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世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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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逝，环亦非圆——
（一）开始
周六栖又一次在刺耳的火车鸣笛声中惊醒。
他猛地从餐桌上抬起头，心脏狂跳不止。餐馆里只有零星几桌客人，窗外是繁华的商业街景，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木质桌面上，一切都显得那么正常。身前玻璃杯壁上的水珠缓缓滑落，在桌面留下一圈圆形水渍。周六栖死死盯着那个水渍——这个场景他太熟悉了。这已经是第几次了？这里应该是梦境。
“不，这不可能……”他低声自语，试图说服自己这只是一场噩梦。但那种熟悉而恐惧的感觉却如影随形，紧紧缠绕着他。
突然，地面开始震动。餐馆里陷入诡异的寂静，所有顾客都像被按了暂停键般静止不动。周六栖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他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但已经太迟了。巨大的火车头轰然冲破餐馆的玻璃外墙，钢铁与砖石的碰撞声震耳欲聋。
周六栖被抛进一条阴暗潮湿的小巷。霉味和腐烂食物的气息钻入鼻腔，他跪在粗糙的水泥地上，掌心下压着几颗彩色玻璃珠。
“该你了。”一个阴冷的声音响起。
周六栖抬头，看见一个穿着笔挺西装的中年男人蹲在他对面。那人脸色苍白得不正常，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
“我……我不想玩。”周六栖向后缩去，后背抵上冰冷的砖墙。他的声音在颤抖，眼中满是恐惧。
“必须玩。”对方一字一顿地说，声音突然变得沙哑低沉。他的眼神冰冷而坚定，仿佛在宣告一种无法抗拒的命运。
周六栖颤抖着拾起一颗玻璃珠。他记得这个游戏——弹珠进洞。上次他输了，然后……
这次也一样。周六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臂开始变灰、硬化，皮肤逐渐失去弹性，变成粗糙的陶土质地。恐惧扼住了他的喉咙，他想尖叫，却发现声带也已经化作了黏土。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周六栖的意识渐渐模糊，心中充满了不甘和困惑。
刺眼的阳光突然降临。周六栖发现自己站在一条安静的住宅区街道上，两旁梧桐树的影子斑驳地洒在路面。微风拂过，带来青草与花香的气息。
这看似是最正常的一个场景，但周六栖的神经依然紧绷。他记得，每次看似平静的场景，都只是噩梦的开始。
“汪汪！”一只串犬欢快地跑来，亲热地蹭着他的腿。紧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转眼间，十几只不同品种的狗将他团团围住，摇尾乞怜，湿漉漉的眼睛里满是期待。
“走开！”周六栖下意识地挥开它们，但那些狗却更加亲昵地蹭着他，仿佛在寻找什么。他突然想起，上次也是这样，那些狗似乎在等待他做出某个选择，而他却不知道那是什么。
“新鲜出炉的包子——”沙哑的叫卖声将周六栖拉回现实。他发现自己坐在一家包子铺里，蒸笼冒着腾腾热气，晨光给一切镀上金边。服务员挂着职业微笑，眼睛却空洞无神，机械地递给他一枚鸡蛋。
周六栖试过无数次，在这里永远只能得到鸡蛋。他盯着鸡蛋，视线开始模糊。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声音：“这是你的命运，你无法逃避。”
“不，我不信！”周六栖用力将鸡蛋扔在地上，鸡蛋碎裂，蛋液流淌。他突然感到一阵眩晕。
周六栖站在空旷的港口。天色阴沉，海风裹挟着咸腥气息。起重机静止不动，货轮上空无一人。唯独一名船员在码头上忙碌地来回奔走，搬运着看不见的货物。
船员突然停下脚步，缓缓转头看向他。周六栖感到一阵眩晕，他似乎从那船员的眼神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这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周六栖的脑海中充满了疑问，但他知道，没有人会回答他。
周六栖大口喘着气，突然置身于一栋写字楼的大堂。上班族们正焦灼地等待电梯。
这是他经历的第六个场景。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启。人群蜂拥而入。周六栖拼命向前冲，却发现无论跑得多快，与电梯的距离始终不变。门缓缓关闭，又一次将他拒之门外。
“为什么？为什么我总是无法逃脱？”周六栖瘫坐在地上，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他突然想起自己曾经做过的一个选择，那个选择似乎将他带入了这个无尽的轮回。
