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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建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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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5/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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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及利亚的枇杷

我万万没有想到,在万里之遥的非洲,我竟然能吃到枇杷果。

2019年5月20日,因上级公司领导要来阿尔及利亚区域巡视检查,安排我来分公司协助录像和摄影。于是我提前一天,从油脂制取项目(吉杰勒省),驱车5个多小时赶到及尔市(阿尔及利亚首都)分公司驻地。

分公司驻地位于市区靠机场较近的社区,租下了两栋四层楼房,用于办公和住宿。其中一栋带有百来平方小院子,栽种了很多花果树,一株挺拔的枇杷树最引人注目。它的树干比碗口还粗,树高约十多米,枝繁叶茂正是旺盛期。时值5月小满,枝梢上挂满一簇簇黄灿灿果实,在阳光映照下,像一个个金黄的小灯笼,晶莹剔透,非常诱人。俗话说:来的早不如赶得巧!太有口福了,让我内心欣喜不已。

枇杷在老家算是平常水果,但在异国阿尔及利亚却是希罕物。主要是枇杷生长偏好温暖湿润的环境,这个国家只有北部沿海地区才适合种植。之前我在中部地区(比斯克拉省)项目上工作时,放眼都是茫茫黄沙的戈壁滩,少有绿色植被。后来参观一些绿洲地带,出产椰枣、葡萄、西瓜、桃子和橙子之类,就没有瞧见枇杷,农副市场也没有出售的。

驱车及尔市区内,总能瞥见枇杷树,全都种植于各家院内。尽管树枝上挂果累累,除了偶见小孩子在墙外偷摘,未见有人上树采摘,任凭果子熟透后掉地腐烂。我有个特别感受,当地人不怎么爱吃枇杷,院里种植枇杷树,似乎把它当成绿化树种来观赏,就像街路边经常看到的桑树一样,不为养蚕,也不为摘桑椹。

是不是这里的枇杷不好吃?带着疑问我决定摘果试吃一下。在枇杷树下转了一圈,发现低处的果子已被人摘掉,仰望树干中上部的黄色果子,个儿都不小。它们高高在上俯视你,仿佛在说:“摘不着我,摘不着我。”这株树长在靠近房屋,两三层楼的房间窗户正对它,打开窗伸手可摘。可惜不是我暂住的房间,咱也不能冒昧问别人索取钥匙。

枇杷树主干高大,基部无叉枝,没有梯子不易攀爬,正应了“枇杷好吃,果子难摘”这句话。如果不顾一切倒也能勉强爬上树,那样会冒风险。品相最好的果子,一般长在树梢尖上。既然不敢爬树,只能借助工具摘果子。在角落里找到一根竹杆子,一头还有现成的钩子,应该是别人使用过的。一手拿杆,钩住挂果的枇杷枝条,用力往下拉,另一只手掌在够着时,摘下果子。再高一点枝桠,是不能拉至很低,小枝超出极限就折断了,果子撒落一地;大枝拉不动,就直接钩住果儿,拽落下来手接不住,砸在水泥地上,砸的果肉面貌全非,没有一个是完整的。当然如果两三个人一起配合,肯定不至于如此被动。

摔破的枇杷,洗洗立刻要吃掉。剥去薄皮,露出橙色鲜嫩的果肉,饱满又多汁,迫不及待塞入口中,一口咬下去,满口的甜爽,口腔中散发出一股芳香,宛若一股泉水滑过舌尖。我可以确定,该枇杷品种肉质细腻,柔软多汁,甘甜酸爽,实为上乘品质,一点不逊于老家的枇杷。我忽然有了痛心疾首之感,这么好吃的枇杷,当地人竟然让它自生自灭,真的是暴殄天物啊!感慨一番后,继续摘果子,把口袋装满。好吃的枇杷,我一口气能吃两三斤。我在及尔的三天时间里,这一树的枇杷,让我每天都能满足一下自己的口福。

为了解开国外枇杷来源,特地上网查资料,得知枇杷原产于中国,有两千多年的栽培历史。在我国主要分布在福建、四川、浙江、江苏、广东和陕南等地。在18世纪之后,枇杷传入欧洲,并逐渐分布到智利、阿根廷、墨西哥、意大利、阿尔及利亚、巴基斯坦、以色列、西班牙、美国、印度、越南、缅甸、泰国、印度尼西亚等地。看来是我Out了,固守枇杷产地是中国的主见。

在一众水果里,枇杷具有与众不同的特点。它在秋天蕴蕾,冬季开花,春来结果,夏初成熟。它的上市,正处于水果青黄不接匮乏期。此外,枇杷果不仅富含人体所需的各种营养元素,而且能润肺、治咳嗽。它承四季之雨露,吸日月之精华,才酝酿了这一口美味。正因为它的这些特质,历代诗人留下了许多赞美枇杷的名篇佳句。譬如杜甫的“杨柳枝枝弱,枇杷对对香”;梅尧臣的“五月枇杷黄似橘,谁思荔枝同此时”。杨万里的“大叶耸长耳,一梢堪满盘。荔枝多与核,金橘却无酸。雨压低枝重,浆流冰齿寒。长卿今在否,莫遣作园官。”

此时此刻,地球的另一边,五月的家乡,正是枇杷挂果成熟的季节,黄灿灿的果掩映在疏朗的墨绿色叶子之间,像一盏盏黄色的小灯笼,令人赏心悦目,又散发着一股诱人的果香,诱惑着你的味蕾。它果实圆润、果皮光滑、果肉鲜嫩多汁、口感甜美;既入诗,入画,又入药,它不仅仅是一种水果,也是乡愁的载体,是情感的纽带,连接着过去思念与现在甜蜜,以及诗与远方。

写于2019年5月30 修改于2025年5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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