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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承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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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6/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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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七,烙饼吃

转眼间,年过半,又到七月七,又要烙饼吃。都说是光阴似箭,真是一点不假。

每年七月七,我都会吃到七月七的特色美食--饼。多少年了,我是从小吃到现在,居然咋吃都吃不够。

早年,我还是孩子的时候,一大家子人热热闹闹的,每到这一天,母亲就会早早起来,把面和好了再饧上,等到把面饧到柔软的样子,才把面板拿到炕沿上,开始揉起面来。母亲把揉好了的面掐成一块块小面团后,再一个个把它们揉成小圆球,一些用模子卡成形态各异的小动物形状,一些直接擀成圆圆的饼胎,做完了这些步骤以后,用一块提前准备好了的干净包袱布盖严实,等再饧上一小会儿,两眼瞅着饼胎和“小动物们”都丰满起来了,便开始用现撕来的麦秸草在锅底下点小火烧,然后把饧好的小动物和饼一个个小心翼翼地拿到锅里面烙。还没等烙上一会儿的工夫,锅里的香味就像插上了翅膀一个劲地往外飘荡,即使你走在大街上,也能闻到我们家烙饼的香气儿!

为了能如期吃到母亲烙的饼,我是早早做好了思想准备,首先是要帮妈去街上麦秸垛那里撕麦秸,撕了一篓子,撒了一院子;然后就是抢着帮妈烧火,结果因为火候掌握不了,把靠锅底的饼烙煳了许多;妈从来也不埋怨我,还让我帮她尝尝熟不熟?结果几次烫到了我的小舌头。我的如此表现,总是被妈说成:“你不能帮忙帮倒忙,就长了个吃的心眼。”我也不辩驳,有我吃的就行。反正,我知道在我们家,母亲是最疼我的,不管我帮的是正忙还是倒忙,她只是嘴上说说而已,从来也没有真生气。母亲说:“烙饼是个细活儿,可不能心急,更不能嘴急,火大了会煳,火小了上不了颜色。所以,做任何事,都要用心才行!”

每年七月七,母亲都会烙很多饼,除了一部分留给我和哥姐们每人一份以外,还要格外烙一些送给她的亲戚和邻居们。我和哥姐们的“果实”,各自拿去,或找个地方藏起来,或公开放在柜子抽屉里。总之,各有去处,各有归属。我是人小心眼小,一定要母亲用线给我的小果串起来,先是挂在脖子上臭美显摆一两天,然后再摘下来挂到我睡觉也能看到的墙上,睁着眼数好数,再闭上眼想着几天把它们吃到肚子里,想想都是一件很美很美的事情。

每年烙完了饼,妈就把相貌好看的饼单独挑出来,用干净的包袱布盖着,等凉些了,就要派我去跑腿送给她的亲戚和邻居们,母亲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个时候你不去跑腿哪行!”听了妈的话,我是屁颠屁颠地愿意效劳。

我妈的亲戚都在身边住着,还有几个街坊老邻居,因为他们几家人都上了岁数了,又没有小孩子在跟前晃悠,所以七月七都不烙饼吃。母亲心里想:一家不就一块饼么,他们不烙罢!我多烙几块给他们尝尝,年呀节的不就这么个意思么!我妈的这些亲戚和邻居们,我用手指头能数过来--他们分别是门前的小宝舅母,房后的艾姥姆,疤保姥爷姥娘,西屋财姥爷家和姥娘。虽然这些人都不是我们家的成员,但是他们给我童年留下了难忘的记忆,都与七月七有关系。

