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天下父母心,儿行千里妈牵挂。暑假开学,在东北某中医药大学读书的儿子读大二了。临近开学,儿子告诉说,学校通知25日正式上课,我已买好23日去学校的火车票。正在吃午饭的我,听儿子说马上要回学校,顿时放下饭碗,再也吃不下去了。
60天时间假期,这么快就过完了。一年前,儿子高考成绩出来,在填报学校时,我坚决不同意儿子远离身边,跑到大老远外地大学读书。妻子再三劝说,儿子选择这个中医学大学,虽然离郑州远点,但师资力量和教学条件都比较理想,有很多优势等等。把我的心劝动了,我才勉强同意的。
23日,原本计划妻子开车把儿子,送到郑州东区火车高铁站,可妻子一到东区就迷方向,七转八拐就不知东西南北了,加之火车东站停车困难,不能把儿子送到候车室,妻子好心提醒说,为了让我们父子俩多说说话,多点在一起时间,建议乘坐地铁去高铁站。
地铁上,看着坐在身边就要去学校的儿子,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拉住儿子热乎乎的大手,有些难舍难分。地铁站出口就是高铁站广场,我让妻子掏出手机,给我和儿子拍几张合影照。拍完合影照,抬起手腕一看表,儿子该去候车大厅检票进站了。
儿子在检票口验完票,行李过完安检,拉着行李箱来到等候在检票口外,向我和妻子挥手告别后,转身走向候车大厅,突然感觉胸口有团热乎乎的东西向外喷涌,我立刻用双手按住胸口强吞下去。离开检票口,我用手紧紧按着胸口,感觉有些隐隐发痛。
回到家里,妻子躺在床上,拿着手机发朋友圈,我去儿子房间,把他临走脱下来的,臭鞋子、臭袜子、脏衣服收集出来,放到洗衣机上和卫生间里。儿子喜欢读书,书桌和床上,堆放的到处都是书籍。每次假期开学走后,丢下一片狼藉房间,让我这个当父亲的,为他收拾打扫房间卫生。
抚摸着一本本书籍,想着、想着……泪水流了出来。儿子刚离开身边,就这么想他呢?我自己问自己,想了半天,问了半天,我自己也不知为啥。半月前,只从儿子告诉我,他购买了去学校火车票,我总是找些理由,总是感觉和儿子有很多话要说。儿子嫌我有些啰嗦。
我是一个连初中都没毕业,一个从没进过高中和大学校园门的农民。青年时代,就喜欢读书和写作,70年代,家里穷拿不出钱买书,我上山砍柴肩挑到街上卖掉,换钱从新华书店,买回大量书籍阅读。那时农村没有通电,白天参加生产队繁重的劳动,晚上,点上昏暗的煤油灯,挑灯夜战,拼命发奋读书。
通过多年拼命自学,84年,我的文章终于刊登上,梦寐以求的《中国青年报》上,被县委宣传部评为“优家通讯员”,从一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村青年到乡村邮递员,把自己从农村解脱出来。那篇文章改变了我的命运,让我走出大别山区偏僻山沟。
尝到读书甜头的我,从儿子呱呱坠地时起,就盼望儿子长大好好读书,考所自已理想的大学,能够超越我这个农民工父亲。为了培养儿子学习兴趣,妻子留在家当全职幼师,儿子6岁时,就能把《弟子规》倒背如流。常在朋友面前夸妻子,为我生了一个聪明儿子。
儿子到了该上小学年龄,由于我们家郑州没有买房,要想把儿子留在身边上学,不但要交高昂的借读费用,还要有和校长有关系的人出面打招呼。为了把儿子留在身边读书,我不得不四处求亲告友,最终在好朋友的帮助下,把儿留在身边读书。解决了我担心儿子不能留在身边上学的心病。
6年后,儿子以优异成绩考上理想的初中,为家里节省一笔借读费,是金子在哪里都发光,初中一、二年级,儿子成绩基本名列全校同年级前50名,三年级是初中升高中的关键一年,在我放松对儿子监督之下,一天,妻子突然告诉我,儿子常偷我的一人一本夜里玩,一气之下,把一人一本摔稀巴烂。
得知儿子夜里偷着玩一人一本,我拿着晾衣棍子指着儿子狠狠批评一顿。家长会上,儿子班主任把我叫到办公室,告诫说,儿子学习成绩不稳定,让我配合老师多多监督孩子。儿子在初中升高中中考时,失去在郑州读高中机会。被迫无奈之下,把儿子送到妻子老家读高中。
开学后,儿子选择了住校,学校规定住校孩子两个星期回家一次,星期五下午放学回家,星期一早晨7点前返校,不能耽误孩子读早自习。学校的规定就是“圣旨”,儿子读高中三年,无论刮风下雨,无论风寒雪霜,我和妻子都义无反顾的往返接送。其中的含辛茹苦只有我和妻子知道。
一朝遭蛇咬,十年怕井绳,为了让儿子安心学习,儿子进入高中后,为了杜绝儿子再偷着玩手机,特意为儿子买了部只能接打电话的老年手机。高考前,让我和妻子最担心的是,就是怕儿子不听老师的话,不认真复习,每次去学校接送儿子,儿子坐进车子那一刻,我和妻子千叮咛万嘱咐儿子,记住中考失败的教训。
通过三年拼搏,儿子迎来了人生转折点,备战高考。为了让儿子能够静下心来学习,我和妻子不得不装起乖孙子,总是让着和捧着儿子,星期天,儿子从学校回来,儿子说想吃啥,妻子就做啥。高考成绩出来,儿子果然不负众望,考出超一本好成绩。进入他自己理想的大学读书。
我们家儿子是个十分孝顺的孩子,暑假在家,知道妈妈患有背痛腿疼症,儿子跑到大药房,买回艾棒、艾锤、针灸、酒精等,利用在学校学得的中医知识,耐心给妈妈针灸和按摩敲背,让我和妻子很感动。盼望儿子学业有成,成为一名救死扶伤的好医生。
明天儿子就要去学校了,儿子去学校前夜躺在床上的我,总感觉舍不得和儿子分开,总感觉还没有亲够儿子,总感觉假期太短、太短。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没有一点睡意。儿子转眼离开家20多天了,每每想起儿子在候车大厅,向我和妻子挥手告别转身那一刻,心里就酸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