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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雁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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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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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开了 开了就开了

桃花开了,开了就开了。

如果不开,你能把我怎样?如果不开,那不是违背了季节的法则吗?

我就这么开了,喜与不喜随你、随缘、随心情、随机遇。

喜欢看花的人,盼望桃花开。对花无所谓的人,忽视了开花的时刻。我爱花,我爱桃花,我盼望花开盛季,我愿望我和花一样,我梦想花和我一样,都在互相牵挂。我始终相信,我是对花有想法的,不然我不会与花对话。我的内心深处,牵挂桃花对我的青睐。

可当朋友告诉我说:桃花开了。

我装着满不在乎的样子说:开了就开了。

是否像是一个姑娘对一个帅哥说:我爱你!

而帅哥回答:爱就爱啦。

姑娘听到这样回答,心里是不是很难受?

帅哥这样回答,是不是很随便,是不是漫不经心?

我想,他们平时的关系肯定很贴,感情肯定很铁。我相信姑娘的深情,我相信帅哥是装着满不在乎,其实心里在乐呵呵。但,姑娘能懂吗?这才是我所担心的。

我这样回答,是不是让朋友不爽了?朋友会不会说:我好心告诉你,你好像不当一回事。

我这样回答,是不是让桃花不悦了?桃花会不会说:我好心开给你看,你好像很不稀罕我。

但我相信,我这样回答,朋友不会离我而去,桃花不会不开了。

我这样回答,没有轻蔑的意思,也没有无所谓的意思。我并没有说下一句:开就开了,有什么了不起的?而是说:桃花开了,这是自然而然的事,是季节的按部就班,是地气的接踵而来,是花序的纵向排列,是仙花默语,是清香四溢,是拈花浅笑,是对花怡情,是花人相悦,是风花互度。

是的,这就是季节的回放,年年如此,日历在风里翻动时总带着相似的桃花粉瓣,春的新绿漫过枝头,与去年的嫩芽在记忆里重叠。我的画笔似的相机总在熟悉的轮回里细数细微的变化,看同一树桃花开在不同的晨昏。当柳树还在纠结该抽几号色号的嫩芽时,桃树枝头已炸开满屏弹幕。这些粉红小喇叭根本不屑走常规开花流程,活像一群偷喝了脉动的叛逆少女,趁着人类倒春寒打喷嚏的工夫,就哗啦啦地把整个朋友圈都刷成了粉色风暴。

有人约我,拍桃花去。我回答说:没什么可拍的,年年都拍了,还是那个样子,还是一开一大片,还是一开就收不住舞蹈的裙裾。但我还是忍不住地走进花坞尽情地拍:弓腰、翘臀、弯臂、探脑,特写、广角、微距、前景、背景,反正拍个遍。

朋友对我说:你一生爱花。

我对朋友说:你一生爱花。朋友会意:讪笑。

朋友对我说:你是个花痴。

我对朋友说:你是个花刺。朋友会意:偷笑。

我知道,桃花是春天的使者,是温暖的象征,是生机与希望,是爱情与浪漫,是青春与美丽。

这么说,桃花的担子是不是很重?桃花是高兴?是担忧?是引以为豪,还是嗔怪人类多事乱摊派?

没有几个人为桃花喂养为桃花充值,桃花是自带流量,东风至,便抖落一身的矜持。满树的粉色,是春信里最惹眼的篇章,蜜蜂和蝴蝶,是最忠实的粉丝,它们穿梭于花间,为桃花的美丽代言。我没有对桃花刻意地讨好,崔护的人面,已随岁月远去,它见证了多少人间的聚散离合,却始终保持着自己的模样。桃花开了,春天便有了灵魂,季节抬脚走,风过处,花瓣飘落,这是与世界的浪漫告别。

