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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丽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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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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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邻居胜似亲人

有天,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我突然看见一张似曾相识的脸孔。他嘴唇一动,我便记起来了,原来他是我数十年不见的邻居家的儿子。在一阵惊讶和兴奋之下,我们热烈地握手,仿佛在遥远的世界里突遇亲人。

多年不见,我们都已长大成人,各自组建了家庭。从闲聊中,得知他姐弟俩都在外地工作。这次,他专程回荆,是为了扫墓,祭祖。他父亲刘叔,是我母亲同事。他父母刘叔、李姨早已天人两相隔,再也无法团圆了。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一阵喜悦,一阵心酸。我有一种莫名的喜悦,因为瞬间我重新拥抱了儿时的记忆,涌起莫名的亲切感觉,将我紧紧地包围。我又有一种心酸,因为他突然告诉我,刘叔和李姨都已经离我远去。他们那么善良,那么好的人,都走了,使我很辛酸。

有一种情,即使天人永隔,却依旧难以忘怀。我坐在窗前,久久地不愿离开。仰望窗外天空中朵朵白云悠闲地飘着,安静听楼下有一群小孩正在无忧无虑地嬉笑,玩耍。似乎一下子打破了原来的那份宁静,然而却增添了一份活泼与朝气,撩拨着我的心随之开始雀跃起来。儿时的一幕一景顿时像放电影一般在我脑海展现。悠悠白云带我回到了距离自已很遥远的童年。

童年,我们住在行署大院,一排排整齐的平房是最常见的建筑。而且最令人高兴的是,永远不用担心会没有小朋友陪你玩。

儿时,生活质量提高,搬进了母亲单位宿舍,荆州地区轻工业局。三室一厅的房子,宽敞,明亮,有厕所,有厨房……啧啧,那叫一个高兴。一层两户,对面是刘叔、李姨一家。他家有姐弟两个孩子,大的比我小一点。这个院子里的人,都显得很亲切,友好,和睦。

那个年月,几乎所有家庭经济条件都差不多,房子不装修,有必备生活用品就行,水泥地坪,进出不需要换鞋。儿时的一切似乎是那么单纯、天真。我好像没有关门的习惯,两家经常都会有我们来回奔跑,嬉笑,打闹的身影。在一起也难免会发生矛盾,冲突。两边大人,总是批评自已的孩子。

那个年月,物质匮乏。母亲总习惯把炒肉的好菜,煲的汤,分一半叫我端过去。对门李姨也总是把家乡土特产送过来。地区管辖12个县市,工作人员需要经常出差到下面开会,调查了解情况。我们两家如同一家,互相照顾是常有的事。邻居就成了我们生活中最重要的人之一,胜似亲人。

光阴似箭,一晃几年过去。我参加了工作,弟、妹在武汉上大学。有天周末,我正在单位加班,父亲在监利县抗洪救灾。下午,刘叔匆忙过来,急切喊道:快回家!你妈出事了!我喘着粗气跑回家,却空无一人。对门李姨正在等我一起到医院。

我出门母亲都好好的,怎么会这样?我有些不解。李姨告诉我,母亲发病之前,正在向她诉说头痛欲裂,想要她陪同一起上医院看看。正说着,突然出现喷射性呕吐;她赶紧把母亲扶上床,转瞬,母亲昏迷,吓得她大喊刘叔。

我家无人,刘叔让李姨照看母亲。那个年月,没有手机,只有公用电话,可刘叔不知道我单位电话号码,只好亲自跑去找我。好在我单位离家不远。返回,又去找同楼栋的一个家属医生,请她看看是什么病情。医生把母亲状况一看,要求立即送医院,很危险。刘叔背起母亲从3楼冲下来,一边大喊住在单位的司机,快去开车。那个邻居陪同到医院,跑前跑后帮忙找医生,做各项检查,最后诊断脑溢血。

按照医生要求,母亲要冰枕,控制血液。刘叔半夜到郊区冷冻厂拖冰块。事后,该有好多事需要他去操心。司机按照单位领导要求,24小时待命。那夜,他们都未眠。

李姨和那个邻居,在母亲病床前,配合医生做这做那,折腾了一整夜。而我真笨,不知所措,什么都做不好。从未经历过这种事的我,吓得只晓得哭,她们不停地安慰我。

  第二天,邻居们听到这个消息后,都自发地到医院看望我母亲,帮忙,安慰,·胜似亲人。

父母是从外地调到荆州,亲戚虽亲,当地却没有一个。此刻,他们就是我的唯一依靠,胜似亲人。当突发事情降临,当生活的天平突然失衡,最靠近我们的,只有邻居。就是这些好邻居,在日常生活中,用点滴善意,编织了生活最温暖的底色;在关键时刻,是他们及时伸出最有力的援手,用行动诠释了“远亲不如近邻”的真谛。我最大的幸运就是拥有了这些可亲可爱可敬的好邻居。

母亲大限将至,无人能破。刹那间,天人两分,生死契阔。留给我们的是无尽的悲痛和反思。成长的滋味,也是在生死离别的那一刻才开始品尝,却是以母亲生命作为代价。

母亲去逝没多久,我们搬了家。没过几年,我成了家。后来的后来,我们各奔东西,做着自已的事情。慢慢地,慢慢地就和他们失去了联系,那些美好的回忆,也渐渐地,渐渐地离自己越来越远。

太久了,没有像今日这样静静地坐下来去拾起那一个个美好的回忆。

当你重拾那一个个美好的回忆,重温曾经走过的路时,猛然发现,那些说不完,道不尽,你以往认为最原始,最俗气,最不值一顾的事物里,竟是那么甜蜜,那么温馨;记忆深刻,弥足珍贵。每一点,每一滴,无不滋润着我们的生命与情感,蓬勃着,激励着我们生命的律动。

次日,雨过天晴,太阳格外红,格外亮。我去刘叔李姨墓前哀思,为天堂里的逝者祈福。这里的树真多,我喜欢树多的地方,逝者更安宁。红彤彤的太阳打湿了我的头发、脸颊、衣裳,但我知道,我身上最湿的地方是眼睛。

我站在他们墓前默默祈愿,要像他们一样,成为别人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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