先说门前的小宝舅母--我有记忆开始,小宝舅母就是一个又矮又瘦的小脚老婆,挽着一个簪,满脸皱纹,常年穿着一身藏青色的洗得发白的大对襟褂子和搭腰宽腿裤子,走起路来摇摇晃晃,仿佛来风就能刮倒了的样子。她的家与我们家一道之隔,我家门朝南,她家门朝北。本来她的房子很多,大院子,高墙头,但因年久失修的缘故,她的正屋在我记事前就已经坍塌了。她只能住到南厢房里,三间小房子,白天也是黑咕隆咚。我去送东西给她时,在她家里面眼睛一时半会儿都看不清东西。虽然她家院子很大,但是因为没有男人收拾,显得格外破落不堪。她养了两只鸡和两只鸭,我记事起,就每天傍日西的时候,她就踮着小脚出来,边走边喊:“鸭--鸭--鸭!”她养的两只鸭子很听话,老远听到主人叫它们,就“呱--呱--呱”地应声从河里一摇一摆地蹒跚出来,像听懂人话的孩子一样跟在小宝舅母的腚后面一前一后排着队走回家去。有时候,我在家里听见了小宝舅母唤鸭子声,就会奔出门外,帮她往家赶鸭子玩。每当这时候,小宝舅母就会善意地埋怨:“你这小子,真是不能帮忙帮倒忙!你每回儿赶,就把鸭吓得乱跑,你若是赶丢了,俺上哪去找?!”

记得,那天是七月七的傍黑天,小宝舅母照例出来唤她的鸭子,母亲招呼我:“你快给你小宝舅母送块饼去,不知她今天烙了没?”我便按照母亲的吩咐蹦蹦跳跳地往外跑。这时候,小宝舅母赶着鸭子回家,见我送饼给她,就说:“怎么送饼来?”我说:“今天不是过七月七么!”“过七月七?过么七月七啊!”我分明看见小宝舅母眼里飘出了几滴泪水。我说:“俺妈给的,你拿着吧。”小宝舅母擦了擦眼,说:“我给你俩鸭蛋吧!”于是,我拿着俩鸭蛋跑回家,母亲笑我:“你什么时候学会了交换了呢!”我不知道妈说的是啥意思?但我只知道这两个鸭蛋是我拿饼换来的,得意忘形的我早就把小宝舅母掉泪的事儿给忘了。

我家房后住着艾姥母,她跟大儿媳妇住在一起,三间房显得很拥挤,儿媳住东间,她住西间,中间是合用的灶堂,一家一个锅,各做各的饭吃。艾姥姆没事的时候就纺棉花,来挣点工分赚点洋火钱花。艾姥姆是我妈的娘家叔伯婶,我们两家房前房后住着,平时也没有啥稀罕东西孝敬她,但每年的七月七这天,我妈是一定不忘让我跑腿给艾姥姆送一块饼吃。艾姥姆心里知道好坏,每每都要夸我母亲一番。我对她夸的什么一点也不感兴趣,就问她:“艾姥姆,你说七月七为什么要烙饼吃?”艾姥姆说:“七月七,烙饼串,‘牛郎织女’上天上去相会。”我不解地问:“‘牛郎’是谁?‘织女’是谁?你怎么认识他们的?”艾姥姆说:“傻孩子!我咋能认识他们?‘牛郎’是个放牛娃,‘织女’是天仙女。‘织女’下凡来洗澡,‘牛郎’看见了,把‘织女’的衣裳藏了,‘织女’没办法只好给牛郎当了媳妇,生了两个娃儿。‘王母娘娘’知道了,不让‘织女’跟‘牛郎’,就领‘织女’回天上了,‘牛郎’不依,就领两娃去追,眼看就追上了,‘王母娘娘’用簪划了一条河隔开了,‘牛郎’喊,‘织女’哭,孩子叫,‘王母娘娘’才答应他们每年七月七相会儿。”我听着入了迷,就跟着问:“那后来呢?”艾姥姆说:“后来你妈每年七月七送饼给我吃!”我想打破砂锅问到底:“后来两娃长大了,都干什么去了?”艾姥姆一边笑,一边手摇纺车说:“肯定是长大了没书念,跟着他们爹去放牛了!”我不信,觉得这么个结局没意思。但是,我对织女为什么下凡洗澡?为什么就被牛郎看见了?天上为什么有神仙?觉得都是一些谜,一定要找人帮忙解开!于是,我就继续跟问艾姥姆,结果她说她也不知道。再问,她就向外支我:“你去问房后你疤保子姥爷,他当过兵,可能比我知道得多。”