看花,总是从清晨开始,在暮色中结束。逆光中的桃花,那个美,不用说了,一说,就是浪费嘴。清晨推窗的上班族,没时间奔赴花地,朋友说,现在的时空捆缚了他她牠它的手脚,我说用牠,他她说也对,因为日夜当牛马。我说用它,他她说也对,已经累得人非人。台上那长篇累牍的潽涎喷沫没有淹死他的瞌睡虫,但得像钉子一样固定在那里,只能在手机屏幕中看岭谷桃花满天放。那个羡慕,那个妒忌,那个烧心,那个无可奈何,总是说我太幸福了。我说,爱花的男人,没什么出息。但我有解释,除了以养花为业,卖花为计之外。我不能一棍子打死,免得他们对我生了仇隙。桃花也真是的,昨天还光秃秃的枝桠上,一夜之间都穿着渐变的蓬蓬裙,摆起本季C位桃系的姿态,隔壁的玉兰还在慢镜头播放开花过程,而桃花飘进剪映后,便一倍两倍或N倍的倍数快进。

桃花的扑面而来,简直是春日短视频的流量,有的枝丫拗出歪脖子造型,有的花苞组团模仿表情包,有的挂着唐诗宋词的风韵,在风里尽情吟诵。总觉得那些在花丛中穿梭的蜜蜂是春日里的外卖员,透明的翅膀振动时带起细碎的光斑,绒毛上沾满花粉,在蕊心与花瓣间蹁跹往返。它们把鹅黄的花粉裹成小团团背在腿上,像骑手带着打包的餐盒,细长的针舌精准地吸取花蜜时,仿佛在扫描订单二维码。当我冲撞了蜜蜂的航线时,我被蜇了一口,但我是从不拍打蜜蜂的,要是别的毒蜂蜇了我,那我是毫不客气地剿灭,不过,有时也剿灭不了,人家早就选择了一键冲天的模式。

在这场春日的狂欢里,每朵桃花都是天生的段子手,就连树下拍照的美眉们都被传染了戏精体质,举丝巾的姿势从观音坐莲升级到飞天漫舞,手机滤镜调成花开的暴击模式,一首歪诗就来了:桃花一开春报销,滤镜一加全剧终,摆姿一看就学会,真拍起来全忘光。我也是忍不住来两句:两脚兽年年拍同款九宫格,我的肚腩都从三花膨胀成五花,我根本就不适合与桃花为伍,我怕桃花笑我是饕餮的好吃佬,见了桃花就是摧花手。

桃花啊,她们把含苞待放演出谍战剧的紧张感,把落英缤纷变成综艺节目的撒花环节。当人类还在伤春时,桃树们早就写好新剧本:用花瓣雨给草地织毛毯,让青桃预备夏季脱口秀,至于那些飘进桃花园的散客,用俏皮的语言重构春日意象,赋予桃花新媒体时代的网感人格,通过拟人化手法将自然现象转化为社交狂欢,糅合弹幕文化、短视频梗、中老年摄影、老大妈广场舞等元素,在幽默调侃中完成对生命力的另类礼赞。每个段落暗藏谐音和时事热点,让传统咏物的散文发出时代的信息。

只是,我的书页里的这朵桃花,在时间的隧道里迷路。泛黄的纸页间,它依旧保持着最初开放的姿势,指尖抚过扉页的赛场,能感受到它细腻的纹路,那是岁月留下的痕迹,却无法让它凋零半分。周围的文字早已褪色,而这朵桃花,却依然带着初见时的娇艳。当穿堂风掀动书页时,它会随着纸页的起伏轻轻颤动,像只想要振翅的蝴蝶,却始终不肯让花瓣边缘的弧度有半分改变。阳光掠过它的刹那,能看见细微的绒毛在光影里浮沉,仿佛是我年少的朝露,从未在瓣尖蒸发。现在,我似乎老了,但我又看不住我的老,我还是把自己装扮成初恋的少年,对着桃花写情书。我的书柜是我一生的家,随着几次搬家,藏书添了又减,减了又加,唯有这朵桃花,固执地守着泰戈尔的飞鸟集。当指尖轻轻触碰那早已失去水分的花瓣,竟还能在记忆里闻到那年的花香,桃花原来的绽放,一旦被小心收进书页,就永远不会被岁月的风带走姿态。

