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南的房间
伍尔夫在纸页间划下两条线——
一道是英镑压出的折痕,
一道是门框的印记。
我们为这扇门,添上了朝向。
不取北风的凛冽,
不纳西晒的焦渴,
只要太阳愿意停驻的那面墙。
二十二次推窗,二十二艘纸船,
载着身份的标签漂向日常之海。
这里没有母亲、妻子、女儿的称谓,
只有笔尖在纸面行走的轨迹,
每一道,都朝着光。
平行时空很薄,
薄如未启的书页,
我们终于在这里,说出
无需压低嗓音的句子。
这房间不必宽阔,
容得下一方书桌,半扇晴窗就好。
太阳会准时叩响窗棂,
将身影叠在稿纸上,
像为未完成的诗行,钤一枚暖印。
南风经过时也放轻脚步,
不惊动纸页,只悄悄
拂过案头微温的笔杆。
这里没有既定脚本,
连静默都拥有形状——
是光斑在地板缓缓游移的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