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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云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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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5/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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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光中的红色记忆

7月,是安徽省宿松县湖区风景最美的时节。初伏,晨曦日照,湖面微漾着阵阵清凉。碧光绿苇,草长莺飞。贴着水面生长的菱叶,落下朝露,泛成一湖的粼粼波光。荷田一望无际,荷叶的绿是映照了水和岸的翠绿。今年荷花的花季较迟,正在绽开的粉红的花朵,显出几分羞涩。“百里荷花香,万亩莲藕甜”,形容的就是宿松湖区的此情此景。

湖面上7.5千米长的黄湖大桥飞架南北,这是去年建成通车的全省最长的跨湖大桥。车行进在大桥上, 水阔天蓝,万千风光一览无余,使人心境豪迈。过桥之后,驶入刚刚全线贯通的长江北岸沿江一级公路,公路两边是林立的电力大风车,以及茂密的玉米地、整齐的瓜蒌大棚……随后,我们驱车进入九城畈的田间道路。

这次到湖区,我是随宿松县新四军研究会寻访一段红色的历史记忆的。

1940年5月,在湖区抗战史上有一场著名的战斗。新四军长江游击纵队的二十四名队员,在宿松下仓湖区一个叫毕岭的地方,同日伪军三百余众,其中伪军两百余人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战斗。战斗从拂晓进行到傍晚,以日伪军败退而告终。这次战斗,日伪军伤亡七十余人,游击队打退了十余倍于己的敌军进攻,取得了重大胜利。游击队狠狠打击了日军的嚣张气焰,打出了新四军的威名。游击队机枪班班长严有富在这次战斗中光荣牺牲。

这场战斗之后,游击队将严班长遗体托付毕岭村民隐藏。当天深夜,游击队划船运来一副红色平盖寿材,当地村民帮助收殓严班长的遗骸,并将严班长的寿材停放在村里其他空棺木的中间位置,躲过了日伪军的多次“清剿”。1954年,这里遭遇百年不遇的洪水,长江大堤决口,为了不让寿材被大水冲走,乡亲们按照当地葬礼风俗,把严班长的寿材就地安葬。乡亲们视严班长为亲人,逢年过节和祭祖日,都自发地到烈士的灵前祭奠。这中间,有许多军民一家、鱼水情深的故事。宿松县新四军研究会希望还原这段红色的记忆。

严有富烈士的坟墓在毕岭村头的鲜花翠柏之间。政府已经将这里作为湖区长江游击纵队毕岭抗战遗址和严有富烈士的纪念陵园,进行了建设和修缮。陪同我们的,有一位毕岭所属的下仓镇先进村民兵营长徐炜强,是本地年轻的退伍兵。徐炜强介绍,这里经常有干部群众来举办纪念活动,大家都十分怀念严班长。当地村民将其事迹一代一代口口相传,现在的许多群众都能讲述当年新四军在湖区的传奇故事。

宿松县新四军研究会副会长徐侃是我们本次寻访活动的领队,他对宿松新四军抗战史有系统研究。徐侃告诉我:抗日战争时期,新四军在宿松创建了包括湖区在内的三个抗日根据地。新四军第五师鄂东独立团(独立五营)和第七师挺进团先后进入宿松湖区,极大地壮大了湖区的武装力量。新四军帮助群众保护家园,恢复生产,创办教育,同湖区群众建立了深厚感情。他们还帮学校编写教材,内容是宣传抗日救亡。如湖区的许岭初小国文课本中就有一段课文:“张大哥、李二嫂,不要啼哭不用跑,张三拿锄头,李四拿镰刀,你砍鬼子头,我砍鬼子腰。”

此时,我仿佛置身于一个神奇的历史坐标点上,勃发与生长,静谧与肃穆,竟然可以如此和谐地在这里共存着。毕岭,旧称毕家岭,处在宿松泊湖之滨。毕岭原是一个荒凉长岭土埂,四面环水,如茫茫大湖中的一叶孤舟。明朝毕姓居民避乱于此,遂名毕家岭。宋时这里建有南池寺,祈求平安。由于战祸频繁,至明清时期这里的寺庙屡建屡毁,现已了无痕迹。毕岭是历代灾民避难御寇的水寨营地,自古水患不断。新四军的毕岭一战,使得这里成为一片红色土地。新中国成立后,修筑了长江同马大堤,改造了水系,根治了水患,才使得毕岭真正成为鱼米之乡、平安福地。

今年开春至今,我已经三次到湖区。一次是5月间,来赏下仓东升村的金银花盛景。满山遍野的金花银蕊,与翠绿的油茶树,湿地里的水草、芦苇,交相辉映。一次是端午节,古镇传统的龙舟竞渡日,万人空巷。吃了端午粽子,插了蒿艾,划着龙舟,过着节。争先恐后的龙舟,来回荡击的水波,男女老少享受着闹腾和喜庆。今天的湖区,繁荣兴旺,社会和美,一个绿色环保、历史文化与现代人文相交融的新农村正在起飞。

从毕岭返回途中,经过长江杨林闸,观赏雄伟壮观的望江公路大桥。这又是湖区一景。这里襟江带湖,两岸田畴万顷,一派欣欣向荣。大桥是斜拉索桥,远望像舟船扬帆,又像大雁展翅。千米多长的大跨度,水中没有桥墩,所有的承受力都分摊到一根一根的斜拉钢索上。我突 然想到了抗战中的新四军和湖区群众,他们亲如一家人,团结一条心,不就像这大桥的一根根钢索?正是这种共同的承担,才形成了摧枯拉朽、战胜强敌的伟力。有了这股伟力,才有眼前如画的湖区美景。这,也是先辈们为之奋斗的壮丽诗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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