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是女儿的小名。十年间,我叫她女儿、昕怡、儿子、姑娘、宝宝,唯独叫她豆豆,心里充满了诗意,甚至 “父爱如山”一词也变得不那么沉重。父爱原来如此简单。
今天是六一儿童节,女儿一大早就醒来,用手机播放那首火爆的 《nobady》。我充满爱意地说,女儿,今天是你们的节日,祝你快乐!女儿听了之后,没有反应。我再问,爸爸今天给你买什么礼物?可能是她妈在场的缘故,始终保持不亢不卑的心态,真是沉得住气啊,我佩服!
女儿长大了,我也逐渐变老了。如果再像小时候那样逗她乐,让她做个鬼脸,扑在怀里撒娇,那该多幸福啊!我记得她两岁的时候,她外婆带她在楼下玩,女儿见我回来,只见她朝我跌跌撞撞而来,一天的疲劳猛然消失得无影无踪;我还记得在她一岁多的时候,我把她安顿在儿童三轮车上,车头装个太阳伞,备有水果饮料,我在前面牵着她在生活区荡悠悠,骄傲与自豪便油然而生。
当然,后来的后来,我与女儿的距离越来越远了,责任全在我。所谓的言传身教和耳濡目染于我只是冠冕堂皇的托词,在现实生活中显得那样苍白无力。闲着无聊时,我偷偷地跑到女儿的QQ空间里欣赏她的诗作,在感叹女儿茁壮成长的同时,我对自己无可推卸的监护权,总有种望而生畏的感觉。不知不觉中,我成了局外人,成了女儿在她人生道路中我只是一个只会给她物质财富的 “可怜爸爸”。
5月28日,是我因脚受伤做了手术,为了不影响工作而在办公室吃住近五十天,拄着拐仗回家探亲的日子。那天下午天空下着雨,朋友来办公楼接我回家团聚,我轻轻地呼吸了新鲜空气,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豪迈和悲壮之感。当我艰难爬到五楼时家门口,没有发现女儿从卧室里跑出来,高高兴兴地叫我一声爸爸,或者搬来一条凳子,接过冰冷的拐杖,让我有种归属感和成就感。当晚,我禁不住回想起唐代诗人贺知章的《回乡偶书》中诗句: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等我在家睡够了觉,熟悉了环境,发现女儿并非不爱我,只是她不喜欢我那种“文学式”的父爱表达方式,而是需要心与心之间零距离的沟通,以及建立在尊重与理解基础上无私的馈予、真诚的交流。
女儿一直说她是 “两面派”,我觉得这话听起来有意思:一方面她需要温柔的呵护,另一面又离不开大写的父爱。当两股激流汇在一起时,她会荡起爱的双桨,劈波斩浪,迎接属于她自己的幸福生活。
女儿一直说我这人挺烦的,我也觉得这事要一分为二地看:一方面她讨厌我的唠叨,另一方面告诫我不能小看她的智商和情商。当我和她妈不在家的时候,她不也能够煮饭做菜,还能将菜刀在磨刀石上磨出富有节奏的声响,用她的话说,我又不是傻瓜?!
女儿一直挺在乎我的,这点毋容置疑,我以人格当保。只是我们这些大人为了生计整天忙忙碌碌,无暇顾及孩子们在成长过程中的细节。孩子们不仅需要物质上的满足,更多的是阳光和雨露是否在幼小心灵起到润物细无声的作用。
那么,当我们渴望孩子健康成长的时候,我们这些所谓阅历丰富,甚至是看破红尘之人,是否需要经历一次蜕变,一次心灵洗礼呢?
女儿,不,我应该叫你豆豆,今年的儿童节过得开心吗?爸爸这些内心独白,现在,或许不久的将来,你一定会读懂的,我坚信!
2010年6月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