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是更高的人

星星是更高的人，我们要学会卑微

卑微并不代表什么，比卑微更谦卑一些

有什么不好么？我常常独步山林

独步山林中的一座桥，一座桥可以老

老的拖不住一个人，毛驴的影子，牛蹄子

踏过的声音，已经相隔多少世纪

桥不会觉得自己老，桥不用搞明白

那些人要走那么远的路，山路之外的黄土

从更远处飘过来，这一瓢就是很多年

当我坐在这里，我和我一座桥说话

和桥上的萤火虫说话，和桥上过过的那头驴说话

当然也说给牛，可是牛走的太快

可是牛蹄子还在，被牛蹄子踩成旋涡的那块砖还在

我不能说驴听不见，我更不能说牛听不见

一些畜生没准会在什么时候闯出来，它们会吓到我么

我不需要把自己完全藏起来，我在这座桥上来回地走

累了我就坐在那里，听几声鸟鸣，虫鸣

鸡已经看不上这里，那些家禽跟着旧时的主人

栖息在高处，它们不懂，它们以为紧紧跟随

主人有时下手会很狠，不给它们任何反应的时间

你见过一头被蒙上眼睛的驴么？你见过一头被抹脖子的公牛么

还有那只已经被放过几遍血的公鸡，是不是很血腥

我们不用去同情它们，不用与它们有任何共情

一头蠢的不能再蠢的驴，闲着没事就会露出驴东西

这一点不像人，至少学会藏匿，学会擦脂抹粉

学会如何修辞好语言，穿什么样的衣服约会

之后的事就顺理成章，驴不知道会把什么搞砸

但是我们又骂人，蠢要蠢出个驴样

牛呢？是不是好到哪里去？一头公牛当它只有一身蛮力没出使

那那头牛一定会干些闲事，可是牛认死理

我们经常说一个人，不撞南墙不回头

几头牛拉不回来，可那能怪牛么？牛有牛脾气

牛性子大的人，往往会使出各种花招

墙被顶出个大窟窿，天塌下来，把牛绳子栓好

一头交给杀牛的人，那时，那头牛才会学下跪

我不想同情那些牛眼中，过分充斥着的眼泪

我怕我的心会分深处裂痕。鸡站在高处

给驴蒙上眼被鸡看见过，驴那点事鸡天天聒噪

鸡知道哪头牛会在哪天被主人牵出去，鸡不能说

被牵出去之后的事，说了牛也不会听

如果连一头牛都听懂，接下来就轮到一只鸡

鸡需要杀几遍，鸡这东西机鬼的很

我坐在桥上把所有那些事捋一遍，我是否

亏待过一头驴，一头牛，一只鸡

有只鸡被我杀了几遍，我第一次给它放血

是在小学，那只公鸡在扎笼扑腾个没完

之后飞了出来，它冲我冲过来

我很害怕，我又伸出刀子补过一刀

应该算是防卫，但是对于一只鸡来说

还够不上防卫过当，那只鸡被我削掉鸡冠

和脖子下的血淋淋的羽毛，我不敢再杀

之后很多年我不敢拿刀，我做了很多年的梦

我的身体一直在流血。这些话我能给谁说去

夜深人静后，我一个人来到这里

就坐在远离人群的桥上，一遍

又一遍，偷偷为自己输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