“如果我能回到过去，我一定会做出不同的选择……”周六栖闭上眼睛，心中默默祈祷。
周六栖又一次在刺耳的火车鸣笛声中惊醒。他发现自己回到了那个熟悉的餐馆，玻璃杯上的水渍依然清晰可见。
（二）发现
周六栖又一次在刺耳的火车鸣笛声中惊醒。
他猛地抬头，但没有立刻逃跑，而是死死盯着窗外——他必须找到线索。玻璃杯壁上的水珠缓缓滑落，在桌上留下一圈潮湿的痕迹。周六栖没有理会，他的目光锁定在街对面的铁轨上。火车来了，他看清了驾驶室里的司机——那个男人手里拿着一双筷子，正机械地夹着空气，仿佛在咀嚼某种看不见的食物。
“这是什么游戏？为什么每个人都在做着奇怪的动作？”周六栖的脑海中闪过一丝困惑，但他来不及深思，因为火车已经冲破墙壁，钢铁碎片如暴雨般飞溅——
当意识再次凝聚时，他跪在一条潮湿的小巷里，霉味像湿冷的舌头舔舐着他的鼻腔。彩色玻璃珠散落一地，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该你了。”站在他面前的中年人咧嘴一笑，牙齿整齐得像是用尺子量过，塑料般的质感让周六栖想起儿童玩具。
他颤抖着拾起一颗玻璃珠，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他知道自己必须玩，但一定会输。他轻轻一弹，珠子偏离路线，滚向角落的阴影里。
中年人绕到他身后。周六栖不敢回头，但余光却瞥见她的影子在墙上扭曲、拉长，最终化作一团蠕动的黑影，发出湿漉漉的窸窣声。
“输了就要接受惩罚哦——”黑影的声音像是生锈的齿轮在摩擦。
冰冷的手指贴上他的后颈，周六栖的皮肤开始硬化、龟裂，像干涸的河床般寸寸皲裂。他试图挣扎，但身体已经凝固，连尖叫都被封死在喉咙里——
阳光突然刺进视野。
周六栖站在一条明媚的街道上，微风拂过，带着某种虚假的清新。一只串犬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腿，他下意识地抚摸它的头，可下一秒，第二只、第三只……狗群从四面八方涌来，它们的眼睛闪烁着异常的光亮。
“别过来……”周六栖后退，可狗群却更加兴奋，数量成倍增长，转眼间已如潮水般漫过他的身体。他倒在地上，最后看到的，是无数双发亮的眼睛，像玻璃珠一样冰冷——
“新鲜出炉的包子——”
机械的叫卖声将他拽回现实。包子铺前，蒸笼冒着惨白的雾气，服务员面带僵硬的微笑，眼睛却死死盯着远处的港口。周六栖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浓雾深处，隐约可见一艘船的轮廓。
“这艘船有什么特别的吗？难道它和我的轮回有关？”周六栖心中闪过一丝疑惑，但他来不及细想，因为下一秒，他又被卷入了新的场景。
周六栖站在阴暗的港口，海风腥咸。船员忙碌地搬运着空气，但他的头都以诡异的角度仰着，盯着港口高塔上的大钟……
钟声响起，周六栖猛然回头，发现自己站在写字楼的大堂里。电梯门在他面前缓缓关闭。
“该死！”他冲向楼梯间，推开门——台阶盘旋向上，每一层都没有出口，只有无尽的循环。他拼命奔跑，汗水浸透衬衫，呼吸灼烧着肺部，可无论爬了多少层，周围的景象丝毫不变。
“难道这就是我的命运？永远被困在这些重复的场景中？”周六栖感到绝望，但他的心中仍然有一丝不甘。他停下脚步，闭上眼睛，试图回忆起每一个场景中的线索：司机的筷子、狗群的眼睛、船员的动作……
“这些线索一定有某种联系，我必须找到它们的意义。”周六栖深吸一口气，再次睁开眼睛时，他发现自己回到了那个熟悉的餐馆，玻璃杯上的水珠依然缓缓滑落。
（三）探索
周六栖又一次在火车鸣笛声中惊醒。
这一次，他没有慌乱，而是死死盯着窗外。当火车冲进餐馆的瞬间，在飞溅的碎片中，他看见一张磁卡卡在裂缝里——那正是电梯卡。
“这就是线索吗？难道它能帮我打破轮回？”周六栖心中闪过一丝希望，他伸手去抓，但钢铁残骸已经压了下来。他感到一阵无力，但很快又恢复了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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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巷里，中年人歪着头看他：“该你了。”
周六栖咬牙弹出手中的玻璃珠，但再次失败。黑影绕到背后，冰冷的手指触碰他的脖颈，他的皮肤开始硬化、龟裂，最终变成泥塑。
“难道这就是我的命运？永远被困在这里？”周六栖感到绝望，但他的心中仍然有一丝不甘。他被推进一个漆黑的房间，房间里站满了泥人，他看清泥塑中有公司同事：策划部张宇航保持着敲键盘的姿势，销售部李娜娜的手还停留在摸鱼刷短视频的滑动动作……其中一个泥人手腕上赫然戴着一块金表。
“这是什么？”周六栖想伸手去拿，却发现泥塑的身体无法动弹。他心中闪过一丝愤怒，但很快又冷静下来：“我必须找到方法，打破这个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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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阳光街道，狗群围上来舔舐他的泥塑身体。泥被一点点舔掉，露出真实的皮肤。