我跑去疤保子姥爷家,他们家就疤保子姥爷和疤保子姥两人,膝下有个闺女早就出嫁了。疤保子姥爷是残废军人,听说他在一次战役中被炮弹炸伤了,当时皮开肉绽的,经过抢救才逃过死劫,但最终落下一个疤脸,也因此落下了“疤保子”这么一个外号。疤保子姥爷也是我妈的娘家叔伯大爷,在一个村子住着,见了面总是叔呀婶啊叫着,除了过年过节走动外,其他时间都是各过各家的日子。

我问他:“保姥爷,你知道七月七,‘牛郎织女’的故事吗?”疤保子姥爷瞪着大眼珠子,说:“他妈妈的,我咋知道什么‘牛郎’什么‘织女’?”我赶忙提示他说:“艾姥姆说‘牛郎织女’,就是天上的神仙和地上的凡人的故事!”疤保子姥爷说:“他妈妈的,是不是你艾姥母又想你艾姥爷了!你艾姥爷年轻的时候就死了,撂下四个孩儿她自个一个人拉扯大了,吃了老鼻子苦啦!”疤保子姥姆插话说:“你艾姥母是个好人!养四个孩儿可不容易啊!”疤保子姥爷说:“好人有什么用?好人又没有好报!我他妈妈的,年轻时候跟他(说的是我)姥爷一起去当兵,我被炮弹打成了疤脸,村里人给我起外号叫我‘疤保子’!他姥爷被子弹打瞎了一个眼,村里人叫他‘独眼龙’!他妈妈的,没有‘疤保子’‘独眼龙’,他们能安安顿顿过日子吗?他妈妈的,说到天黑我也不相信啊!”我根本不想听疤保子姥爷抱怨,只想关心“牛郎织女”,我在疤保子姥爷家找不到答案,就去找西屋财姥爷家问。西屋财姥爷家是我妈的亲叔,他不可能不告诉我。

我叩开西屋财姥爷家的街门,正赶上西屋财姥爷坐在院子里缝裤子,他的裤子没脱,布条腰带耷拉在肩膀上。见我进来,他把裤腰搭到了一起,疑问的眼神看着我。我赶忙走过去问:“姥爷,你穿着裤子缝裤子,不怕扎肉吗?”财姥爷说:“扎也比虱子和虮子咬我强,它们趁我眼不好使,就黑头白日咬我,逼得我没法了,就用针线把它们缝裤缝里!”我听了感到直恶心,躲着他问:“姥爷,你知不知道‘牛郎织女’?”财姥爷用手扯起耳朵说:“你说的是什么东西?”我大声重复说:“你知不知道‘牛郎织女’?”“牛郎吃你!”“牛郎织女!”我跟他重复了好几遍,他还是没听懂我说的是啥?西屋家姥姆听见是我来了,就走出屋子说:“你姥爷眼瞎,耳朵还聋,你跟他说个正事他听不见,你要是说他个不是的话,他早就听见了!你说的是啥?说给我听听!”我说:“我问姥爷知不知道‘牛郎织女’?”西屋家姥母用眼直瞅我:“你要‘牛郎织女’?我和你姥爷哪有?”我说:“是‘牛郎织女’故事!”西屋家姥母这才恍然大悟,她说:“七月七晚上,天上有,井也有。”我高兴地说:“是吗?是吗?”西屋家姥母说:“俺从来没看见,真的假的不知道。你晚上趴井上看去!”我蹦着跳着跑回家,把听来的秘密告诉了母亲。妈说:“你听见风就是雨,那是哄你的!”可是,幼稚的我就是想试一试,看看到底谁哄我?

