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间

（一）

那是我见过的最美舞蹈

在一个拂晓翩翩起舞

通道的光柔和

配合那最为柔软的腰

多像一只天鹅

驱散这拥挤的人间

被熬过的又一夜苦药

（二）

这是在去打饭的路上碰到

我不敢靠得太近

我怕我的相机表达不出

人间看到的美好

那是术后监护病房

不时可以听到

机器发出的，一声

又一声的刺耳情报

（三）

有人说，最近每个早晨

她都在这里跳，没有伴舞

没有任何的配乐，一点点缓缓舒展

我认为艺术之外的东西

或许这人间

本不需要

（四）

病房的那头一声呼唤

她收起舞步

飞身撤离

她冲过去的样子多像一只白鹤

（五）

我并不确定她是医生、护士

病人，亦或陪护

抛开那些定义

这拥挤的人间

有什么比这更能治愈

无关紧要

（六）

我说给妻子听，她已经醒来

一夜的麻木，她说

她的脖子像是要断掉

她说，她要去楼道走走

要去看那只“白鹤”

我扶起她。看着她吃力的 样子

我们，彼此露出苦涩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