“这是解脱吗？”周六栖感到一丝温暖，但很快又意识到，这只是轮回的一部分。他必须继续寻找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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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子铺前，服务员仍盯着港口。周六栖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港口的雾气中，一艘船的轮廓若隐若现。
“这艘船一定很重要。”周六栖心中暗暗决定，他必须找到与船有关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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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口，船员依旧仰头盯着大钟。周六栖走到船员身边，发现他的眼神中似乎隐藏着某种信息。
“时间……难道时间是关键？”周六栖心中一动，他开始关注每个场景中的时间元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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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字楼大堂，电梯门即将关闭。周六栖冲向电梯，但门在他面前缓缓关闭。
“我必须找到方法，打破这个循环。”周六栖心中默默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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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栖又一次在火车鸣笛声中惊醒。
此刻，周六栖似乎明白了什么——原来顺序被打乱了。当火车再次撞进餐馆时，这次他冷静地拿到了电梯卡；随后来到充满狗狗的场景，和它们亲密玩耍；继而来到阴暗的小巷参与游戏。当他被推进房间时，狗狗们开始舔掉他身上的泥。终于他拿到了那块金表，来到港口，把表交给那个船员。船员递给他一张船票，他拿着船票来到包子铺，这次服务员送他一屉包子。最终，他带着所有道具来到大厦的电梯旁，用电梯卡刷开电梯。
电梯里空无一人。电梯开始上升，没有楼层显示，只有冰冷的机械音：“请输入控制密码。”
周六栖怔住了。密码？什么密码？
“难道这就是最后的考验？”周六栖心中闪过一丝不安，他开始回忆每个场景中的细节：司机的筷子、狗群的眼睛、船员的动作、大钟的时间……
突然，电梯天花板裂开，他跌入黑暗——
周六栖又一次在火车鸣笛声中惊醒。
（四）解谜
周六栖又一次在火车鸣笛声中惊醒。
但这一次，他意识到这里似乎与自己的日常有关。火车撞碎玻璃的瞬间，他看清了司机的脸——竟是公司大厦的保安孙大力。他的心跳加速，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如果这些场景都与我的现实生活有关，那么……”周六栖心中闪过一丝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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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巷里，周六栖没有低头看玻璃珠，而是直视对方的眼睛。西装革履的男人，正是他的老板赵卫楷。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熟悉，但很快又恢复了冰冷。
“老板……”周六栖轻声呼唤，但对方没有任何反应。他咬牙弹出手中的玻璃珠，虽然再次失败，但他已经不再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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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街道上，狗群围上来舔舐他的泥塑身体。但这一次，周六栖没有挣扎。
“米粒……”他轻声呼唤。小串跑过来，轻轻舔了舔他的手。所有的狗都停下了动作，仿佛在等待他的指令。
“原来它们也是我生活的一部分。”周六栖心中暗暗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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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子铺前，服务员依旧盯着港口。她挂着职业微笑，麻木的神情像极了公司的前台刘涵。