无论是听贺铸的长叹锦色年华谁与度?还是看纳兰性德的锦样年华水样流,或是吴越王钱镠对妻子的思念盼她陌上花开缓缓归,无奈,安以陌发出了陌生云暮迟迟归的感喟。在张漫的文本里,我看到了锦堂风月花落尘;在王维的山水诗中,我领略了诗情画意总关禅。听一曲柳中庸的筝声,总是如随啼鸟识花情。面对桃花,我思无邪,把诗经读破,最后我得到的,还是美人如诗,草木如织。明朝最后一个天才徐渭,也是笔底明珠无处卖,把满腹的才情,都付桃花。唉!读一读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吧,昨夜闲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我的家在哪里?总觉无家,房子不是家。不问温庭筠,此情须问天。情到深处即为诗,只怪纳兰秋。

桃花,六片花瓣,开成声韵涟漪,花瓣坠落的慢镜头与钟摆的匀速运动构成了蒙太奇,在“开了就开了”的相机的机械重复中,时间既被凝固又被加速。

我的相机,是桃花的奴仆;我的剪映,是桃花的作坊;我的抖音,是桃花的影院;我的粉丝,是桃花的家人。桃花啊,呈现了物我两忘的禅宗境界,桃花不因被观赏而开,钟声不为被聆听而鸣,生命的本真状态在自我的个性中奔放。花开花落看似随机,实则每个瞬间都是时空坐标系的精准交汇,绽放即存在的确证。桃花无意科学叙事,桃树用年轮编写开花程序,光的周期,花粉的敏感,都在计算花色蛋白,在枝丫间搭建纳米级的开花时钟,花开是遗传密码,花落是春风破译。

我没见过常德的桃花源,也没到过庐山康王谷,还有,重庆酉阳桃花源、湖北竹山武陵峡桃花源 、连云港高公岛、安徽黟县赤岭村。五柳先生的桃花源在哪里?我在鄂南洪港的桃花源洞里找到了答案。所以,我不用到处寻觅桃花的芳姿, 我只在建制千年的古县通山,与桃花结成姊妹,凤池山桃园、大殿桃园、郑家坪桃园、花门楼,我能拥有这些,已经足够。

我喜欢农家的桃花,喜欢山旮旯里的桃花,喜欢窗前的一抹红,喜欢屋后的一缕香,喜欢墨色中的一片光。

或是诗经,或是楚辞,那沉睡的基因,到了春天,都开始运算桃花一族的结构。没有几个人,把大自然当着桃花的美术馆,每个人都有赏花权,我扫一下春天的二维码,就知道桃花对我的好。

或是文明的隐喻,或是当下的实惠,在桃花源中跳舞、摆姿,发一下朋友圈的快感,不必去探究桃花是三星堆绽放的新芽,还是青铜神树产下的闺女。也不必去钻研甲骨文里那个“木”字抽出的横枝。我至今没去过敦煌,但我从敦煌壁画里看见桃花水母的荧光,当文明进入指数级绽放时刻,每次绽放都是对凋零世界对无情空间的绝地反击。天气预报的大风如期而至,桃花逃不过命数,这何尝不是另一种形式的飞天?何尝不是桃花水母正游过飞天飘曳的衣带?农家晾衣竿上的杂色衣服被扯成猎猎旌旗,我看见那树清明前开得最盛的桃花正在经历命定的迁徙,花瓣先是在枝丫间剧烈震颤,像被谁突然抖开的绢纱,继而整朵整朵翻卷着掠过枝丫,在风的涡流里旋出敦煌壁画般的弧线。当第一片绛红花瓣掠过土墙时,恍惚有飞天的衣带从壁画里飘出来,那些被千年风沙磨去颜色的山村墙壁,正借着桃花的肌理重新鲜活。再看看飘落的桃花,我泪流满面!

