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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云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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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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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林

家乡宿松,两千多年前汉高祖在这里设松兹侯国。我对县内数千个自然村落的名字进行过一些梳理,发现许多村名十分古老。长江边上有一个归林村,归林村之名源于东晋年代,有一千六百多年的历史。作为地名,它承载了一段历史,以及厚重的地域文化,有着饱满的诗意和人文质感。

作为古老的村名,它至今还鲜活地指引着游子归家的路。

归林,古柳桃林,风啸水吟。有关归林的传说、掌故都很有诗意。如说陶渊明眼见八卦阵百年残柳,九柳只剩下五柳,叹世道沧桑,遂自号“五柳先生”。还说,“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东篱”,不是东边的篱笆,而是周瑜八卦阵的东门,为“东篱”。“离”是八卦中的一卦,为正东,所以谓之东离。

归林原属于古彭泽县,是陶渊明当县令的地方。长江河岸崩陷,古道南移,归林就在安徽宿松境内。归林的悠悠古风、绵绵诗意也是宿松文脉之一。

清朝文学家、翰林院编修朱书是宿松古乡贤,他的《仙田杂咏》中有一首《规林》,借魏晋南北朝的衰亡,以及刘裕立刘宋的故事赞扬陶渊明。他在题记中特别标明规林就是归林村。

从古彭蠡泽、桑落洲,到八卦阵的规林,再到一个里、一个庄、一个村,作为地域的归林在不断地收缩,而诗意中的归林却在不断地放大。像归林村这样一些古老的地名,都是记忆的载体。与史志、谱牒、文论等不同,归林的记忆是鲜活的,同时,还富有诗的意韵。这种记忆,重新塑造了归林,使得它超脱凡俗,淳化民风。

家乡至今还鲜活地引导着游子归家的地名何止归林?仙田铺都两千多年了,它承载着多少先贤、多少诗文?还有太子庙、沙塘陂、麻地坡、求雨岭……这些非物质的遗存,正在等待人们发现它们的价值。

明月思乡,古老的地名也是游子的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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