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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志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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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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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旋律

夫妻之爱、师生之情、母女之情,都是暖暖的,令人感动。

有一种爱

初春的清晨,朝阳懒洋洋地俯视着大地,姹紫嫣红的花轻舒娇躯,晶莹的露水在晨光里熠熠生辉。小城的初春,多么美好!

走在上班的路上,恰逢红灯亮起,我停车静候,欣赏着路旁的美景:挂着红灯笼的商店彰显着年味,刚洒过水的柏油路放射出黝黑发亮的光,在晨曦中醒来的花草们迎风起舞,早安,美丽温馨的小城!

目光游离,此时,一辆停在我旁边的载人摩托车映入眼帘。我仔细一看,开车的是一位七十岁左右的男人,坐在后面的是一个肥胖的女人,头戴一顶红色的头盔,身穿一件厚厚的枣红色棉衣,看不清她的脸,也看不出她的年龄。最引人注目的是,他们两人是用一条绳子捆在一起的,像父母用摩托车载小孩时用专用绳子绑在一起一样。我觉得奇怪,后座的女人,从身材看,是个大人呀,怎么还绑在一起?我觉得奇怪,留意起他们。只见男的转过头,拉着女人的手,轻轻摩擦着,并低下头吹气。女的呵呵笑着,没有说话。“不冷吧,乖乖坐着,快到了。广场那儿很美,我牵你去看看,你会喜欢的。”男人温柔地对女人说。多么暖心的话,多么幸福的女人!我不禁感叹着。“呵呵,呵呵呵呵……”我听到了女人发出似笑非笑的声音,我的心猛地一沉,猜测着——这不是一个正常的女人!难怪两个人要用绳子绑在一起。男的放下拉着女人的手,把她的棉衣整理好,宠溺地说:“你这老婆子,只会笑。今天天气好,带你出来,让你笑个够吧。坐好了,要变绿灯了。红灯停,绿灯走……”

看着在绿灯中徐徐前行的摩托车,一种难以言说的滋味涌上心头。我敢断定,这个女人或者是智障人士或者是得了老年痴呆症,但她是快乐的,因为她有一个全心全意照顾着她的丈夫!这对老年夫妇令我感动,这就是白头偕老,这就是相濡以沫,这就是实实在在的夫妻!

昨天是2月14日,是所谓的情人节。昨天的微信圈里晒满了各种鲜花、巧克力和项链、钻戒,一片祥和喜庆,幸福洋溢。我想,如果晒出一位白发老人搀扶着痴呆的老妻在朝阳中漫步的照片,会不会更值得赞美?少年夫妻老来伴,无论贫穷或富贵,无论疾病或健康,相依相伴,携子之手,一起偕老。这是多么幸福的人生呀!

在这初春的清晨,向这对老人致敬!愿人间繁花盛开,处处洋溢着欢声笑语……

有爱相伴

分别十年,堂哥夫妇又回到故乡探亲,我们欢聚一堂,闲话家常,其乐融融。

时间太匆匆。从回忆往事的话语里,蕴藏着时光荏苒,流年似水。“第一次回来,你才11岁,奶奶还在。”堂哥指着我说,“那时候,回老家的路还是泥土路……”他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最近回来的一次,你儿子正在读小学。”记忆的闸门一打开,全是悠长的回忆。我们叙说着往事,感慨着时间的匆忙,珍惜着眼前相聚的时光。我说:“哥,一眨眼十年就过去了。”堂哥严肃地说:“阿钿,你可千万别再眨眼,我们可不想老啊。我们就使劲瞪着眼看!”幽默的话使人开怀大笑。是啊,人生苦短,又有多少个十年呢?

当年伯父去参军,转业到长沙工作,于是,那里成了他们的第二故乡。家乡,显得遥远而模糊。自伯父伯母去世以后,堂哥他们回来的次数少了,我们很久很久才相聚。如今,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堂哥,也是快六十岁的人了。

堂嫂是地道的湘妹子,年轻时是个大美女,如今依然风韵犹存。嫂子开朗活泼,丝毫看不出已经是五十出头的人了。我知道,有爱相伴的女人,是不会老的。哥看嫂子的眼神,依然是热恋中的人看着情人的那种感觉,宠溺、欣赏而又暖心。人间的烟火没有磨灭他们的爱情,反而更醇香、浓烈。嫂子的一颦一笑,堂哥的一言一语,于自然之中流露出那种琴瑟和鸣的温馨,令人感动、羡慕。