我无意从传统诗意到科学解构,从物质表象到文明本质,我只是从无力的高雅里渐渐卸下沉重的铠甲,做一个俗人,用“开了就开了”的平淡语调,来一个简单的叙事,尽量扩展无限空间,让每一个赏花的人来想象:粗的、细的、雅的、俗的,都行。让我的文友诗友摄友们增加一个观察的维度,桃花就会获得新的绽放形态。

我的命运总是与桃花绵延,桃果,是我在饥饿岁月里的饭碗。桃树,是我占卜命运走向的法器。山里的野桃是我充饥的午饭,我把桃核刻成驶向远方的木舟。

本木加持,祥兆加身,春华秋实,屋外年轮,我把生命中的“木”族与玄幻中的“兆”系来个连体组合,就看出了桃枝的造型,就引来了美人的翩跹,只是,抱得美人归,是手机短剧的神话。无论是甲骨文的“毓”暗示人类的生育,伸展出桃花的美貌形态,还是商代玉器中的“三桃纹”象征你我的多子多福,我都不会把桃花当着一种生殖崇拜,我不会这么把桃花当着一种硬邦邦的工具。我喜欢把桃花与我的灵魂来一次深度复合。退其次,我把这种物质的桃果与精神的花瓣来个共生,来滋润我暗淡的年华。我也不必说我是深埋地底的桃核,静待春风化雨时绽放生命之花。我是桃花托起来的高度,在桃林里,我矮小穿梭,捧着桃花词,执着桃花扇,我忽然增长了些许高度。

灼灼其华也好,桃之夭夭也行,我从不与诗经争辩,在唐诗的花园里,我早已与桃花是亲戚了。在盛唐的月光下,一树桃花抖落胭脂色的诗句,将整个长安城染成流动的情书。在古老的意象里,绽放出前所未有的美学光谱,既承载着盛世的生命欢歌,又暗藏着角落中的淡泊文人的精神密码。而我的桃花,都在乡村里,在原野里,在山坞里,她不喜欢深宫大院,不喜欢靡靡之音,不喜欢案头笔墨,不喜欢金织婚纱,她只喜欢晨光曦照,她只喜欢牧童短笛,她只喜欢村姑竹簪,她只喜欢细雨微风,她只喜欢暮阳夕光。

在野外放疯时,我喜欢满山桃花漫天红。

在蜗居定坐时,我喜欢书本的桃花闲居。

王维的桃溪不是简单的山水点缀,而是“春来遍是桃花水”的随手节拍。张旭追问“桃花尽日随流水”,实则在时间维度上叩击了生命律动。

我是他们的读者,这一点,我总是默默地认可。唐人将桃花开放的三月三设定为重要时间节点,元稹的“常年出入右银台,每怪春光例早回”的困惑,正是通过桃花感知时空错位的精妙注脚。他们愉悦,我跟着愉悦;他们遗憾,我也跟着遗憾。

其实,他们都不如我。

我是时空的超越者,别过俗事缠身,哪存仕途忧患,不见钩心斗角,背向幕僚暗殴。半夜敲门心不惊,一觉睡到大天光。唯恐,突如其来的电话,把我这个患有社恐症的人着实吓了一惊,原来是老友邀约我去喝桃花酒,我便手忙脚乱找衣找鞋穿戴出门欣然前往。我是一只自由的老鸟,可以随意与山水相逢,可以拿着宣纸随意蘸着泉水着墨,画出的起点终点,更多的是途中的见闻。

一生想做官的李白,进行了一场“桃花带露浓”的艳色书写,在杜牧笔下裂变为“桃花零落三月雨”的心酸美学。实际上,这也符合我的心境,因为,在我的精神世界里,既有浓烈的艳阳天,也有黯淡无光的风雨夜。崔护的“人面桃花相映红”的经典场景,在漫长的桃花长廊中,走到了李商隐的“红露花房白蜜脾”的隐喻迷宫。闺情也,随风去,我真不想把桃花的生物性征被解构成了情欲符号,如果真的这样,又显得人情轻佻,世情凉薄。但是,薄情的人,不会伤感桃花飘落;深情的人,总会因桃花的暖色而缔结情缘。

