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城的桂花竞相绽放,浓郁的香气悄然沁入鼻息,令人沉醉。一朵丹桂花在我眼前悠悠飘落,勾起了我对周洛大峡谷那一千多株野生桂花的无尽回忆与深切怀念,我当即决定,再一次去一睹它们的芳容,闻闻它们的清香。
“你又去周洛看桂花呀!”老婆略带调侃地问我。“嗯嗯,突然想起了它们,临时决定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因为我太想念它们了。”我笑着回答。“你都看过多少次了?城里桂花这么多、这么香,还非得驱车上百里去那儿看。”老婆小声嘀咕着。我告诉她,周洛大峡谷的桂花与其他任何地方的桂花不同,其他地方的桂花都无法与它相比。我现在想去看的心情比任何一次都有所不同。特别特别想去!
峡谷并不是很长,而我要重访的桂花峡那一段,更是短小。平常去,悠然自得地漫步其中,一边赏景一边游玩,细细品味,所耗费的时间也不过两个小时的光景。峡谷的宽度也很是狭窄,抬头一望,两山之间最宽处也不到千米。峡谷的地形也并不复杂,峡谷中的小溪如一条轻轻舞动的彩带,蜿蜒几许,便潺潺流向远方。可是,谁也不知道,峡谷里留下了许多的人文历史故事。
相传,周洛的名称原来并不叫作周洛。境内两条溪水自东向西蜿蜒流淌,中间夹着一道青翠山冈,溪水与山冈相伴西行,人们便将此地唤作双溪。陈、周、傅、蔡、邱、徐等多个姓氏先后来到这里,杂居在一起。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和和睦睦地在这里繁衍生息。元朝末年,天下英雄四处举兵,烽火遍布大地。陈友谅利用鱼米之乡湖南为后方,与朱元璋展开了激烈的争霸战。当地的乡绅为保一方平安,使乡亲们尽量避免战争带来的灾难,积极筹措粮草物资支援陈友谅。谁也没有想到,在鄱阳湖之战中,陈友谅的军队遭遇了惨败,而朱元璋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之后进军湖南,全面清洗陈友谅余党。明军探得消息,昔日支持陈友谅的乡绅皆藏身于双溪大峡谷,遂数次派兵围剿。乡民们闻讯后,连夜将乡绅们转移至桂花峡的幽深沟壑中,让官兵好几次都扑了空。明军恼羞成怒,遂派出大批军队准备进剿双溪,扬言“石头要过火,乡民要过刀”,誓要血洗双溪,不留一个活口。
明军进剿双溪的军令下达后,有一个叫周洛的小队长,不忍心救助乡绅的双溪乡亲们遭殃,偷偷离开队伍,不顾危险,拼命跑到双溪,赶在明军进剿前将消息告诉了乡亲们,让乡亲们躲进了桂花峡。
双溪的乡亲们得救了,周洛的上司发现了他通风报信的事,于是杀害了周洛。周洛的鲜血汇入双溪,将溪水染作赤红,又顺着石缝渗入泥土,滋养了峡谷中那千年桂花树。自此之后,那桂花树愈发繁茂葱郁,桂花香也愈发清冽宜人。双溪的乡亲们感念周洛的救命之恩,便将双溪更名为周洛,以此铭记这位舍己救人的英雄。
周洛大峡谷是连云山千万条峡谷中的一条,背东朝西,背面是浏阳东乡,再远是九岭山脉的江西万载县;向西开口对着浏阳社港镇,再过去就是长沙县和平江县了。土地革命时期,中共湘鄂赣省委、省苏维埃驻扎在江西万载县,其位于连云山脉的平(江)浏(阳)长(沙)县,东接江西,西抵长沙。周洛大峡谷作为湘鄂赣苏区连接湘赣、长沙的重要通道,见证了红军频繁的军事活动。《中共浏阳党史大事记》《浏阳县志·烈士传》记载了周洛乡民们以及其中郭晋贤、许华衮等人的感人故事。
那个时候,反动派占领的地方叫白区,中国共产党建立了苏维埃的地方叫苏区。1934年4月,平浏长县红军游击队在今浏阳龙伏的鸿门楼、焦家桥、坪下李等白区筹集生活物资,经社港的花桥、大落坪,准备从周洛翻越连云山回浏阳东乡黄昙驻地。平浏长游击队在花桥击退了浏阳北区“铲共”支队杨鼎洲部,刚刚进至周洛大峡谷,反动派从平江开来一个团,尾追游击队。敌强我弱,兵力悬殊,若硬拼则毫无胜算;且周围山高林密,短时间内难以迅速穿越。进退维谷之际,周洛有位乡民闻讯,立刻飞奔至游击队驻地,急切地喊道:“快抢占梓妃坳!埋伏下来,等敌人一到就发动突袭,准能取胜!”
