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心
女儿每周从老师那儿学画回来,总要考我们该如何去画。
我和爱人常常配合孩子,往往回答不上来,或者回答的相当糟糕,便甘当小学生,女儿就把当日所学像老师一样讲给我们。
这不,女儿一回来,边吃着爱人所削的水果,边来考我。
这怎么画呢?我自言自语,这风看不见,怎么画风呢?
女儿见我无从下手,便急不可耐地找来自己的画板,画了水面的涟漪和岸边轻轻拂动的柳枝,然后告诉我,这就是风,不过这风柔和的风。
接着,女儿又在画板上画了连根拔起的大树和一片倒塌的房屋,便问我这是什么风。我试探着说,是大风,是台风,是巨风。女儿肯定了我的回答,说差不多,这风很可恶,破坏性太大了。
我小心地问女儿,今天老师教的就是画风吗?
女儿果断地回答我,老师今天给我们讲的怎么画玻璃。
画玻璃?玻璃怎么画呀?我觉得比画风还要难些,玻璃是透明的。我显示出对知识的渴望。
女儿拿出自己所画的给我进行了讲解。
原来,画玻璃,并非要直接去画玻璃,去画玻璃那难以画出来的透明,而是通过四周的窗格子,巧妙地留白,让观者的心灵去填补那份空缺,感受到玻璃所带来的无限遐想与空间之美。我用孩子能懂的话语去概括孩子给我的的讲解。
我高兴女儿能够触类旁通,老师教的画玻璃,她懂得学以致用,来给我考怎么画风。
我给女儿顺势讲了宋徽宗喜好绘画,便兴建画学来开科取士,有年他出的考题是深山藏古寺。考生们有的把古庙画在丛林深处,有的把庙画得完整,有的只画出庙的一角或庙的一段残墙断壁。皇帝看了很多幅都不满意。就在他感到失望的时候,有一幅画却深深地吸引了他,他再仔细端详了一番,便连连点头称赞。
女儿听得很认真。
那名高明的考生,根本就没有画庙。画的是崇山峻岭之中,一股清泉飞流直下,跳珠溅玉。泉边有个老态龙钟的和尚,一瓢一瓢地舀了泉水倒进桶里。就这么一个挑水的和尚。和尚挑水,当然是用来烧茶煮饭,洗衣浆衫,这就叫人想到附近一定有庙;和尚年迈,还得自己来挑水,可以想象到那庙是座破败的古庙了。庙一定是在深山中,画面上看不见,这就把藏字表现出来了。这幅画比起那些画庙的一角或庙的一段墙垣的,更切合题意。
我给女儿安排一个问题,就是让她想想怎么去画心。
其实,不管是画画,还是做事,当困难得不知如何做起时,就从它四周容易做的事情入手,当把四周容易做的事情做好了,那难做的事,也就迎刃而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