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红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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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读的书,摞起来高过父亲的肩头
但纸页间的义字
是他蹲在田埂,帮邻人扎紧的麦秸
是他对着日头说准到,就决不食言的响午
我说的理,能绕过父亲半生的操劳
但舌尖的恭字
是他用磨刀石夜夜喂养的镰月
是乡亲们红白事上,他总退后半步的厚土
我得的奖,照亮过学校的礼堂
但绢布上的善字
是父亲粮秤上永远昂头的准星
是他端给陌生人那碗滚烫的粥
如今我也学会低头
在纸页与泥土之间丈量
我的高尚是工整的印刷体
父亲的高尚,是风雨踩进大地的印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