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楼台烟雨中

——记柳州市三江县程阳八寨行

从柳州市区驱车到三江程阳八寨，要三个多小时的车程。旅途的疲惫来自于长途的跋涉。对于晕车的人，更是一种考验。但为了一睹古寨芳容，我们忍受着汽车的颠簸，怀着兴奋的心情踏上旅途第一站。

到达程阳八寨时，眼前的青山绿水、风雨桥廊，还有那咿呀咿呀转动的水车，使旅途的疲惫一扫而光。

程阳八寨，是由八个连成一片的侗族山寨组成的，位于广西与湖南、贵州接壤的三江县境内。这儿，每个寨子都有一条风雨桥、一座鼓楼，房子是木制结构的楼房。

春末，山寨里绿意盎然，春水盈盈，自然之美在这儿流淌着。勤劳的侗族人民，在旱地里种上各种蔬菜，在水田中插上了秧苗。在春雨的滋润下，农田初绿，野花绽放，河水潺潺，恰似一幅美丽的山水画。

古老的风雨桥，在河上静静伫立着，它守护着这片神圣的土地。每个寨子的风雨桥各不相同，长短不一，形状各异，它们是寨子的一个地标性建筑。

郭沫若曾为林溪上的永济桥作诗:“艳说林溪风雨桥，桥长廿丈四寻高。重瓴联阁怡神巧，列砥横流入望遥。竹木一身坚胜铁，茶林万载茁新苗。何时得上三江道，学把犁锄事体劳。”这很生动形象地写出了风雨桥之奇特，三江之具吸引力。

踏上风雨桥，只见木制结构的桥亭，全部是用木头做成的，能工巧匠们用榫连接起来，不用一钉一卯，令人赞叹其工艺之精湛。最为出名的是林溪上的永济桥，它是最有代表性的侗族风雨桥。以石为墩、以木为亭，亭中有长长的木板凳，供人们歇息。风雨桥，既是村民避雨的地方，也是大家聚会聊天的好场所。

亭顶桥和亭檐都有装饰物，有如一串串葫芦状的，有如一只只展翅欲飞的鸟儿，栩栩如生，富有韵味。我想，这装饰物一定有其含义。葫芦，想必是代表农民丰收、硕果累累，而鸟儿则代表充满活力、飞向希望吧。

风雨桥上，有侗族同胞在卖她们的民族服饰和各种土特产。她们坐在木凳子上，有的灵活地编织着侗族饰品，有的悠闲地聊天，有的热情地招揽顾客……一股和谐、静好之美在这儿流淌着。

踏着吱吱作响的木板，看着亭檐精致的装饰，听着桥下潺潺的流水声，很是惬意。

走过风雨桥，来到了寨子里。这儿还保存着最原始的两层木楼。它们以巨大的沙衫树为梁，厚实的木板为墙，条形的木片为饰，古朴和谐，富有韵味。

小巷是长长的，不甚宽阔，在很多地方能看到一线天。在铺满石头的巷子里慢慢走着，悠哉悠哉。村民们在门口摆放着各种茶叶、菇类、糯米等物品，等着过客去品尝、购买。她们怡然自得地坐在门口，并没有大声吆喝或者拉客购买，任凭游客们左看右看并且评头论足，只是含笑看着，偶尔说一声“自家做的，很好。”在这样的寨子里逛着，感受到了这儿淳朴的民风。

在寨子里，我看到了工人正在修建房子。也许现在巨大的树木不多，也许是为了更牢固或者是为了防火，房子的下面几层是水泥钢筋混凝土或者红砖做成的，最上面的两层才用木制结构的。有的建成后再贴上木板，看起来也像是木楼。

我总觉得，钢筋混凝土结构的房子，都是一个样的，没有其独特的文化底蕴。看到这样的房子，心里充满了遗憾。但愿程阳八寨不被破坏，能把最原始的文化保存下来。

走着走着，总能见到一座高高耸起的鼓楼。这是村民举行祭祀、婚庆、百家宴等重大事件的地方。鼓楼是寨子里最高，最醒目的建筑。各个寨子的鼓楼都是木制结构的，但形状高低各不相同，各有特色。

寨子里，有许多苦楝树，此时正是繁花满枝丫，淡淡的花香味儿满寨飘，令人心旷神怡。苦楝花是淡紫色的碎花儿，花开得羞答答的，很含蓄。如果不留意看，你没能发现翠色欲滴的叶子中，缀满繁花。

我喜欢苦楝花，那种独特的花香味，使四周也变得曼妙起来。我的老家也有苦楝树，每当闻到花香，我必定流连于树下，在微风中，任紫色的小花落在头发上、衣裳上，而我静静地站着，舍不得抖落这些紫色的小精灵。

有几枝开满花儿的苦楝枝，轻轻柔柔地伸到风雨桥旁，使桥变得柔美了。绿叶、紫花、灰色的木、白色的檐，构成了一幅活色生香的中国画。

走过风雨桥，看过鼓楼，穿过寨子。临走时，再看看水车、看看鼓楼、看看风雨桥。水车依然呀呀地转着，林溪唱着山歌奔向远方。河上的风雨桥，静默不语，历经岁月的沧桑，用长长的一生，守候着它的寨子。

回眸处，多少楼台烟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