到了晚上,家人和邻居们都来到门口的大碾盘上乘凉,这里守着河套格外有风。因为河浜上树多蚊子就多,大人们手里都拿把蒲扇赶着蚊子,男人拉着地里庄稼长势的话,女人唠着家长里短孩子的事,我却盼着月亮星星早点出来。等到星河满天,我就跑到房西头河边的井沿上趴着。这口水天相连的老井,是供全村老少吃水用的,每天从早到晚都会有人来挑水吃,一年到头从未间断过。我在湿漉漉的井沿上趴着,看星星一个劲地对我眨眼睛,可我不知道哪颗是“牛郎”哪颗是“织女”,还有他们的两个孩子,任凭我怎么努力都找不到。我开始在心里埋怨西屋姥母不知道的事还敢瞎说,哄别人可以就不应该哄我!

等我回到大家纳凉的碾盘上,二哥已经占据了碾盘中间的位置,我挨着他躺着,听大人们南朝北国闲扯,张家长李家短无边无岸,我听他们说的最多的还是小宝舅母。我那时候小,记不住很多。只记得:小宝舅母命苦,年轻就守寡。小宝外出后,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悄无声息就没了踪影,留下她一个人拉扯一个闺女,好在闺女养大了嫁人了,但是日子过得不咋地,也不能常回家看她妈。在这种情况和环境下,村里给小宝舅母评了个“五保户”,仅靠村里给点口粮度日。她养了两只鸡两只鸭,靠卖个鸡蛋鸭蛋来换点零花钱,其他没有任何收入。我就记得疤保子姥爷说:“他妈妈的!人啊,小时候享福不叫福,老了享福才叫福!小宝媳妇在家为闺女可是千金大小姐,嫁给小宝的时候还拉来一大马车嫁妆,是咱们村头一个坐大花轿出嫁的人。你看看!是小宝没福还是小宝媳妇没福?丰实的家就这样说衰败就衰败了!”西屋姥姆说:“咱这河浜上,就小宝家用方块石头砌了墙,肯定不用怕哪天发大水拉房子的!”疤保子姥爷接着说:“他妈妈的,人到岁数草到年,到了没本事儿了,早死也不是什么坏事!起码是自己少遭罪!”西屋姥姆说:“不是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么!”疤保子姥爷反驳她:“赖活着?那得遭多少罪啊!”我听了西屋姥母唠唠叨叨的话,就气不打一处来,说:“说瞎话,哄小孩!”爹听了我的话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拍了我一巴掌,嫌我没大没小地乱说话,然后就打起了圆场说:“先吃苦,后享福。年轻能遭罪,老了有福享。”大人们的谈话,总是离不开死啊活的,我听着听着就倦了。没等我数完天上的星星就睡了。到了夜凉了,大家开始各自回家睡觉去了。爹这时候抱起我喊着二哥的名字往家走,等把我放炕上点灯一看不是二哥,出来就埋怨我母亲:“我抱错了,你也不吱声,害得我还得回来抱!”母亲笑他:“你这不是偏心眼子吗?抱哪个不是抱?!”爹也笑自己抱错就抱错呗!毕竟这偏心眼子的话,好说不好听不是!我后来听邻居们说这事给我听,我还怀疑我是不是爹的孩子?

那天夜里,小宝舅母家莫名其妙地着火了!我在睡梦中被外面的吵嚷声惊醒,赶紧爬起来跑出去看,外面已经是浓烟滚滚,很多人提着水桶不敢靠前。有人说:“这么大的烟,小宝媳妇烧不死,也被呛死了!”我不信,就跑到早已经被人推开的小宝舅母的街门里,只见她家院子里站满了人,有男人也有女人,大家七嘴八舌地说啥话的都有。而此时此刻,小宝舅母住的那个西厢房还在冒着浓烟,老式的木门从里面关得紧紧的,四棂子窗也在往外冒烟。后来,有个青年人硬是撞开了小宝舅母的家门,捂着鼻子弓着腰进去,用手到处摸才摸到小宝舅母已经烧焦的尸体,他把她从屋里拖出来后,人们吓得往后直躲。我“哇”地一声大哭,一个劲地喊着:“小宝舅母!”火好不容易被扑灭了,天也亮了。村里赶紧通知小宝舅母的闺女来家处理后事。小宝舅母的闺女哭成了泪人,呼天喊地也没有哭醒她的母亲。小宝舅母死的那天正好赶上七月七,邻居们心里都觉得蹊跷,怎么好端端的一个人就把自己烧死了呢?

