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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文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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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5/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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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我将顺流而下

序曲

今晚,我将顺流而下,握着岁月的经脉,在先辈们凿开的河道上放歌,去感悟奔流不息的豪迈激情。

今晚,我在深邃的时空隧道里,听一曲来自唐朝的悠扬琴声,将一颗心融入大地苍茫,去感受时光节奏明快的跳动。

而我只是一叶随风飘荡的扁舟,喝够呜咽的山风、甘甜的雨露之后,紧紧抱着兀立的山峰,将一面旗帜插在阳光能照到的地方,任凭猎猎北风在终了的时候,回眸凝望傲然挺立的风骨。

序曲响起之前,我们站在一个有利的地形上,去欣赏它的丰润,赞美它的气质,分享成功的喜悦。

那么,请随我一路前行,顾盼两岸旖旎的风光。


上游

在上游,有我父辈们用镰刀割下的忧伤,深埋在土壤里,陪护一粒种子孕育新的希望。他们用过的锄头和犁钯还摆放在开满蔷薇花的农家小院里。

一只忠实的牧羊犬,蹲在门槛上,守护着经年积累的财富,容不得任何好逸恶劳的子孙掠夺与瓜分。他们只是希望晚辈们靠自己的双手创造未来,靠自己的双脚走出一番新天地。

这时,我看见一艘船停在我的岸边,微笑着向我致意,船夫伸出长满老茧的手,递过一支受损的桅杆,让我帮他丈量高度。我说,我能重新帮你做同样的桅杆?

他默不作答,正当我转身离去的时候,他语重心长地说道:这支桅杆陪我饱经沧桑,在我不能坚持下去的时候,它给了我力量去战胜汪洋中的惊涛骇浪;只要保存完好的纹理,将来等我快要不行的时候,默念这组数据,就能越过海洋,越过高山,回到永久的故乡。

我无语了,顿时泪水涟涟,那片薄薄的雾霭开始浓重起来,像一艘载满货物的船,徐徐驶向中游。


  中游

到了中游,我开始揣着梦想辗转无眠了。我甚至还向过往的船只打听故乡是否还将我调皮的身影剪在一本发黄的影集里,母亲是否怀念我呱呱坠地时握紧小拳头,满脸稚气地贴近母亲胸怀可爱的模样。

我终于回到了温暖的家,回到了岁月的激情澎湃中,感受磨炼之后心情释然的畅快。

我与河道之间的距离产生了美。往事的遗憾正在渔火闪烁中瘦得弱不禁风,稍不留意就会被一个浪掀到河对岸的沙滩上,晒成一枚枚彩石。

离终点还远,我可以遥想繁华都市里悠闲或忙碌人们是如何打发难耐的寂寞,他们或许玩着无聊的游戏,他们或许掩饰内心的惶恐,等待策马而过纷飞的嘶鸣在落日之前结束,他们或许选择林间小道卿卿我我,将未来的日子勾勒出一幅恬静、淡远的秋色晚景图。

风景这边独好。由于你的心情荡漾,你逐渐变得成熟与豁达,在阵阵欢呼声中,一颗颗璀璨夺目的宝石在某个夜晚挂在你的胸前。而你只是微微一笑,继续往前走去。


下游

到了下游,我静下心来,好好阅读一部华章,抑或枕着一轮明月神情自若地看云卷云舒。

再走,或许我见不到两岸的葱茏;再走,或许我见不屋舍的炊烟。但我并没有偏离航线,仍然看见生命的彩虹,听见动人的歌谣。

哪里有我迭宕的情怀在绿油油的庄稼地里咯咯作响?

我的情人在风吹不到的地方簌簌流泪,她把一双纳好的鞋底垫在空旷的夜色里,一直等到鸡鸣时传来阵阵柴火燃烧的声音,才挪动脚步,趁着月光还清晰明亮,抄着近路回到阁楼梳妆打扮一天的心情。

我两鬓霜白的母亲啊!你什么时候也提着油盏,站在芳草萋萋的岸边,把我出生时的一纸证明用棉质手绢包着,随手抛在我的甲板上,轰的一声击中了游子的软肋。只是现在我要出发,为了你和父亲的嘱托,也为我的前程,不得不选择这样的方式向你们暂时挥手告别。


尾声

天亮了,阳光照在我的脸上,火辣辣的,我感受眼睛的湿润和心灵的震撼。

这是谁的图腾?立在初冬的原野里,成为对往事的追忆和对先人的缅怀。

这是怎样的一条河流啊!我指缝间还有多少烟草味在熏出岁月的寒潮,正一缕一缕地上升,再上升,直到我们望不尽,才解开一团迷雾,化解前世的恩恩怨怨。

曙光是通红灼热的,月光是风情万种的,任你浮想联翩。

潮水涨了又涨,心旌摇动的瞬间,我放飞的思念在凛冽的寒风中将浮光掠影撞在一堆碎石上, “呼”的一声又追赶着一群寂寞的虫鸟,在平平仄仄的韵律里脱下一双未打湿的韵脚,在青石板上响起青春的飞扬。

船到岸了,我看见船夫站在码头上,向我招手致意,他慢步来到我的身边,意味深长地对我说:将来的路还很漫长,你要多多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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