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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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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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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布叽,留在记忆里的美味

昨天,在饭店里吃饭,有一道菜“蒸楚布叽”,让我眼前一亮,瞬间有一种故友重逢的亲切感。夹到嘴里一尝,还是以前的那个味道,清香鲜嫩,劲道爽口。享受着久违的美味,我的思绪一下子又回到了遥远的童年。

小时候,乡下人生活清苦,每到开春至夏初这段时间,旧粮已经吃完新粮还没下来,经常会揭不开锅。为了填饱肚子,家里总是用少量的粗粮配上蔬菜或野菜充饥。野菜除了地里长的荠菜、灰灰菜,就是树上长的榆钱、槐花,还有楚布叽。随着节令的推进,先是挖荠菜,掐灰灰菜,接下来就是采榆叶摘榆钱,春夏之交开始吃槐花、楚布叽。楚布叽由于形状怪异,口味独特,给我留的印象最深。

楚布叽,是楚树的果实,外形像毛毛虫,呈黄绿色,挂在树上,随风摇动,看着好似软体昆虫。第一次见到它的人,不免心里发毛。其实,楚布叽是一种难得的食材,不仅绿色味美,而且营养丰富。正是因为它的存在,帮我们度过了一个又一个饥荒的岁月。

把楚布叽做成食物,最简单的方式就是蒸。在这方面,母亲有着丰富的经验,她蒸的楚布叽,我总也吃不够。母亲蒸楚布叽的时候,先把叶子和根部掐掉,然后放入大盆中,往里加入适量的清水,给它淘洗干净,再控干水分捞出,放到另一只大盆里。接下来往楚布叽上分次加入适量的苞米面,每加一次都要充分地翻拌,让每个楚布叽都能裹上一层面粉。最后将拌好的楚布叽,全部放到地锅笼屉上,薄厚摊放均匀,盖上锅盖,烧火蒸30分钟。蒸熟后,楚布叽一点也不粘连,远看像一只只小鱼,十分诱人。趁着腾腾的热气,母亲将事先准备好的佐料,食盐、蒜泥、香油均匀地浇在楚布叽上,调拌几下。这时候不要急于吃,盖上笼屉盖子,再稍微捂一下,让佐料更充分地融入到楚布叽中。这是母亲与别人不一样的地方。

蒸拌好的楚布叽,鲜嫩软糯,清爽可口,滋味纯美,越嚼越香,让人吃了还想吃。每到青黄不接的季节,楚布叽就成了那个年月我家充饥的主菜之一。当然,楚布叽也可以炒菜,做汤,包包子,味道也不错,但在那个缺肉少油的年代,清蒸是最实惠的选择。

那时候,我家徐园的楚树有四五棵,是村里最多的,一季能摘很多楚布叽。自家吃不完,母亲就送给左邻右舍,这种举动常常让他们感动不已。一晃几十年过去了,父母已经作古,我也早已离开了故乡。每到春夏之交,偶尔我还会忆起楚布叽,但再也吃不着了。

其实,楚布叽真是个好东西,只不过现在人们生活好了,吃的食物极大丰富,天天都像过年似的,用不着费劲巴拉地调弄楚布叽了,所以每年只能任其花开花落,自生自灭。

这次,又吃到了楚布叽,让我十分惊喜。楚布叽,承载了我童年许多美好的记忆。看着它,我就想起了故乡;吃着它,我就想起了母亲;提及它,我就想起了那苦中作乐的旧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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