就这样,邻居们帮小宝舅母的闺女把小宝舅母送去火化了,她闺女没有

就这样,邻居们帮小宝舅母的闺女把小宝舅母送去火化了,她闺女没有要她妈的骨灰,因为没有什么遗物,就有两只鸡和两只鸭子还关在窝里。最后,小宝舅母的闺女把两只鸡给了我母亲,把两只鸭子给了她小时候叫过亲妈的老邻居,然后就毫无牵挂地离开了曾经生养过她的满目灰烬、破落不堪的家。

后来,救小宝舅母出来的青年在小宝舅母家的地场上盖了大瓦房,盖房的石头大部分都是小宝舅母的院墙房子拆下来的。听说那青年的姥爷是个风水先生,早年就看小宝舅母家是个好地场儿,现在赶上小宝舅母死了,村里就把小宝舅母的家批给了救小宝舅母的青年盖了婚房,就当作报答他了。如今,小宝舅母家旧址早已改变了模样。还有,房西头河边那口井,在一次打捞井底脏东西的时候,打捞上来一个石头雕刻,村里老人都说那是过去土地庙里的土地老爷。村里人议论:大家伙吃的井水里,土地老爷咋在井里面?这可不得了啊!是谁把土地姥爷扔到井里的?没有人敢站出来承认,也没有人敢提供线索,后来大家猜测:弄不好是“四清”那年头,哪个“先进青年”干的?为了解决土地老爷的去留问题,村干部想了几天也没想出办法来。后来,在众目睽睽之下,土地老爷被救小宝舅母的那个青年用小车推走了,他把土地老爷砌在了他家河浜的石头墙里面了。当时,我也跟在他后面跑着去看热闹,他把土地老爷的脸朝下放着,上下左右用卵石重重地包裹着,那青年还念念有词地说:“土地老爷保佑俺家吧!”当时,我还在心里想:除非土地老爷是个傻子,遭如此对待还会保佑他吗?

再后来,我能帮家里干活了。每年到了割麦子的时候,爹总是忘不了安排我跟哥哥姐姐们去地里拾麦子,说是拾得多,七月七饼分得就多。

我信以为真,但是仅凭我的小身板是绝对拾不过我哥和我姐的。可是,我在母亲跟前比我哥我姐他们更会献殷勤。每到七月七快要来到的时候,我就在母亲身前身后转悠,有时惹得母亲嫌弃,就有意无意地支开我去邻居家借、送小果模子!对此,我不仅乐此不疲,而且还会得到邻居们回赠给我的小果吃。这便成了我至今难忘的关于吃的重要记忆。

听母亲说,七月七这天最适合做“引子粑粑”,说这天做的引子粑粑,可以用到来年七月七,所以一定要多做一些。于是,母亲就会做很多。一年到头,母亲发面做馒头蒸饽饽都是拿一小块引子粑粑在水里浸泡,等完全稀释开了以后再和面就可以了。每每看着做好的引子粑粑,我就像看到了生活的希望一样。农村的日子也就由此开始变得越来越有起色了。

直到我长大成人了,有了自己的事业和小家庭,我对七月七这个节日,又有了新的认识。现在再回忆起这些七月七烙饼吃的往事,仍是那么清晰。只不过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爹和妈及那些老亲戚老邻居们现在都早已过世,就连门口那个大碾盘也早已不知去向,还有房西头河边的那口井也枯竭见底了。然而,“七月七,烙饼吃”的习俗却还在我们农村老家延续,“牛郎织女”的神话故事还在民间流传。

七月七,烙饼吃!

(原刊于《胶东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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