晚餐时,嫂子说潮州的卤鹅真好吃。她吃了一块又一块,那满足的神态让我也跟着开心。堂哥取笑她贪吃,说她几乎吃掉一只鹅,那话语,那神情,像溺爱孩子的父亲在逗弄女儿一样。嫂子微微一笑,说:“好吃就吃啊,你也尽管吃吧,我不跟你一样,是不笑话你的。”那模样,那语气,像个撒娇的孩子……

人们常说,夫妻在一起久了,牵手的感觉也像是左手牵右手——没啥感觉,夫妻的感情就剩下亲情了。其实,非也。在日常的油盐酱醋茶中,也可以有琴棋诗花酒相随着。日子可以是平淡的,人也可以是恬静的,感情却会变得更纯美。夫妻同行,经历了多少坑坑洼洼,只要不放手,一起携手迈过,前方的风景是绚丽多彩的。

我想,不管再眨几次眼,再过几个十年,堂哥堂嫂依然会是当前这般恩爱。心中有爱,岁月静美!

暖暖的心

咳咳咳咳,不知何时是个头?直咳得我面红耳赤、直咳得五脏六腑移了位、直咳得四肢酸软无力,惨呐!以前头疼时就觉得只有头疼是最痛苦的,没想到咳也是一种苦——大大的苦!

除了上课,我很少说话(上课也是硬挺着)。那些小调皮倒也有良心,见我声嘶力竭的痛苦样,个个都认认真真地听课,于是我心里微微有些许安慰。昨天下午放学后,科代表晓珊来到办公室,小声地说:“老师,这是灯笼草的果实,浸盐的,吃了对您的喉咙有好处。”说完就把手中的东西放在我的桌子上。我很感动,对她说:“谢谢你,老师会很快好的。”看着她高兴地离开,我的心暖暖的——其实,当个老师也不错啊!那几天上课,孩子们特别安静,听得特别认真,下课后围着我叽叽喳喳地表达着他们对我的关心和担忧,使我很感动。

想起以前在文祠教书时,跟学生打成一片,那关系才叫好呢。可能那时自己也刚刚从学生转为老师,年龄又小,所以特别有童心。面对小我八、九岁的学生,我就是一个大姐姐。农村的大自然物产丰富,于是我在不同的季节里总会收到“苦刺”、斗鱼儿、蛇舌草、桃金娘(方言叫“多年”)、叫声特大的知了……甚至扎头发的橡皮圈、珠子串成的手链也有。东西不值钱,但蕴含着浓浓的师生之情,我喜欢!哎,二十载只是弹指一挥间,当年的那些活蹦乱跳的小屁孩,如今都已成人母、成人父了。

好想念刚走出师范校门的那个时候,一年难得生一次病,哪会无缘无故就头痛啊咳嗽啊腰酸啊。当年的我壮着哩、精力旺着呢!

思绪飘远了,人老了就总会怀旧,没办法啊,呵呵!咳咳咳咳,又来了……病情延续了一个星期了,还不见好转。身体是痛苦的,而我的心却是暖暖的——家人嘘寒问暖的话语、同事关心的眼光、朋友细细的安慰,还有学生们的关心……拥有这些,何惧之有?

冬日,天黑得快。有小雨飘落的傍晚,五时五十分,外面已经漆黑漆黑的。

因为下了小雨,令人感觉有点冷。我穿上外套,下班回家。一路上,车有点堵。在一个红绿灯路口,绿灯亮了三次还没能通过。天阴冷,车龙长,人儿急,但也只能静静地等待。

“我不要,你喝吧。”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转头一看,一位年轻的母亲骑着摩托车,上面坐着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她正努力伸长手臂,把手中的酸奶送到妈妈嘴边。年轻的母亲微微侧着头,一边温柔地说着话,一边拢紧孩子身上的雨衣。“妈妈,这酸奶好好吃,你试一口吧!”小姑娘的声音稚嫩清脆,像一曲清新悦耳的小乐曲,在这阴冷的天气里,升腾出暖暖的音符。我想,如果我是那位母亲,我会吃一口的,然后说“这酸奶太好吃了,妈妈喜欢。”孩子一定会开心的。果然,这位年轻的妈妈转过头,轻轻吸了一口,用手揉揉孩子的头,满足地说:“真的很好吃,谢谢悦悦。”“谢谢妈妈给我买酸奶。妈妈真好!”悦悦小姑娘懂事地说。

红灯变绿了,车缓缓前行。此时,路灯亮了,细雨停了,孩子的笑声响起来了。

母慈子孝,生活中的一个小小的镜头,足以暖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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