这位乡民带领游击队捷足先登,占领了周洛的梓妃坳,埋伏下来。周洛的乡民们听说红军游击队遇到了反动派强兵的追击,便带着刀具、棍棒,陆续隐蔽地来到梓妃坳。当反动派军队踉跄着爬到游击队阵地前时,嘹亮的号声、密集的枪声、震天的呐喊声从四面八方骤然响起,周边的乡民们挥舞着刀具、棍棒,如潮水般跟随红军游击队向敌人猛冲过去,声势惊天动地。敌人以为游击队兵力强大,慌不择路,乃至互相厮杀。激战至黄昏,敌人死伤了七八十人,游击队却无一伤亡,还缴到敌人丢弃的子弹十二担。
周洛乡民自觉地支援革命,贡献着自己的智慧和力量,直至付出自己的鲜血和生命。
桂花峡口南边,矗立着一栋高于周边建筑的楼房,房主姓郭。九十多年前,这里矗立着的不过是一栋用泥巴筑就的简陋小屋。主人叫郭晋贤,妻子叫陈笙音。夫妻俩经营着一家小酒店,尽管生活并不宽裕,但与乡亲们相比,他们的情况还算不错。乡亲们的处境比他更艰难,大多数人既无土地也无生意,只能靠做长工、打短工勉强糊口;把挖来的野菜、蕨根当作日常口粮。饿死、病死的时常可见。郭晋贤夫妇看在眼里,痛在心头。1927年,中国共产党领导土地革命,通过减租减息和拨批换佃等措施,显著改善了大多数穷苦劳动人民的生活状况。不久,这些投身革命事业的知识分子,却被通缉并最终遭到杀害。其中逃脱追捕而留下来的一部分,秘密组织了游击队。郭晋贤夫妇知道这些革命者大都是有产阶级,家里有房子有田地有生意,并不愁吃、不愁穿。他们却不惜牺牲自己利益甚至生命,一心要为人民翻身过上好日子而不懈奋斗,非同寻常。他们觉得自己也一定要尽一份力。他们便暗中支持革命者的行动,将自家小店设为联络点,为这些人传递情报、转运物资、提供食宿。那间破旧的泥巴屋,默默见证着革命者为劳苦大众出生入死的壮烈历程。
郭晋贤夫妇生有一个女儿,还不到2 岁,妻子又怀孕了,他们希望怀的是个男孩。这样就儿女双全了。他们时常小心翼翼地抱着年幼的女儿,巧妙地将情报隐匿于女儿的衣物之中,确保安全无误地传递出去。这样做了一年多后,被敌人怀疑上了。一日,几个团丁突然闯入,不由分说将郭晋贤夫妇五花大绑,押往敌人驻在桥头土德圣母庙里的“铲共”办事处审讯。敌人凶神恶煞般地逼问他们与红军游击队的联络途径、究竟为游击队做了多少事情、又运送了多少紧要物资。他们夫妇按照事先商量好的,一齐回答“没有”,便沉默不语。
敌人暴跳如雷,将夫妇俩拖至审讯厅轮番吊打,九次审问皆无果,郭晋贤被打得皮开肉绽,晕倒在地,仍然没有说出半个字的信息。
敌人看见陈笙音隆起的腹部,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用麻绳将拇指反绞成死结,悬空吊起时足尖离地三寸,逼她说出相关情报。陈笙音仍然沉默不语。被绑的拇指承受着全身的重量,起初是锥心刺骨的锐痛,继而如坠千斤铁砣,周身血脉皆往指尖奔涌,气血直往拇指上涌,痛得她几乎昏厥过去。渐渐地,全身的知觉如退潮的海水般消散,意识坠入一片混沌的虚无之中,脸色煞白。敌人见状,以为有机可乘,马上又大声逼她说话,陈笙音还是沉默不做声。不久,陈笙音大小便失禁了,顺着大腿、裤管流到地上。刺鼻的气味将她熏得微微睁开了眼,敌人立即又凶神恶煞地逼问她。陈笙音立即又闭上眼睛,什么也不说。
