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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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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
20250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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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沙漠戈壁的边缘上(散文诗)

1、沙漠上的风景

为躲避风雨,我沿着胡杨林所指的方向,逃入沙漠,回归内心。

远古的沙漠卷起滚滚红尘,于天高狂舞人生。

唯一的胡杨因古老而被遗忘,泪水擦亮我的额头,面对灾难,我古钟般沉默,为躲避风雨,被打旋的沙粒所伤,何时让我敲起如歌的行板。

飞鸟掠过无声的天空,通体飘下烧焦的音乐,爱也一次,恨也一次,每一次爱都是焚身,每一次恨都是壮烈,最贴近大地的姿势,最美。浩瀚的大漠背起穹窿,悲凉得使人无泪可流,我猛然顿有所悟,越远离人群的时候,越接近人类。

在沙漠中心,我不祈祷什么,安静如一片祥云。

 

2、多年前居住在沙漠中

好多年前我就居住在沙漠中,居住在民歌的深处,在马头琴的背后,在金色胡杨的季节,与我结伴而行的骆驼,早已深入到巴丹吉林的心境。

黄昏,浓艳的晚霞把洁白的蒙古包染成金色。当最后一摸余辉在地平线与戈壁滩吻别时,是谁等在那里为我缝补爱情,那些随风飘来的蒙古长调,就像一枝寂寞伤心的花蕾,在我的体内凄然地开放。

牧人们悠然地坐在驼背上,随着五色珍珠般的牧群游曳,低吟着融汇了无尽感慨的歌谣,感受如诗如画般的生活,我残缺的爱情就在悠长徐缓的长调牧歌里安息。

金色,贯穿我一生的季节,一只受伤的羽翅拍打着我的心灵,爱情的羽翅那么轻盈,那么让人不堪一击,我在无边的伤痛中倒下,想起多年以前溯源而来的我,在金色之后又将葬于沙漠之中。

遗忘我的爱情就像遗忘一颗小草,在某个清晨被抛在浩瀚茫茫的沙漠中。炊烟、奶茶、蒙古包以及那些来自民间的长调,与天窗斜射进来的阳光凝固成一道光柱,成为沙漠文化的精髓。

  沙漠如一本饱含浓郁的民族色彩大书,思绪随着长调在飞翔,身心被溶化进茫茫无边的瀚海中。此时,疲惫的心一下全部放松了,忘却了时间,忘却了烦恼……

骆驼我的伙伴,我们已无法返回启程的绿洲。

 

3、在沙漠上行走

置身沙漠,路已无关紧要,你可以向任何方向行走,你无需迈步,前方或许就在身后。无论你怎样站立,太阳总在你的上方旋转。风吹过驼背,没有对谁暗示什么。

道路很长,跨越了我的想象,我的年龄,蒙尘的脚印在我身后徘徊,移动的目光在远方沉思。年复一年地追逐,月复一月地潜行,路边的白骨诉说着陈年旧事,只有风声延续悲壮的本色。

行囊愈压愈重,两肩耸起如大山,无法从猎鹰那里打探消息,只有让地平线在眼里横穿。

呐喊声吐不尽旅途的辛酸,任脚上的血泡累压血泡,我的年纪有这么多新鲜印记,目标已在前边慈祥诏示,要我走完最后一程。

孤独像一件穿破的风衣,留给独处守望的女人,没有牵挂的世界,纯洁如一件远古的琥珀,你的每个姿势,都是瞬间的景物。

一扇柴门,在蒙古包之外站立,你听见一只猫,越过柴墙的声音,你终于咬开酒塞,放出一声熟悉的狗叫。

 

4、沙漠上我静谧的思绪

 

躺在戈壁的沙丘上,时间以无边的潮汐漫过我,白色和黑色的巨流,在我的骨髓里流淌,我在永恒的失眠中惊颤,用血沸腾的思想在戈壁上思绪。

每天从我烧焦的额头,爆出一颗新的太阳,傍晚又踩在脚下让它熄灭,把烤黄的头浸在夜潮里,灵感溅成了满天的繁星,在我身上爬来爬去的风变换着腔调,无休止地重复同一幕嚣乱的悲剧或喜剧。

而我只是把眼睛珍藏一片纯蓝,倾听寂寞的音乐,寻觅吟咏我的那一句熟悉的话语,从最高处幽幽地向我流泻,在我的颅骨上刻下玄奥的曲谱,隐秘而不可破译。

我注定要躺在戈壁的沙丘上,挣不脱我的脉络。我的神经如一个亘古的梦魇,缠绕扭曲着我的情思,挤压掐断我的呻吟,在天顶幽秘地守望着我,什么也不暗示,什么也不象征。

空寂中,我睁开一对清眼,逆着阳光扑向你的殿堂,雪白的羊群和柔絮般的云朵融在一起,剽悍的骟驼潇洒高傲地出没在沙漠的边缘,清纯的牧羊女,在这些亲切的生命面前,宁静而安详地放着牧,仿佛听见听心灵的牧歌、青春的向往。

一片绚丽多彩的光,一幅金黄的没有框架的油画,戈壁、自然、生命、人与动物,和谐而安详的殿堂和辽阔的真善美。

 

 发表于《湖南文学》2020年第3期

同年收入《2020中国年度散文诗》(漓江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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