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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长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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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1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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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趟班车

一辆班车刚刚停靠在站台上,只见有几个小伙子你追我赶,匆匆忙忙奔向班车。此时此景,不由得让我想起家乡的班车。班车,在城市与乡村之间徐行,或是绕过崇山峻岭,摇摇晃晃、走走停停,载送了一代又一代乘客。在我的岁月里,它留下了成长的印迹,一种难以割舍的班车情结,也便深深地在骨子里扎了根。

那时候,父亲的工作已经调到乡中心小学任教,母亲在供销社工作。小时候,我常常跑到村桥头,看着和公交车一般大小的班车,拖着尘尾驶过,心里满是好奇:这车从何而来,又往何方?它总牵引着我的心与梦。第一次坐班车远行,记得是在小学五年级的时候。那时候,我和村里的两位男同学经常一起玩,关系很铁,江湖人称 “三剑客”。一位叫金文浩,他的象棋水平相当厉害,常常与村里的老人过招,真是棋逢对手;另一位叫吕胜杰,他的围棋技艺了不得,一般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们俩下围棋时,我在边上看得一头雾水,完全不懂。后来,受他俩影响,我倒是学了点象棋皮毛,围棋却依旧一窍不通,着实有点笨。有一个节假日,他们俩找我说要去缙云玩,叫我一起。我不知道这想法从何而来,却满心欢喜,满口答应了邀请。也许是母亲担心我年纪小,起初并不同意,我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所幸二哥出面帮我说了些好话,母亲才勉强点头。但母亲给的钱实在有限,关键时刻,多亏两位同学鼎力支持,我才得以完成那一趟格外美好的 “班车之旅”。班车带我出乡过县,一幕幕陌生的景致铺展开来,外面的世界新鲜又奇妙。早上还在大山深处,中午便已身处城市,这种时空转换让我格外新奇。印象深刻的是大洋水库,它坐落于大洋山的群峰峡谷之间,湖水清澈见底,湖光山色相映成趣,坐在班车里,仿佛置身九天瑶池。还有缙云的小吃 —— 烧饼,又香又脆,吃一次便深深爱上。从那以后,我便彻底爱上了坐班车的感觉。

每次坐班车回家乡,母亲总会早早在村口等候,满脸堆笑迎着我们归来;又会迟迟不肯离去,满心不舍目送我们出发。班车能载动父母带给我的山货,却载不动他们对我厚重的恩情。

坐班车时,我喜欢倚窗而坐,看风景徐徐而来、抛在身后,心也随之静谧、飘忽、释然。安静坐着玩玩手机、捧读书本、听听音乐,或是闭眼小憩片刻,都是极惬意的享受。班车像一个临时的大家庭,中途有人上车、有人下车,一车人从陌生到相识、共处,再到各自离去,这种片刻的转换格外奇妙;班车上也是一个复杂的小社会,有互助的、有争执的、有说笑的、有沉默的,处处充满生活气息。或许还能在班车上遇到曾经的同学,或是邂逅有缘的朋友,这种体验奇妙无比。

班车就是这样,一开动便意味着当下的分离,或是不远的相聚,总能搅动乘客心底复杂的情绪。班车,一直会在路上,而我,也一直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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