“不说,就这样吊着。”气急败坏的敌人恶狠狠地说。
吊着,吊着,时间在剧痛中凝滞,拇指早已麻木如朽木,仿佛不属于自己,身体也变得轻飘飘的,不知道身体在何处。突然,她感觉身体下面有液体往外流,这次不是尿液,是血腥的气味,而且越来越浓。她知道,腹中胎儿在挣扎——温热的胎血正不受控地喷涌而出,顺着大腿急速而下,在地上漫开一片刺目的红。她心头一紧,恐慌如潮水般漫上心头——腹中的胎儿正面临着生命危险!泪水不由自主地滑落脸颊。敌人见状,狞笑着,声音如同恶狼般嘶吼:“说吧,游击队怎么联络?说出来,立刻放你下来。”她再次紧紧闭上双眼,任由泪水无声地滑落,流过紧闭的唇瓣,却始终一言不发。片刻之后,她感到一个无声的生命从体内滑落,顺着裤管缓缓坠入地上的血泊中,发出沉闷的声响。之后,自己的身体已经完全成了一副空壳。她不知道自己还在不在这个世界上……
敌人找不到郭晋贤夫妇帮助红军游击队的证据,将他们关押起来。后来在地下党的秘密营救下,他们最终被释放。
被释放后,有人告诉陈笙音,流产的是个男婴。夫妇俩的心如被利刃绞割,痛楚难以言表,久久无法从这份伤痛中解脱。此后,无论是寻访名医开方调理,还是虔诚祈福,终究未能再迎来新生命的降临。儿女双全梦因此破灭。他们便将女儿改名为一珍。
郭晋贤夫妇出狱后,身体尚未痊愈,趁反动派不备,用酒换来敌人士兵的子弹,悄悄送给红军游击队。他们继续秘密将情报送至桂花峡树林深处的秘密机关,一直到红军游击队北上抗日才停止了活动。
在桂花峡口北边,红砖楼房间,几栋土砖墙小青瓦房子,曾是土地革命时期中共浏阳县第二十一区区委、区苏维埃的所在地,即石家屋场。平浏长县红军游击队每次从桂花峡出发前往白区,或是从白区返回苏区,总会在这一带稍作歇息。敌人破坏石家屋场后,红军联络点换到了桂花峡里边关门石处。
关门石,是一块巍然屹立的巨大磐石。传说当年乡亲们躲进桂花峡时,明军追至石前,却已无路可进。他们急忙找来铁锤铁钎,试图凿开这块顽石,以便深入峡谷继续搜寻。然而,无论他们如何奋力锤打,石头表面竟连一丝白色的痕迹都未曾留下。他们不知道,周洛大峡谷石头含铁量非常高,坚硬无比。明军进不去峡谷里面,只好收兵回营。乡亲们因此得救了。
1934年桂花飘香的季节,二十一区苏维埃财政委员会奉命为平浏长县委和游击队筹集了8块银元的活动经费,需要人送到桂花峡关门石处秘密机关,让红军交通员取回去。周洛正溪乡民许华衮得知情况后,自告奋勇。许华衮为人侠肝义胆,不畏强权,且身怀武艺。区苏维埃财政委员寻先仰,根据区委研究决定,郑重地将任务交给了他。
这些银元是苏维埃政权为了应对敌人的围剿和封锁,以及为了发展经济和保障红军供给而特别筹集的。许华衮独自来到桂花峡,将银元藏进关门石下的秘密机关中,等待红军游击队派人来取。他刚刚将银元藏好,准备躲到石头旁边的灌木丛中。突然,有人大声喊叫:“那就是今天来送钱给红军游击队的人。”不料,那刚刚叛变的区苏维埃工作人员,竟带着敌人的士兵气势汹汹地来抓他了。许华衮想到红军交通员马上就会到了,于是,他怒目圆睁,一边厉声怒骂叛徒,一边如猛虎般飞身跃起,夺过叛徒手中的枪,连发三枪,将叛徒击毙。
