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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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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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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安文庙

民国时期,西北艺术文物考察团在陕考察,关于西安文庙,何正璜《西北考察日记》一月十九日有记,“碑林稍南为文庙,为唐贞观四年所建。殿宇宏敞,古柏参天。内有虞世南正书孔子庙堂碑,欧阳询正书之皇甫君碑及智勇禅师(王羲之九世孙)之真草《千字文》,均极名贵。殿旁有一古代琉璃瓦质之屋脊龙头,为庙中民国八年时筑庙墙所掘得者,颇大,亦尚可观。”时为一九四一年抗战期间。

这原本是无须多说的,但见许多资料亦持此说,因而就简略啰嗦几句。何氏所考察之文庙,即位于现在碑林入口处之孔庙遗址。该建筑位置为宋时确定的,而非“唐贞观四年所建”。唐初孔庙位于国子监内西北角,在务本坊西门里,即今南门外东南角一带,有“贞观四年所建”一说,但可能更早,另有说法是唐高祖还在战乱时就指定在太学中立庙了。唐皇城内亦应有另一处文庙的所在,为皇家专用,只不过规模较小,使用频率不高而不太出名。

唐国子监孔庙的迁建应是在唐末长安驻守韩建缩建长安城时完成的,把它迁移到了原皇城外尚书省的位置,即今社会路一带,著名的《石台孝经》与《开成石经》也被搬运到了这里。至宋时,范雍在此建京兆府学,而后吕大防将文庙及府学的一部分迁至现址,在虞策知永兴军时就彻底将文庙、府学、碑林迁建于一处了,即今碑林现址,此后数百年来便没有迁移过,只是地上建筑多有变化。

何氏所考察之孔庙建筑,为明代庑殿式建筑,主体为大成殿,东西有配殿相拥,又有照壁、牌坊、棂星门、华表、戟门、碑亭等。一九五九年该建筑毁于雷火,现在仅有部分遗迹留存。关于这次天灾,雷凡同志转来一份资料,是牛兆濂的学生李克敬所作的一首诗:“千秋鲁殿矗灵光,况复庙灾又愆阳。正气重渊寻不见,五洲何日尊素王。”诗前题记云:“己亥八月二十二日,大雨倾盆,雷电以风有雹如枣,省文庙灾,有感而吟。”可知是深秋里发生的事。现存照壁位于孔庙中轴线最南端,为民国七年重建,近人刘晖书写的“孔庙”二字在外侧,颇为显眼,行走于书院门街,至碑林路边即可看见。从残存的遗迹可以看出孔庙的布局是恢宏而又谨严的。

至于何氏所见之虞世南正书《孔子庙堂碑》、欧阳询正书《皇甫君碑》以及智永禅师之真草《千字文》刻石,皆已归入碑林展室供参观。碑林的形成正是这样随着时代与时俱进的,随着碑石的发掘与整理不断完善的。相信随着这一区域的更新与改造,会有一个全新的碑林很快呈现在世人面前,文庙遗迹亦应有自己的精神面貌焕发出新的光彩。

二十一年三月三日裕堂写于安定门内公廨南窗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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