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老的东方智慧典籍《易经》之中,“七” 是一个充满神秘色彩的数字,蕴含着 “逢七必变” 的深邃哲理。它不仅是周期的象征,更被赋予了 “复生之数” 的神秘力量。从浩瀚星空的 “七星” 闪耀,到人间生死的 “头七” 哀思;从绚丽多彩的 “七色” 光谱,到婉转悠扬的 “七音” 韵律;从对仗工整的 “七律” 诗篇,到人体灵动的 “七窍” 构造,乃至周而复始的 “七天” 轮回,“七” 的印记无处不在,编织出一张神秘的文化网络。
农历七月,如同一年中一幅神秘莫测的画卷,在民间信仰、道家思想与佛教文化的交织中,绽放出独特的光芒。这个月,既是民间敬畏的 “鬼节”,人们怀着复杂的情感看待鬼魂的游荡;也是道家尊崇的 “中元节”,承载着道德教化与赦罪的深意;更是佛教虔诚的 “盂兰盆节”,蕴含着救度众生的慈悲愿力,形成了俗、道、僧 “三流合一” 的独特文化景观。
民间传说中,农历七月一日,阎王便下令大开地狱之门,让那些终年被困在地狱受苦的冤魂厉鬼得以走出地狱,在人间游荡,享受血食。直到七月三十日,鬼门才会关闭。而七月十五日,更是鬼魂活动最为猖獗的时刻。基于此,人们将七月视为不吉利的月份,一般不会在这个月举办嫁娶、搬家等重大红事活动。
到了 “七月半” 这天晚上,人们会精心准备菜肴、酒、饭、金银衣纸等祭品,首先虔诚地拜祭自己的祖先,表达对先人的缅怀与敬意。同时,他们也不会忘记前往路口祭祀其他鬼神。因为在这个月里,许多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会涌到阳间,四处寻找食物。祭祀这些孤魂野鬼,一来是担心它们怨气太重,抢夺自己祖先的祭品;二来也希望能得到这些神灵的庇佑。
道家则将七月视为传播道德伦理的绝佳时机。他们杜撰了一个影响深远的传说:从前,有个名叫陈子祷的人,与龙王女儿结为夫妻,分别在正月十五、七月十五、十月十五这三天生下了 “天官、地官、水官” 三个孩子,也就是上元、中元、下元。上元节即人间的元宵节,中元节便是人们俗称的鬼节。
由于 “人为阳,鬼为阴;陆为阳,水为阴”,所以上元节张灯在陆地,中元节张灯则在水里。水下神秘昏黑,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传说中的幽冥地狱,鬼魂在那里沉沦,这样的习俗倒也十分贴切。
这 “三官” 主管人间的赐福、赦罪、解厄三大任务,法力无边,他们分别在这三天到人间巡游,检察人们的道德品质。对于道德优良的人,给予赐福;对于道德败坏的人,则降下罪罚。然而,道教具有宽容精神,随时给予人转变更新的机会,所以 “中元节” 主要是一个 “赦罪节”,类似于西方的 “忏悔节” 和 “赎罪节”。一年中有罪过的人,可以在中元节这天,通过各种仪礼检讨自己,请求天地人的宽恕。
佛教关于七月的传说则更具温情与救赎意味。据说,佛祖释迦牟尼有个弟子叫目连,其母年轻貌美,但言行不善,爱财小气,尤其仇视僧人,死后被打入恶鬼行列。一天晚上,目连梦见自己去世的母亲沦落在饿鬼行列中,痛苦不堪。素来孝顺的目连,在梦境中送饭给母亲,却屡屡失败。目连将此事告知释迦牟尼,释迦牟尼劝他供养僧众、多行善事,以解脱母亲在阴间的罪孽。
目连在七月十五这天举行盂兰盆(梵意为 “解救倒悬”)仪式,准备百味五果、各种用具,装入盆中,供养十方僧众。佛教僧众集体为目连母亲念经超度,其母才得以脱离恶鬼界,升入天堂。后来,每年的七月十五,佛教中便流行做盂兰盆会,以拯救入地狱的苦难众生,这种仪式最早便起源于目连救母的法会。
在这个俗道僧 “三流合一” 的神秘月份,自然衍生出了一系列的节日禁忌。虽然地域不同,各地在中元节的风俗存在一些差异,但以下这些禁忌基本具有共通性。
有敬畏之心的人往往会告诫大家:小孩、老人、体弱者,在这段时间晚上尽量少出门。因为这类人群阳气相对较弱,元神虚弱,身上阴气聚集,容易感召鬼魂。同时,要尽量避免携带红绳、铃铛、风铃等被认为可能招鬼的物品;不要穿带有自己名字的衣服,不要随意拍别人肩膀,也不要吹口哨等。