枪声给红军游击队联络员送去了危险的信号,联络员连忙躲进桂花峡深处,避免了这次重大危险。
敌人如潮水般蜂拥而上,却未能将许华衮捉住,这时,一个穷凶极恶的家伙丢掉手中的枪,紧紧地抱住许华衮的左脚,将他死死拖住。其他敌人蜂拥而上将许华衮捉住。敌人立刻搜身,身上已经没有了钱。敌人揪住他的衣领,凶神恶煞般逼问银元下落,许华衮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轻蔑地说道:“你们来晚了,钱早被游击队取走了。”敌人当然不相信,将许华衮的衣服扯得稀烂,也没有找到一个铜板。穷凶极恶的敌人将他紧紧绑在磐石旁那棵苍劲的桂花树下,取下寒光闪闪的刺刀,面目狰狞地吼道:“钱藏哪了?”“红军游击队在哪里?”许华衮坚决不回答,敌人就残忍地用刺刀从他身上割下一块肉。许华衮没有叫喊,更没有求饶,昂首挺胸,愤怒地瞪着敌人。他的坚毅和不屈,恰如峡谷中生长在悬崖上、石缝中的桂花树一样伟岸。
凶残的敌人每逼问一次,便如恶魔般在许华衮身上狠狠割下一刀。每割一刀,鲜血便如泉涌般洒下一片,他的身体上又多了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敌人不停地问,不停地挥刀,许华衮身上的鲜血如丹桂花瓣般飘落在桂花树下,与枝头盛放的丹桂交相辉映。那切肤之痛,许华衮牙齿咬得咯咯响,也不说出一个字。敌人中捉来的穷人兵士,看到这惨烈的一幕,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有个新兵,被这血腥的场景吓得脸色苍白,手中的枪都差点掉到地上。许华衮如身后那巍然不动的磐石般挺立着,忍受着身体遭受的巨大痛苦,眼神中透露出无比的坚毅和决绝,仿佛在告诉敌人,休想从他这里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恼羞成怒的敌人,施刑的力度愈发凶狠,每一刀都割得更深更重,但许华衮始终紧闭双唇,以沉默对抗着敌人的暴行。许华衮的身体被割得千疮百孔,那血红的伤口,宛如一树盛开的丹桂花。
敌人见此法无效,又心生毒计。找来粗长的竹签,狠狠地刺进许华衮的指甲缝里。十指连心,那钻心的疼痛让许华衮的身体微微颤抖,但他依然没有发出一声惨叫,只是用那充满仇恨和愤怒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敌人。敌人被他的眼神吓得连连后退,随即又疯狂地继续施刑。竹签一根根地刺入,许华衮的手指鲜血淋漓,可他的意志却如同钢铁般坚硬,没有丝毫动摇。手指的鲜血滴入峡谷小溪,血色在水面缓缓地一圈圈荡漾开来,交融成一片血色的涟漪。
许华衮被敌人折磨而牺牲。敌人退走后,家属寻到他的遗体时,只见那具躯体已被黑压压的虫蚁层层裹住,宛如被黑暗吞噬的沉默见证。褪去虫蚁,身体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那一道道伤口,仿佛千万张无声呐喊的嘴,向天空质问:为什么对这般渴望生存的百姓是如此的残酷?
