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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正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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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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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的葬礼

天空阴沉沉的似乎马上就要下雨了,我加快脚步终于在下雨前赶到了葬礼现场。

参加葬礼人很多,拥挤的人群如浓密的乌云,笼罩在我的心上。

我失魂落魄的从人群中穿过,躲在房间的角落里。

猫头鹰神父庄严的宣布到:“下面是亲属见面的环节。”

大家都排好队,有序地瞻仰逝者,他们都走完一遍后发现好像少了一个人。 大家都看向我,他们为我让出了一条路,我蹲坐在路的起点,没有踏出一步。

“我不要……”我小声的抗议着,却好似所有人都听见一般,他们心照不宣的把我又藏了起来。

狼外婆走到我的身旁,低声说到:“要不还是去看看吧。”

我沉默的摇了摇头……

看到我的样子,她叹了口气,她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到:“乖孩子,一切都会过去的。”

我低着头,什么话也没有说。

葬礼进行的很快,马上就到了出殡的环节,稻草人,铁皮人,狮子以及野兽先生主动承担起抬棺的任务,出殡的队伍很长,我默默的跟在人群的后边。

我们行走在森林中,不知不觉这里冒出了许多光点,那是一只只可爱的萤火虫,它们在空中飞舞,分外美丽,我总觉得世界朦朦胧胧的,我好像看见从森林中跑出来一个孩子,一个很小很小的孩子,他追逐着萤火虫,幸福的笑了起来。

森林里热闹起来,许多小动物都出来了。松鼠和麻雀站在枝头上,好奇地打量着我们,小熊躲在树后树后,偷偷的往这边看,小狗和兔子则是加入了我们队伍。

“你好,可以看看我吗?”我转过头去,是一只美丽的小精灵在叫我。

“我可以坐在你的肩膀上吗?”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我不忍心拒绝她,便点了点头。

“谢谢!”她高兴的欢呼起来,随后便飞到我的肩膀上坐了下来。

小精灵说:“作为谢礼,请让我为你唱首歌吧。”

她清了清自己的嗓子,然后清唱起来。那歌声很轻,很美,它似乎来自遥远的过去,许久之前就在我的灵魂中回荡。

我身旁的小红帽,也唱起歌来,之后是白雪公主,然后是小美人鱼,还有,还有……大家一起合唱。

小动物们也没有闲着,小鸭子在跳舞,猴子在打手鼓,鸟儿的鸣叫是最优美的伴奏。

我又看到那个孩子,他在森林中玩累了,小跑着回到了家中,他躺在母亲的怀抱里,鼻子里全是母亲的味道。母亲微笑看着他,他也笑着看着母亲,母亲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哼唱起美妙的童谣,他安静听着,眼皮越来越重,他依偎在母亲怀中沉沉睡去……

我的面颊突然就湿润了,抬头看去,天空开始下雨了。

“幸好下雨了。”我在心中想到。

“不然大家看到我哭鼻子,可是要笑话我了。”这样想着我不禁笑了起来。

看到下雨了,大魔法师举起法杖,他对着雨滴念出来一句咒语,一瞬间,雨滴变成透明的小鱼,它们绕开人群,在森林中自由的遨游。

我的手掌有些痒痒的,低头看去,是一条小鱼在亲吻我的手,它似是注意到了我的目光,沿着手臂蜿蜒而上,一直飞到游到了我的眼前,在我的注视下,它“啪”一下变成一个手帕。

我下意识接住他,随后似乎想到什么,我转头看向了大魔法师,发现他正在笑嘻嘻的看着我。我不禁笑出了声,心里暖洋洋的似乎像是喝了杯热可可。

大魔法师又挥动他的法杖,所有的鱼儿都汇集在一起,它们聚集在我们前方,向着同一个方向游着,变成一条蜿蜒的河。

我们追寻着那条河流,一同奔赴故事的尽头。

经过漫长地奔波,我们终于抵达了终点,面前一个小小的土坑在静静地等待着。稻草人,铁皮人,狮子以及野兽先生小心翼翼的把棺材放了进去。

猫头鹰神父说:“安葬。”

我有些支支吾吾的说:“可以等我一会吗?”

大家带着探究的神色看向我,我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

“我想最后再看看他。”我终于说了出来。

听完我的话后,大家都微笑起来。

猫头鹰神父慈祥地笑道:“乖孩子,这没有任何问题。”

稻草人和铁皮人把棺材的盖子轻轻打开,我看了过去,那个孩子正安详地躺在里面,他怀抱中有一本破旧的童话书。

我安静地端详着自己,他的天真还未消去,他依旧熟记母亲的童谣,他还相信着童话中的一切……

“可以了。”我的声音有些颤抖。

在猫头鹰神父地示意下,稻草人和铁皮人又将盖子盖了回去。猫头鹰神父清了清嗓子,庄严的说:“安葬。”

狮子和野兽先生一人拿起一把铲子,他们铲起地上的泥土,一点一点将棺椁掩埋。

我的心儿止不住地颤抖,眼泪似乎在下一秒就会夺眶而出,但我还是忍住了,我静静看着这一切,正如童年静静地来,正如它悄悄的走……

猫头鹰神父庄严的说:“默哀。”

众人都低下头去,我也低下头去,一阵清风吹过,似是把什么东西吹散了。我慌忙地抬起头头,发现他们此刻正在消散,我伸出手想要抓住他们,却什么也没有抓住。

他们化作萤火飘向了夜空,我失神的望着,天上的繁星闪烁,似是他们在微笑地看着我。冥冥之中我好像听到了他们的话语,他们对我齐声说到:“乖孩子,你要好好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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