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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世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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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童文学
20251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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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点儿敲打着楼窗

  是夜,天气预报里说的雨飘然而至。天云沉沉,雨水连成了片,“哗哗”的雨水声如歌在唱,歌声“唰唰,唰唰”地惊动了夜的神经,梦轻轻走过,没有惊动我的酣睡,梦乡的云夜很低沉,雨点儿像秋后的庄稼,长得满地生机熟稔、颗粒叮当。

  “当当,当当,当当当”,是楼窗声响,很猛烈得响,梦里的我被惊醒过来。我清晰地看到,原来是一群雨点儿,它们在急切而慌乱地敲击着我家在建兰丽苑D单元1702室阳台上的落地窗玻璃。我以为是梦,很没在意,可雨点儿们一刻不停、一刻不停地敲击着,似乎我不开窗它们就不消停。这时刻,我似乎听到了它们急切而恐慌的心跳,同时,还有呼救的声音在我耳旁炸响:“主人,主人,快救救我们,救救我们,这窗子外面的夜空太孤寂冷清,我们很害怕呀!”

  我听懂了,雨点儿们是怕窗户外面夜的世界呀!

  而偏偏在这时候,我内心的软弱和痛苦也开始泛滥开来。潮水似的同情感一波一波袭击过来,心的堤防渐渐垮塌。一个声音高叫着:“快把雨点儿们放进来,让它们住到阳台的空地上。快,快,快!”这就没有了丝毫思索的余地了……

  我开始静静地将阳台上的落地窗启开一条窄窄的缝儿,但就是这么一条毫不起眼的小缝隙,也成了雨点儿们早已渴盼的救命线。只见它们毫不客气地拥挤着越过窄窄的缝隙,毫不犹豫地一层一层累积到了我家阳台的洁白地板砖上,连同它们潮湿已久的身心一块儿,而且还在连续不断地挤进来、挤进来……

  窗外的风呼呼地狂啸着,加剧着雨点儿们的奔赴。这是一场雨水与秋风的较量,雨水相继挤进窗户里得到了暂时的安稳,可风就不幸运了,因为窗缝窄小,它庞大的阵仗被阻隔在窗外,风生气极了。风似乎要把雨点儿们吹散,但很不幸运,雨点儿们还是争先恐后地钻进窗缝里来,热热闹闹地在我家阳台上手舞足蹈、一地汗水。

  风几乎是气急了,就咆哮着奔向更加高远的天际,听不到了。而雨点儿们这时候就开始不紧不慢起来。我看那阵势,是比前面求救的时候小多了。它们也不再急着敲玻璃了,而是在阳台辉煌的灯光下做起只有它们才知道的好梦来。

  而在这些可怜可爱的雨点儿们做着它们的美梦的时候,在我家阳台上,在我温暖温馨的居室内,除了我家辉煌的灯光,还有一鱼缸鲜活的各色鱼群,最主要的还有我和我的家人。我们都一起陪伴着它们,雨点儿们于是在它们的好梦里,极度舒服地美死了。

  因为,我于此刻又似乎听到了一种声音在说:“哎呀,早知道人家是这样好的话,我们就不要做雨水了,做个人多好呀!住着高高的楼房,一家人和和美美、暖暖和和的,多自在!也不怕孤寂,更不怕冷清!”

  听到这里,我灵魂深处的痛苦感又开始泛滥起来了:“原来,做人是这么好啊,竟连雨点儿们都如此羡慕、如此渴求啊!”

  ——看来,家园在这个世界上,是最不让人舍弃反而最要珍惜的生命的港湾啊!因为除了我们人类,雨水也需要一个可以归宿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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