80年后的2015年,周洛大峡谷里桂花飘香的时节,从北京来的两位古稀客人找到我。男的告诉我,他是中纪委退休的寻先生,女的是他妹妹。兄妹俩是当年二十一区苏维埃财政委员寻先仰的儿女,要我帮助他们寻找周洛大峡谷的石家屋场、郭晋贤、许华衮的后代,想去拜访,完成他们父亲寻先仰生前的愿望。
周洛大峡谷傅一平是位周洛通,曾经帮助我提供过他家乡抗日战争时期的故事。我拨通他的电话,问他晓得当年二十一区的石家屋场不?晓得郭晋贤和许华衮的故事和他们的后代不?
傅一平告诉我,周洛人都知道石家屋场、郭晋贤与许华衮的故事,更晓得他们的后人如今何在。石家屋场至今仍然保留完好。主人的后代们做楼房时宁愿另外选址,也不愿拆除。郭晋贤妻子陈笙音当年流产后未能再生育。女儿郭一珍出嫁后,于1952年诞下长子,旋即将其过继给父母双亲,以续家族香火。他就是创建老百姓看得起病的浏阳市骨伤科医院原院长郭盛杰。许华衮是自己的舅舅,具体的故事母亲生前多次讲过。如今,周洛村正着手编修村志,打算将这些人和事一一记录,留存给子孙后代。
步入桂花峡,凝视着那块刻有鲜红大字的关门石,鼻尖萦绕着清甜的桂花香。那香气,比城市里的淡雅许多,深吸一口,顿觉神清气爽。桂花的香味充满峡谷,路旁边偶尔有一枝伸至眼前。驻足四顾,一千多株桂花树遍布峡谷两边的山岗。黄色的、白色的、丹色的花朵开满枝头,有的从乔木间探出来,有的只见繁花不见枝干。树底下,裸露的黑色山石托着桂花树下那并不丰厚的泥土。
我问过周洛的村民,周洛名字的来历有三种,有说是周朝洛阳来的士兵从长沙沿捞刀河逃难到这里而命名的、有说是根据地形周围比这里低而命名周落的,为什么要用明朝周洛的传说故事而命名呢?他淡淡地说:用明朝周洛命名,是我们在生活中约定俗成的。
我想,用周洛命名,是村民们潜意识中自然形成的,这不仅是对一个古老传说的简单选择,更是对历史的主动筛选。在他们心中,那名叫周洛的士兵,超越了单纯的名字;郭晋贤夫妇、许华衮烈士,他们用生命诠释了什么是“宁可站着死,不可跪着生”,什么是“为劳苦大众出生入死”。正如晋绥解放区烈士陵园中所记载的烈士们一样,他们为了革命理想和人民的解放,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我的耳畔,回荡着周洛乡民们在梓妃坳追随红军游击队的声声呐喊!
漫步于桂花峡中,脚下的石板路已被岁月打磨得光滑如镜,两旁的桂花树宛如忠诚的卫士,静静守护着这片土地。偶尔,一阵微风拂过,桂花便纷纷扬扬地飘落,宛如一场金色的雨,轻轻落在肩头,悄然栖于发间,更悠悠地落进了心里。
我双手接住一朵飘来的丹桂花,那深沉的颜色惹人心醉;我将其置于鼻尖,轻轻一嗅,那香气瞬间沁入心脾,仿佛能涤净所有的烦恼与疲惫。这清淳的香气,是历史的沉淀,是英雄的赞歌,是这片土地独有的味道。这,更是令我心驰神往之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