“前台……”周六栖心中一动，他开始意识到，每个场景中的人物都与他的现实生活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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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口处，仰头盯着大钟的是公司人事部经理王鹏飞。周六栖走到他身边，发现他的眼神中似乎隐藏着某种信息。
“时间……难道时间是关键？”周六栖心中一动，他开始关注每个场景中的时间元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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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字楼大堂里，电梯门即将关闭。周六栖刷卡进入，电梯里空无一人。
“请输入控制密码。”机械音响起。
周六栖深吸一口气，他的手在微微颤抖。他开始回忆每天上班的地铁线路顺序：7号线转7号延长线，再转5号线……最后1号线下车。
“这就是密码吗？我的日常就是解开轮回的钥匙？”周六栖心中闪过一丝不安，但他已经没有退路。
他缓缓输入密码，每一个数字都像是在敲打着命运的大门。电梯猛地一震，轿厢消失，他站在了火车驾驶室里。
他将包子递给司机（保安）孙大力，司机接过包子，微微一笑，随即消失了。火车前方突然亮得刺眼——他醒了。
（五）谜底
周六栖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他猛地坐起身，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胸口剧烈起伏着。周日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刺痛他的眼睛——原本计划带“米粒”去晨跑，现在却已经睡过了头。
“又是这种梦……”他喃喃自语，手指不自觉地揉搓发胀的眼皮。连续七天，每个梦境都光怪陆离，醒来时却总带着相同的窒息感。
他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浴室，冷水拍在脸上也无法驱散那种挥之不去的焦虑。镜中的男人眼窝深陷，眼下挂着两团青黑，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两拳。二十多岁的年纪，看起来却像四十出头。
“周六栖，你得振作点。”他对镜子里的自己说。
“米粒”在门口摇着尾巴，嘴里叼着遛狗绳。
周六栖突然明白了昨晚为什么会做这些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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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早晨的地铁最是拥挤。周六栖常常被挤在车厢中间，鼻尖几乎贴在前方乘客的后脑勺上。汗水、香水、早餐混杂的气味让他胃部一阵抽搐。
“每天都是这样，尤其是周一最糟糕。”周六栖苦笑，“上周一我差点被挤下站台。”
而每周三部门有例会，上周周六栖被老板赵卫楷当众批评方案不够创新……整个下午他都感觉像个透明人，同事们也都死气沉沉的。“泥像象征麻木、失去活力，当在职场受到打击时，内心感到‘石化’，无法表达真实情感。”后来他才知道，赵卫楷虽然在会上说，你们的创意就像弹珠游戏，要么进洞，要么滚蛋，可却在晚间的酒局上，把方案原封不动卖给客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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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栖养了一只串串狗，叫“米粒”。平时工作太忙，只有周六能带它去公园玩。上周六它特别兴奋，一直往他身上扑……
“所以这是唯一一个愉快的梦，潜意识很聪明，用小狗来表达被爱和被需要的快乐。”周六栖苦笑。
包子铺平日只卖鸡蛋。因为周二、周六栖在包子铺买茶叶蛋——怕上班迟到，吃鸡蛋是最省时的选择。那天，他突然听见一阵熟悉的笑声。抬头竟看见大厦保安孙大力那张万年扑克脸，此刻正对着包子铺老板娘笑得灿烂，手里的筷子夹个咬了一半的肉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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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本该是上班族最期待的日子，仿佛已经看到了周末的美好时光在向自己招手。然而工作并不会因为是周五就减少。不仅要完成本周剩余的任务，还要规划下周的工作。虽然办公室里忙忙碌碌，但每个人心里想的都是周末计划。在忙碌中不停地看着手表等待，当终于完成所有工作踏出办公室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感觉轻松了许多……