一般情况下,大家很难见到鬼魂的真容。这些所谓的 “脏东西” 出现时,要么若即若离、虚无缥缈,仅有人形,要么仅有声音,如哭声、哀怨的叹息声,或喊某某人的名字等。
有的地方为了便于记忆,还流传着 “避鬼三不要” 的谚语:
夜黑睡觉别开窗,鬼不走门惯吓人。
夜黑行路不回头,鬼走无声楞惊心。
夜黑人叫不应声,应声就有鬼掏心。
这段时间,如果发现自己脸色较差、精神萎靡、夜间噩梦连连、身体有气无力等情况,或遇到莫名发烧、鬼压身、鬼打墙等怪事,应优先选择到医院检查。若在医院治疗无果,就有必要找懂行的人进行化解了。
俗话说:“吃不得,偏有人吃;做不得,偏有人做。” 团结村的肖魁和刘槐便是典型的不信邪代表。
团结村是一个 “大杂居,小聚居” 的村庄,人口虽不多,但村民还算团结,村子也因此得名。肖魁和刘槐是同龄人,都是二十来岁,正值血气方刚之时,长得人高马大、壮实有力,是村里有名的大力士。
他们最不相信神神鬼鬼的东西,每次人们谈到鬼神时,他俩都一脸不屑,口出狂言:“尽是扯蛋,鬼在哪儿?你们告诉我们,我们去抓两个玩玩!” 说完便是一阵得意的大笑。
又是一年 “七月半” 临近,团结村的老人们聚在一起闲聊时,总不忘告诫村里的年轻人:“年轻人好奇心重,七月过半,鬼门大开,要注意一些鬼节的禁忌,最好别以身试鬼!”
对于这些忠告,人们态度不一:有人认为老人言要听一听,有人则对所谓规矩嗤之以鼻。肖魁和刘槐便是反对派的代表,他俩叫得最为张狂:“你们怕鬼,我们哥俩可不怕,我们两人的名字自带光环,‘魁’代表专门斗鬼,‘槐’代表专门用棒头打鬼。你们不相信的话,我们哥俩就专门做一些所谓禁忌的事,让村里的老少爷们、大姑娘大婶子们跟着开开眼界。”
让村民没想到的是,这两个小伙子可不是光说不做。“七月半” 到来时,他们真的付诸行动了。为了证明自己是真正的 “鬼见愁”,他们专门挑禁忌的事来做,还精心进行了设计。
老人们说晚上不能走夜路,他们就专挑午夜凌晨出发,从村东头逛到村西头,再从村西头逛回村东头,来回逛几圈,边逛边骂鬼,还让大家知晓。老人们说红绳、铃铛、风铃等是招鬼物,他们就一人捆一根红绳,在红绳上各挂一个铃铛,让它一路响个不停。老人们说不能穿带自己名字的衣服、不能乱拍别人肩膀、不能吹口哨,他们就全部反着来,各在自己的衣服上写上自己的名字,互相拍肩膀,一路吹着口哨前行。
“七月半” 的夜晚,周围的村庄大都一片寂静。天刚黑下来,村里的人们每家每户都会在自己家的天坪里,点上香烛,烧些纸钱,供奉糕点食物,口中念念有词,请先人们来享用。做完这些后,大都会早早地上床睡觉。
可团结村今年的 “七月半” 夜晚却很 “热闹”。从半夜开始,肖魁和刘槐按照计划行动:半夜午时准时出发,从村东头悠悠哉哉地逛到村西头,一路用力吹口哨,拼命摇铃铛,大笑互相拍肩膀,大声骂鬼神……
在他们各自父母想管却管不了的焦虑中,在村民们侧耳倾听的等待中,三四个小时过去,天都快亮了,人们害怕的鬼神似乎并未出来 “应战”。最后,在几声快乐的吆喝后,两个小伙子各自回家美美地补觉去了,他们料想自己会成为村里谈论的头条新闻主角。
事实也确实如此,在大多数村民心中,这两个小伙子胜利了,他们用实际行动 “证明” 了 “所谓鬼神,全是扯蛋”。
然而,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一天过去了,没事;两天过去了,还是没事;三天过去了,依然没事。就在人们快要淡忘这事时,情况出现了变化。
号称 “专门斗鬼” 的肖魁,骑摩托车时不小心摔倒了,据说手骨折了,伤筋动骨一百天,手臂上绑了三个月的石膏,才勉强可以活动。
号称 “专门用棒头打鬼” 的刘槐,据说有段时间经常做噩梦,老是梦见被人追杀,常常在半夜大喊大叫中惊醒。他的父母带他去县医院、州医院都看过,没发现什么大毛病,诊断结果无非是失眠盗汗、神经衰弱,注意休息。药也吃了,液也输了,可就是不见好转。
后来,经有心人提醒,家里人怀疑他的病情与以前大闹 “七月半” 有关。一语点醒梦中人,最后,家里人经过多方打听,找了位 “高人” 做法,烧了很多香纸,说了很多好话,病情才慢慢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