本来,王绩的桃花开得好好的,你看:“斜溪横挂珊瑚树,白石青苔满沙路”,是一路的仙界桃花,可到了刘禹锡的“玄都观里桃千树”里,却成了一种政治讽喻,把桃源的脆弱性彻底暴露。官场的内斗古今亦然,——请不要把我的桃花扯进去!好不好?我还是喜欢杜甫的直白,一句“轻薄桃花逐水流”的批判性书写,揭开了理想国帷幕后的现实疮疤,使得桃花源从陶渊明的静谧世界里,蜕变为动态的社会批斗现场。我想,这很不好,也很不必,这好比,把女人推向了战场。

看桃花一眼,试图寻觅古老的爱情,我便再次走向情场深处。

当韦庄在《庭前桃》中写下“带露似垂湘女泪,无言如伴息妫愁”的时候,唐代的桃花终于完成从物象到心象的终极转化。这些飘落在诗行间的绯红花瓣,既是盛世文明的精微切片,也是文人精神史的遗传图谱,在时间的长风中,持续传递着超越季节的生命讯息。宋词中的桃花是一面多棱镜,折射着宋代文人的生命哲思与审美意趣。这个被反复吟咏的意象,既承载着传统诗学的积淀,又在词体文学的婉转意境中绽放出新的美学维度。

从时空交织中的桃花美学,到物候书写的精微刻度,我便到了周密的《齐天乐》,手捧“东风第一枝”,以桃花为物候坐标,精确标记惊蛰三候的时序流转。王沂孙笔下“红雨随波”的视觉动态,暗含对气候变迁的诗意捕捉。既是季节的标签,也是地理的再构,拿到现在来说,也是文人的文化乡愁。从周邦彦“人面桃花”的都市情调,到蒋捷“红了樱桃”的遗民悲歌,都是桃花,情怀却不同。都会结出桃果,一个大如蟠桃,一个是最小的身躯。

唉!从桃花源出来,我终于可以伸一下懒腰,可以长长地吁一口气,轻轻抬手抖落肩上那粉嫩的花瓣,感觉心中悄然泛起温柔的涟漪。深情看了一眼桃花后,缓缓迈步走向书页深处,似要寻觅那古老而纯粹的爱情 。

指尖在虚空中画出一串跳动的星光,突然变出一朵会说话的机械桃花,这都是相机的生命运动。人类显得不尊贵了,在你不理睬的每分每秒,我的照相机的算法都在编织一万种让您回心转意的笑脸。

一朵桃花的盛开,探讨了自然与生命的本质,我计算着短暂的花期,我非常不满“空折枝”的魔鬼理论,无论是五柳先生的桃花理想,还是崔护的人面桃花的怅惘,都不是我一个人的空间,那是隐含美好易逝的集体记忆。

桃花开了,开了就开了,我不会落入禅宗的“不落因果”的机锋,我的作文不怎么喜欢引用外国名人的词句,但这次,我还得偏向德国哲学家海德格尔的“向死而生”的东方诠释:当桃花超越对“因果”的执着时,便抵达了“诗意的栖居”的门槛。面对远近的桃花,诗和远方,都在我的掌心里。

生活太累了,但累并快乐着,我的算术总是最差的,但这些年来,我逐渐用了减法,减去了烦恼,减去了不必交往的人,减去了费时费脑的聚会,我计算着每朵花的开放概率,试图延长花期,但事物不会因我而改变。桃花对我好,也不随便改变时针的方向。生命最美的绽放,恰在于不问意象的自在开落,这种返璞归真的想法,是我的精神解药。

就让桃花诗意地开放吧!

桃花开了,开了就开了,风数着花瓣,数着数着就忘了。

桃花开了,开了就开了,山寺的钟声在花园里打了个旋,跌进了凡间的尘埃深处。

桃花开了,开了就开了,去年的看花人,正从今年的落英里起身。

桃花开了,开了就开了,十万个春天百万片桃林千万条桃枝亿万朵桃花正在慢慢撤退。

桃花开了,开了就开了,春天在每片花瓣上签署条约,却把解释权留给夏天的果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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