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铃

【题记】

    风的夏夜，一个病中的女孩在窗前摇着风铃，她说：一定有一个人在倾听……

（一）

    我将怎样从那种苍凉的回声里去寻找那些摇曳的情感？风在远逝，伸手触摸不到的地方，是灯光的背影，想起那种无法挽回的幸福，象打碎一件古老的瓷器，精美和声音一去不还。

    风铃啊风铃。

    黄昏的见证，花瓣滴落的声音。

    那一掠过的少女，她的手臂，那粉蝶的翅羽，还在无风的夏夜轻轻地摇动……

（二）

    是风铃的声音。

    那风铃在叮铃作响时一定有人站在黄昏的街灯下，心中的止水被音乐搅乱，幻想变得清晰，希望变得美满，命运漾溢着情感的火焰。

    而还有什么被掩藏在火焰之外？掩藏在风铃之外？

    只有遥远的声音在闪烁，那个手摇风铃的少女，闪烁的花影一瓣瓣自风铃的空心处落下来，我抬头仰望，静静的风铃中粘着许多无法解开的羽毛。

（三）

    等待，希望，与幻想……

    那天我没有来，窗口没有灯光，只有风铃在响。

    但我知道，少女的目光正注视着远方的灯光，她看见灯光掩映的深处有船帆在飘扬，有暗香在浮动，带走黑夜的忧伤。

    而我怎能知道，她飞翔的欲望里有多少伤痛，有多少至情与至爱想作最后一次甜美的栖息？

    那天我没有来，一朵昙花被谁打开？

（四）

    我相信期盼的微笑最迷人，手指摇响的风铃最动听。

    那个少女，十指摇曳的水草，鲜嫩的语言中深居着苇子的深情，她一定还在飘，还在飘。

    而她不是我的爱人。

    她在黄昏走远，带着夕阳和阴影，乘坐着风铃的余音渐次走失，她是否带着忧郁，她是否带着歌声？

    她是否将她的年龄留在了宁静风铃的内部？

    是否将她的病情忍住，一边漂浮，一边张望那个倾听风铃的同龄人？

    那天我没有来，我成为风铃的罪人。

创作于2005年5月去北京同仁医院探望一位亲属时，看到与亲属同一病房的女孩而作，同年发表于2005年第7期《大文豪》（香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