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

骑在一匹被人类驯服的快马背上

晃晃悠悠，悠悠晃晃

大多数人就像飞得疲倦了的黑鸟

都知道回家的方向

都向着一个方向

可我始终却辨不清东南西北，哪个才是

家的方向？通过马眼一样明亮的光

望向远方

看不清天空与大地的分界线

云也朦胧，雾也朦胧

也许是人类朦胧了天空的双眼

也许是云雾朦胧的大地的双眼

就像你，朦胧了——

我的双眼

以闪电纹身般的速度

在轨道上默数着归途的节奏

这是每个回家人的饥渴

也许睡着的人会梦见——

一幅幅壮美的山河图，会在

季节的衣柜里偷换着不同的衣裳

也许醒着的人会看见——

一座座突兀的山连着山，一直在

眼前像灵蛇一样在迷雾中舞蹈

可无论是在现实或梦中

它时而躲在云里

时而躲在雾里

就像你，躲进了——

我的梦里

偶尔踏过一片片白茫茫的镜面

就像冰裂纹在黄金分割点中

生成的区块链

每个冰晶都清晰地呈现着

人类迁徙的路径

它是水的化身，也是生命之源

却被冬的使者

一夜之间施了魔法

一动不动，动也不动

她在天地之间灵动

似乎又不属你我的世界

天也朦胧,雾也朦胧

你也朦胧,朦胧了——

我的双眼

一些突兀的树守护着几个黑鸟的窝

就像一缕缕炊烟

守护着一个村庄里属于人类的窝

只不过黑鸟是天生的建筑师

只需从林里衔来树枝，田里衔来杂草和泥土

就能筑成风雨无法摧毁的窝

可不知人类何时？也效仿黑鸟

成为了更伟大的建筑师

不是在树中，而是在空中作窝

只是每个窝口密码锁的定义不一样

却都模仿着岁月年轮里

斗与簸箕的形状，它们

一步步，吞噬掉了——

窝的温度

2024.12.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