这周四。周六栖比平时早出门十分钟，却在地铁站遇到了信号故障。当他到达公司大厦时已经八点二十五分。电梯门前挤满了人，他眼睁睁看着最后一部电梯关门上升，显示“满载”的红灯刺眼地亮着。
“该死！”周六栖看了眼手表，决定爬楼梯。十八层，当他气喘吁吁地冲到会议室时，赵卫楷正冷冷地看着他。
“迟到七分钟，周经理。客户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提案进行得一塌糊涂。周六栖口干舌燥，幻灯片翻错页，准备好的数据突然想不起来。当看到人事部王鹏飞正在向前台刘涵炫耀上周出国买的金表时，一股无名火窜上心头——昨天她帮王经理打卡，今天却拒绝为他这个迟到的“小经理”行个方便。策划部就不是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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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栖自言自语着地铁转站顺序：“7...7589...91”……他突然意识到，这些梦境其实是在提醒他，生活中的压力和情绪需要被正视和释放。
“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周六栖看着镜中的自己，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他决定从今天开始，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不再被压抑的情绪所困扰。
（六）缺失
周六栖打开冰箱，里面的牛奶、鸡蛋、面包全都不见了。他感到一阵不安，心中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转身去拿手机——茶几上空空如也。电视遥控器、钥匙、甚至连墙上的挂画都消失了。
“这不可能……”他低声喃喃，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他冲向大门，握住门把手的瞬间，金属的冰凉触感消失了。低头一看，门把手也不见了。
“不……”周六栖感到一阵眩晕，他的心跳加速，呼吸急促。他环顾四周，发现周围的一切都在逐渐消失。沙发在一点点变薄，像是被看不见的蛀虫啃食；墙壁上的油漆也在剥落，露出灰白的水泥。
周围一片空白。窗外本该是熟悉的城市景观，现在却只剩下一片灰白——没有车辆，没有行人，连云都没有。
周六栖跌坐在沙发上，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孤独和无助。他抬起头，发现天花板也在慢慢剥落，整个房间似乎在逐渐崩塌。
“周日……”他喃喃自语，“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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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至周六的循环结束了，但周日从来不在梦里出现过。
因为周日他根本不出门。
因为周日，他只会躺在床上刷手机、点外卖、发呆，任由时间流逝。
周六栖想起：上周日他躺在沙发上刷公司群消息时，看到赵卫楷在12：05@全体员工“分享行业动态”，王鹏飞立刻回复“受益匪浅”，刘涵跟着发鼓掌表情……原来他逃避的不是周日，而是那个即使在休息日也无法真正抽离的职场怪圈。所以现在——
就像他从未真正活过这一天。
（七）周日
周六栖坐在空无一物的房间里，四周的墙壁仍在持续剥落，但他已不再感到恐惧。此刻他终于明白，无论是梦境还是现实，都在向他传递同一个讯息：他必须真正活在当下，而非沉溺于无意义的循环中虚度光阴。
“如果我连周日都不愿走出家门，那和其他日子又有什么区别？”周六栖喃喃自语，声音里透出久违的坚定。
“我要重新开始。”他轻声宣告。
周日早晨周六栖，走出家门去公园漫步，和米粒追逐嬉戏，"米粒！"欢快的呼唤声突然响起。转头望去，他的小狗正飞奔而来，尾巴如同旋转的风车。
"米粒！"周六栖蹲下身张开双臂。毛茸茸的小家伙一头扎进他怀里，湿漉漉的鼻尖亲昵地蹭着他的脸颊。"我们再也不会浪费任何一天了。"将米粒抱起时，他胸腔里涌动着新生的希望。
迎面走来遛弯的孙大力——没穿保安制服险些认不出来。他手里提着塑料袋，露出几个包子，显然是为流浪狗准备的晚餐。
手机在口袋震动。解锁屏幕，跳出来自刘涵的消息："上周的事对不起，我明天就离职啦！"附带的漫展照片里，她身着汉服的笑容，笑容比职场中鲜活百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