搜索
吾乃龙为萌龙的头像

吾乃龙为萌龙

网站用户

散文
202502/16
分享

我,和另一个我

晚风的浪花一朵一朵,连同云霞,全都随着黄昏的波堕入到黑夜中了。

我古久没有经过这座桥了,我走在上面,像是走在钢丝上。我离水面很远,有时候趴在栏杆上往下看,身影却又可以清晰见得。我看见,我,和另一个我,都在同一个世界里,只是,我在明,他在暗,我执行着所有不情愿的事,他填补着全部期望的自由。我在桥上走着,而他在水里游,在空中飞,在每一处微风可以吹到的地方,嗅着我所无法嗅到的,泥土潮湿的臭味。

我是个城市人,闻不惯乡村的清馨,但我觉得,他可以。

也许,他可以替我完成那些我所无法完成的事,也可以帮我传达那些我所难以传达的愛。给他,给远方,给这个世界。替我道这一次的歉。我的愧疚,我的伤心,我每每的失望,却又自我责怪。我所处于他人无法理解的世界中存活下去,我所在光明中装作坚强的背影,通过夕阳的残光,下放到他遨游的世界——所以,替我去完成一件事,好吗?

我,对一个我说。

我无法脱身,因为,世界的白天总需要一颗太阳,所以星星内在的愿望,便只能在黑夜中实现。一个人,好好地活着,他应该看起来光明,在应该光明的时候,而,他同样需要一次休息,在应该休息的时候。月亮不会羡慕太阳,而她落泪,也许仅仅因为,替太阳照顾伤悲。所以,太阳将自己的光给了全世界,唯一留下的自己的愿望,便全影射到了月亮身上。在黑夜,她可以替“光明正大”完成“偷偷摸摸”的愿望。

我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倒影的眼里也看我是倒影。而他看着我,许久不出声,又长长地叹了口气。他也许在安慰我,就像月亮安慰太阳——你累了,快回到夜里,睡吧。所以夕阳慢慢地被拉下,黄昏正在呐喊,不是在喊救命,而是在喊“终于得救”。人可以在黑夜中光明正大地做自己,依靠着他在白日中磊磊落落地扮他人。所以,你的光明,与你的黑暗同在,并不丢人。

将该流的泪交给黑夜,把早来的苦烂在西宵。我,和另一个我,在一阵疯狂的转换後,应该狂欢,就在此刻,没有烟火,过着一个人的节日。如果你想请他人来为自己庆生,当星星出现,真实的你只能隐没。所以另一个我做自己,他更像是我。无所谓地扭动着我的丑陋,大胆地弹奏着破旧的琴键。我早已忍耐不住的情绪,我一直被压制的想法,在指尖,在心跳中跃动。银辉,还有他所带来的看客,我不会把你们奉为座上宾,你愿意歌唱,便加入到我的舞会中来,只希望一切的光亮,都可以像是即将熄灭的烛火一样肆情欢乐。

在所有不知名的黑暗中做一位不知名的人,是另一个我所认为的,至高荣誉。我的无人在意,我的无人交识,我的心中终于可以迸发的想法,去成为一名陌生人。去对我的愛人说——好像又回到了过去,陌生的我们陌生地愛上彼此。陌生的人不会再有负担,陌生的人也不会再牵挂不下,陌生的人终于可以放下,放下不真实的自己,装大人的小孩,笑话装小孩的大人?

认识不到你宝贵的天真,在三月花开时,只有另一个我知道,它的灿烂,有两次。而我也许会会心一笑,用双手推开从前,离开那栏杆,离开那倒影的波光。我,和另一个我,在黑夜与白昼的交界处,都成为了一个自己。我离开了那个地方,离开了那座桥,离开了这夕阳的信,离开了黄昏的雨,走入黑夜,在光消失的地方,留下了一道背影。

晚风的偏头隐隐做痛,它淋了雨,而现在的天空晴朗,云走下山。

我也说几句0条评论
请先登录才能发表评论! [登录] [我要成为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