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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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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
20250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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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干的牧场(外二首) 散文诗

黄昏的戈壁,残阳如血。

茫茫的沙海中留下一串串踏实而清晰的脚印,炙热的沙海将热气透过双脚沁人心脾,我久久凝视一片牧场,一群又一群记忆的驼队,陌生地向我走来……

眼前,牧场的风景,一半是天然的,另一半是醉人的。

蓝天,碧云,孤烟,落日。

大自然给这里铺上一张黄色的地毡,雄浑,静穆给人一种单调的色彩。

驼队,承载着祖先的荣辱、饥塞、悲喜、生死,从浩瀚大漠驶向苍茫戈壁;从野蛮走向文明,从古代驶向现代。

牧场,驼群,毡房,守望。

夕阳西下温暖的阳光照射在大漠戈壁,驼队投射下长长的影子,在大漠戈壁搁浅,突出的骨胳,伸向苍天伸向大漠。尽管沙尘、恶风浸独它,风化它,可永远淹没不了它不屈的希望和闪光的历史以及不死的灵魂。

我静坐在沙丘上,不远处几株绿色的植物,散散落落的随风摇曳,驼群里的“赛罕呼肯”,不用化装不用着色,怎么就成为一幅风干牧场不可多得的天然水彩画。

有沙漠的心永远不会被搁浅,于是,风干的牧场,便延伸了它生存的内涵与价值。

【注释】赛罕呼肯:蒙古语,美丽的少女

心的思绪便挤满戈壁

走进戈壁,心的思绪便挤满戈壁。

戈壁是粗糙的黄沙,是亿万次被肢解的飘泊的灵魂,苍茫的悲凉得感慨,使我搜索不到任何真实的记载。

骆驼、和那些行走在戈壁的人,朝着绿色蔓延的地方走去,挽一片苍劲的绿色,在清晨,在黄昏。

戈壁,挤弯我的目光,以变换着的方式调整着方向,让我剧积的心跳谛听一次,从佛晓到黄昏的呐喊,咽下戈壁,碎了残阳。

冷酷的夜,无法躲避的梦魇,被重创在浩瀚的戈壁,无力卸载。

黎明用执着的曙光,正努力地寻找多彩的故事。

此时,从浩瀚戈壁中走来一支神秘驼队,用脚印丈量古丝绸之路的历史,留一缕足迹,留一条泪痕。

大漠驼魂

行囊如一匹神驹,在你的脊背上扬起烟尘。

两团褐色的光在金色的大漠闪烁,褐色的鬓毛从蓝色的深邃倾泻覆盖阳光,干枯的路扬起浪的梦呓,沉闷的孕育,蹄印爆开旋响的花团,一种恐怖的色泽,憋呛的滋味,顿感末日之降临。

正午的沙砾上,背囊里再也掏不出任何食物和水,甚至找不到一片属于自己的影子,你终于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正地行走过,身后只有那些被你遗弃的水瓶、面包屑,在阳光下疲惫地喘息,行囊舒服地躺在砂砾上,委弃的渴望着。

我坐在自己的视野里,坐在行囊与目的地差距里,一只被漠风推折的驼铃,听见了阳光穿过身体,又从沙砾上返回的声音。

现在,拯救者和程难者都是你自己。

当你再次睁开眼睛,你突然发现自己愿来仍在行走,像一根老人的手杖,不依赖脚,却仍在行走,同时行走着的,还有整个大漠。

牵驼人解开胸襟坚实的纽扣,弹断呼兀尔所有的琴弦。

两团褐黄的眸子火一般灼亮,褐黄的鬓毛披垂长颈,我拾起滴落的信念,祈求悠悠的驼铃,自天边荡来。

牧驼人松开那根皮绳,骆驼草仍稀疏在风中叹息,荒沙不喜欢杂音。

大漠夕阳,一遍又一遍地跌落,将跑累消失的蹄印,印在瀚海上。

那股想来就来的漠风,吃进一个沙丘,又吐出一个沙丘,对着没有走过去的驼队和正在行走正在消失的,不加掩饰地占为已有。

干涩的沙粒是无数死者的泪核,这时语言掩埋不了痛苦的沙涛,飘荡着以时间的碎末沦陷生命。

【注释】呼兀尔:蒙古族乐器,又名四股子、四弦或提琴。

发表于《散文百家》2022年第9期。

同年收录于《2022中国年度散文诗》(漓江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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