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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裕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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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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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无声的世界里向你喊出强烈的爱

在那段时间里,我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总是莫名其妙的难过,即使是家人朋友陪在我身边,那种感觉依旧挥之不去,整个人如同背上了一块巨石,感受着强烈的压抑。

朋友察觉到了我的情绪,给我提出要出去走走,于是俩人一人一个书包,买了凌晨三点的火车票,买了一大包瓜子便出发了。朋友的陪伴让我想起了《小窗幽记》的一句话:“朋徒我从,寒盟可固,不惊岁暮于天涯,即是挟纩于孤屿。”此刻来形容我们也是最好不过了。

刚上车俩人睡眼惺忪,便沉沉地睡着了,天蒙蒙亮,车在车站停了下来,我抬起头有一对夫妻向我们走来,就坐在了我们对面。男人看着年龄不大,但就是显出了不该在这个年纪该有的模样,皮肤黝黑,眼角有着深刻的纹路。他结实且长满了茧的手紧紧地抓着女人的手,生怕女人走丢了。再看女人则是满眼幸福地看着这个男人,他们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起初我并没有在意,只是觉得他们非常幸福。

不久后天边的红日缓缓地升了起来,朝霞照进了车窗,金色的光照在了男人的脸上,我此刻再看男人的脸仿佛年轻了许多。男人推了推靠在他肩上的女人,女人缓缓地坐直了身子,男人兴奋地指着车窗外,指着那轮刚刚升起的红日,女人怔怔地看着,忽然就转过身来冲着男人笑了起来,他们还是没有说话,我再一次观察他们还是觉得他们非常幸福。

过了一会儿,朋友醒了过来,他睡得非常疲惫,我的心里泛起一种很不是滋味的感觉。感觉因为自己的情绪而拖累了他,我悄悄地对他说了一句对不起,他用眼睛斜了我一眼,然后笑着说没事,说他最近也是想出去转转,需要一个人来陪。我知道那是安慰我的话,转身便去餐车买早餐去了。车窗外路过一片金黄的麦子地,看着车窗外一片片成熟的麦子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耀眼,我拿起手机开始拍照。在不经意间我看到了那个男人和女人用手语比划着,我瞬间明白了他们沉默的原因。

早晨八点的太阳照得人身上暖暖的,我拿出纸笔想和男人聊聊天,在纸上写你们要到哪里去。男人看见了冲我笑了笑,开口对我说到他们要回老家去,因为老家的麦子熟了,孩子们也要放暑假了。我听到以后满眼震惊,连忙道了声抱歉。男人给我说没关系,女人因为出生时的高烧失去了听力,所以才……我问起了他的孩子,他拿出手机给我看起了他的一对儿女,他说孩子们都在上学,都跟着爷爷奶奶住,学习都很好,即使家里再困难,他坚持要孩子们读书,读书才会有更多的机会。他的大姑娘曾提出要休学,要跟他们去外地打工,被他严厉的呵斥回去,他的小儿子聪明伶俐,非常懂事,放学后就跟着爷爷奶奶下地干活。日子虽然平淡但是很幸福……

我把来时带来的瓜子,还有家乡的特产烧饼给他们吃,我们一边吃一边聊起了男人的过去,他说他和女人相识于十七岁,相识在春天,在一场盛大的花海里。他记得他那时在地里干农活,因为是春天,一年的开始,一年的希望,他连着几天都在他那片土地上播种着春的希望。一连几天他总是能看见小河对岸有一个姑娘,在他眼里姑娘在盛开的桃花下显得格外美丽,他一眼万年,停下来手里的活痴痴的望着,姑娘起身回望,二人四目相对,就是这样幸福的故事开始了……

他非常喜欢看着她笑,他说她笑起来很好看就像初识那天盛开的桃花一样。起初并不容易,他和父母说他喜欢上了一个听不见的女孩,不出意外他父母极力反对,他父母把他锁在家里不让他出门。过了几年,男人高中毕业,出去打了几年工。在他二十三岁的那年,那年冬天,他给他的父母说他要结婚,还是那个姑娘。说到这时他温柔地望着他的姑娘,而她幸福地笑着回应他。他的父母知道他们改变不了这个下定了决心的男人便不再反对,开始接受女人。在出去的几年里他学会了手语,又挣了几年钱给她买了助听器。

后面的故事就很简单了,他们组建了幸福的家庭,有了可爱的孩子,父母也接受了她。

朋友回来了,给我带了早餐,也给男人和女人带了一份,我没有惊讶,彼此一个眼神便明白了。火车轰隆轰隆地向前开去,朝着幸福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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