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戈壁

在春寒料峭的时节，我来到位于哈密市区七十余公里的南湖乡红山村的戈壁腹地，到一个电厂出差。

不到新疆，不知新疆之大，不到新疆，不知新疆之美。单说新疆之大吧，我所在的地方，虽说属于红山村，但离村驻地尚有三十公里。在沿海，你是想象不到的。

红山村地处哈密盆地南部，北依天山，地广人稀。红山村所属的南湖乡，下辖南湖、托布塔勒、红山三个行政村，区域面积9500平方公里，是我所在城市枣庄的两倍还多，人口也就4000人左右。

这里的春季多风且冷暖多变。来的第二天便赶上了沙尘暴，风力超过10级，满天飞沙走石，尤其是晚上，那风的怒吼声钻进房间，让人胆怯，不敢出门。沙尘暴过后，放眼望去，风平沙静，天地一色，惟有路上减速带周围堆起的细沙堆，能让人想起昨夜有过沙尘暴。

来回路上，都要经过南湖村，能看到大片大片的覆盖着长长地膜的田地，那是刚刚种下的哈密瓜。“南湖哈密瓜”承载着千年的种植历史，为中国国家地理标志产品，是哈密市一张亮丽的名片，享誉国内外。在哈密火车站，悬挂一张内容为“有一种甜蜜叫哈密”的巨幅宣传画，下火车的人都能看到，格外醒目。我想，这甜蜜更多的是来自走遍世界各地的哈密瓜吧！

哈罗铁路与哈罗公路平行的路段很多，坐在汽车上，看见铁路两旁设置的挡沙网、挡沙草毡，一般是两到三道，复杂的地段，四道五道的也有，看着那堆起的长长的沙堤，你在赞叹戈壁滩人智慧的同时，也为“坐着火车游新疆”点赞。

初来乍到戈壁滩的人，是会对戈壁滩充满好奇的，定会到戈壁滩走走的。我来电厂第二天，就迫不及待地在戈壁滩上走了一万多步。

行走戈壁滩，有两件事必做，拍照片和捡石头。

漫步戈壁滩，你会不由自主地掏出手机，拍上几张照片。入境最多的是沙丘、沟壑、植物、鹅卵石等。远远望去，沙丘上的沙一层一层铺下来，像画布，直到你的脚下，尤其是早上和晚上，在朝霞和晚霞的渲染下，整个沙丘便被那黄里透红的温柔色涂抹，煞是好看，让人享受不尽，岂有不拍之理！

来戈壁滩，在感受大自然的空旷与苍凉同时，如果能拣到几块入眼的石头，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里了，这也许就是石缘吧！戈壁滩上石头种类繁多，有玛瑙、泥石、硅化木、玉髓、蛋白石等；形状各异，有心形的，有圆形的，有像动物的，有像植物的，可以这么说，你喜欢的石头，这里应有尽有，就怕你不够勤快和善于发现。每每聊到戈壁滩捡石头，这里的人不止一次告诉我，“周围的石头都让搞基建的人拣完啦！”说者无意，听者有思。那么大的戈壁滩，怎么能拣完呢，那一定是精神懈怠了。可以想象出，电厂建设初期，在远离喧嚣、少有人烟的茫茫戈壁，拣石头也许就是最快乐的事。时间久了，天天被戈壁滩包围着，不是缺水，就是沙尘暴遮天蔽日，也就没了当初那份激情。

在戈壁滩，最稀罕的莫过植物了。戈壁滩缺水少土，植物很难成活。就是在条件好些的厂矿企业附近，也是栽了死，死了再栽。戈壁滩见到的植物，几乎都是沙包裹着，有的堆起沙包像馒头，只露枝头，那情形真的让人好压抑，这毕竟是戈壁滩最让人兴奋的那抹绿。

在戈壁滩行走，总能看到越野车留下的曲曲弯弯的车辙，探险者的那份激情与好奇，会不由自主地感染着你，激励着你再往戈壁滩深处走。

中学时，曾经学过《白杨礼赞》，没想道在戈壁滩见证了她的伟岸与正直，她是作为挡风墙被我所认知的。

闲暇之余，在电厂同志的陪伴下，去了趟具有雅丹地貌特征的地方，那独特迥异的形状真让人叫绝，只要你敢想，定能想象出诸多场景来，什么虎啸山林、什么河东狮吼、什么仙人指路、什么牧童短笛，等等，让你在惊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同时，也为自己的神思自赞。

路过一烽燧遗址，陪同人员介绍，这是国家级文保单位。我是很想下来看看的，碍于是集体行动，不能驻足，只能留下小小遗憾。但这遗憾保留的时间并不长，就在哈密市博物馆补上了。哈密市博物馆设置了烽燧专题展台，在那里，可以看到很多相关资料。哈密市烽燧遗址很多，大约有100多处，多为唐、清时期建造。烽燧所需建筑材料多为就地取材，有土坯垒筑，有夯土筑造，有土坯、夯土结合，有土石夯筑，有土坯、石块结合等多种建造方式。烽燧是冷兵器时代重要防御设施，与长城共同构成当时的军事防御体系，为那时丝绸之路安全畅通起到了保护作用，更是历代中央政府有效治理新疆地区的见证。

看着一座座拔地而起的电厂，深感戈壁不再神秘，她正逐步走进人们的视野，和谐共生。

（2025年3月30日写于哈密锦江都城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