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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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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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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本旧书的岁月传奇

在时光的长河中,总有一些物品承载着我们的回忆,见证着岁月的流转。对我来说,那本上海人民出版社 1972 年出版的《十万个为什么》(1)便是这样的存在。它虽书页泛黄、内容陈旧,但它却如同一颗璀璨的星辰,在我的生命中散发着独特的光芒。

在一个普通的日子,我坐在电脑桌前,不经意间抬头,这本醒目的旧书再次映入眼帘。它的封面和书脊有几处用发黄的胶布粘接着,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轻轻打开扉页,泛黄的书页上,一个醒目的红色“奖”字跃然眼前。仔细端详,“奖”字上下方的文字分别是“1978 年全县数理化竞赛”和“XX县革委教育局 1978.9”。这个“奖”字,如同一个时光的印章,将我带回到了那个遥远而又难忘的年代。

1978 年的暑假,阳光炽热,蝉鸣声声。那时的我,对未来充满了憧憬和好奇。就在这个暑假,我参加了全县的数理化竞赛。这本《十万个为什么》(1)和一本《三角》,便是我获奖的珍贵奖品。回忆起那个暑假,有一件事至今让我记忆犹新。

那年暑假中有一天,我和一个朋友到大口机井洗澡,后来来了一个同学,老远就扔石子打我们,我们就出来“还击”。“还击”的结果是,我被同学扔的石子击中,眉骨被打破,血流了满脸。到卫生所包扎后,回到家我的屁股还挨了母亲一鞋底。

也就是那一天的下午,数学老师(班主任)让人捎信,叫我去一趟学校。我怀着忐忐忑忑的心情到了学校,心想一顿训斥是少不了的。还好,班主任老师只是简单问了一下怎么伤的,我支支吾吾地说是不小心自己碰的。老师没去深究,我也就免过了一“劫”。

接下来的几天,老师对我进行了突击补课,可这样的补课也就是拔苗助长吧。因为我自己很清楚,暑假快一个月了,在这一个月里,我的数学作业连动都没动,课本也从来没看过。每天除了打一次猪草之外,就是和小伙伴们一起疯玩。

更何况,才上了一年初中,对于参加全县的数学竞赛,我心里想,也就是去走过场罢了。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天空乌云密布,一场大雨即将来临。

我兜里揣着母亲给的两块钱,按着老师的吩咐,冒着大雨步行了 8 里山路来到了公社中学。在这里,我找到了带队的老师,这才知道代表公社参加竞赛的除了我,还有公社中学的另一位同学。我们还要再步行十几里山路,到临近的另一个公社中学去参加竞赛。我们在雨中焦急地等待着,心情如同这阴沉的天空一般。等到接近黄昏的时候,雨终于停了。我们紧赶慢赶,在天黑之前赶到了目的地。老师安排我们在公社供销社旅馆住了下来。

记得那天晚上,带队老师给我们两人每人买了一块大饼、一碗肉汤。那大饼的香气和肉汤的美味,至今仍萦绕在我的心头。我们吃得很幸福很满足,仿佛所有的疲惫都在这一刻消失了。第二天早晨,我们每人吃了一大碗肉丝面,然后便忐忐忑忑地到了考场参加竞赛。

走进考场,我的心情既紧张又兴奋。试卷发下来,我大致瞭了一眼,全是什么列方程解应用题啊、因式分解啊之类的题目。说实话,会的不多,感觉很懵。但既然来了,我还是静下心来,硬着头皮做吧,做多少是多少。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很快就做完了自己会的几道题目,其余的大部分就是蒙了。就这样,可以说是糊里糊涂地就交卷了。考完之后,竞赛的事儿也就立即被我抛到了九霄云外,回到家中,一如既往地又和朋友疯去了。

暑假结束了,9 月份开学,我也上初二了。

有一天,数学老师兴冲冲地告诉我,我获奖了,是全县数学的第六名。听到这个消息,我一愣,心头掠过一丝惊喜,但随后很快平静下来,也许是觉得有点幸运吧,毕竟自己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可是,我参加竞赛获奖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学校。一所偏远山区联中的一名初一学生,在县里获奖,对于学校、对于老师,可能都是一份不小的荣誉吧。

后来,学校专门召开了全校师生大会,唯一的主题就是为我颁奖。

那一天,阳光明媚,微风轻拂。操场上,全校师生整齐地排列着,气氛热烈而庄重。在全场热烈的掌声和同学们的艳羡目光中,我从校长手上接过了《十万个为什么》(1)和一本《三角》,还有学校奖给我的一摞笔记本和一个黄色军用书包。那一刻,我的心中充满了自豪和感动。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此后的几十年里,《三角》和黄书包早已不知所踪,唯有这本《十万个为什么》(1)一直陪着我,陪我读书,陪我工作。它见证了我的成长,见证了我的喜怒哀乐。每当我看到这本书,就会想起那个难忘的暑假,想起那些曾经的岁月。

如今,我的书架上已有上千册的图书,它们各具特色,丰富多彩。然而,这本定价只有 0.46 元的《十万个为什么》(1)依然是我心中的最重。它不仅仅是一本书,更是一段珍贵的回忆,一份无法磨灭的情感。它承载着我的青春岁月,承载着我的梦想和希望。在这个快节奏的时代,它如同一座宁静的港湾,让我在疲惫的时候能够找到心灵的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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