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是什么颜色,谁也说不清。梦是什么滋味,谁也道不明。
当你醒来,容光焕发,精神抖擞,想把梦里的事情告诉别人,谁会相信你的话语真实可信?那么,你还会信誓旦旦地向别人保证,你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肺腑,没有掺杂任何杂质。这些年我总结出一条浅显的道理:一个人确实需要梦想,需要方向,需要推动力,至于能够坚持到多久,就另当别论了,别给自己增加太多的负担。
小时候,由于家境贫寒,难得有机会美美地吃上一餐,盼望年三十晚能吃上父亲做的酿豆腐、血鸭、腊肉和红薯粉炖猪脚,有时还在梦里被父亲叫醒,陪他喝杯酒,谈谈新年的打算。正月初一早上能吃上母亲做的糯米汤圆,看到母亲在厨房里忙碌,一点也不心痛,反面有种特别的幸福。那时我想,天天过年多好啊,有吃有喝,一家人和和睦睦的,在没有吵闹声和责备声中愉快地度过寒假。这样的梦想与现实多么接近,仿佛没有任何一条缝,让你从浓浓的亲情中逃离出去。
后来,长年在株洲上学四年,寒暑假时路过县城,总要到恩师家小聚几天,听他的谆谆教诲,甚至陪恩师喝到尽兴时,说点我的故事,那也开心和满足。那时我想,幸亏底子厚,要不在中考前一场突如其来的小病差点断送了我美好的梦想。那时候中专毕业包分配工作,也不像现在交那么多学费,没有多少心里负担,发生了许多难以忘怀的故事,以至于今年7月同学聚会时,大家还饶有兴趣地拿我当年的柏拉图式的爱情开玩笑,我还傻乎乎地配合同学说说笑笑,把气氛推上高潮。这又是一种幸福,况且这种幸福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的。
再后来,有工作了,有属于自己不足50平米的房子了,有可爱的女儿了,有自己的诗集了,弄到本科学历了,过了职称英语考试了……一个个梦想接着实现,仿佛这辈子没有白活,而且有时还能把酒话桑麻,敢把人间的酸甜苦辣说说出来、写出来,偶尔听见有人夸我的为人和文章,那又是一种幸福。只是这样的理想需要经历一个漫长的过程,并付出辛勤的汗水才能换来。
有人说,人活到一定年纪,都慢慢回归平静和主流,不会有太多的梦想,也不可能再做傻事,叫人不可理喻。因此,在这种逻辑之下,我经常将一些荒谬和颓废的想法抛在脑后,静静地梳理思路,巴望着一个美好的梦想从现实的土壤破土而出。美好的梦想宛如一轮红日徐徐升起,阴霾和黑暗将退出,我们看不到岁月的伤痕,也听不到鸟儿在林中悲鸣,这是一幅和谐美丽的画卷。
事实上,我每天都在做别人不爱做的梦,而且到了不可救药的地步。有人说我得到狂想症,有人说我装嫩、不服老,还有人说我靠梦想来维持余生。种种迹象表明,我的确像人家说的那样,不知天高地厚,也不知自己的能力究竟有多少?于是,人变得精神恍惚起来,好像在随波漂流中掌握住命运的方向,而且突然华丽转身,呼的一声就能跳到岸上,然后大功告成,可以无怨无悔,闲看花开花落和云卷云舒。
谁都遇到尴尬或痛苦的局面,比方说:吃鱼的时候,让一根刺卡在喉咙,白喝一瓶子醋;吃饭的时候,让一颗小石子磕到牙齿,而且那个牙齿刚不久疼痛难忍过;小心走路的时候,让车撞倒在地,还说你违章,后果自负;回家的时候,就差1元钱而不能坐上班车,苦苦求人献爱心送温暖。当你囊中羞涩的时候,突然接到一个电话让你猜猜他是谁,想让你不明不白地寄上几千元让他从所里出来……经历过这些不大不小的事情后,你会变得更加聪明练达。时间一久,你把梦想看淡了,把人生看透彻了,那么你也就真实平凡了。
有人也说,人生就像一条抛物线,不管最高点有多高,也不管线条是多么的平滑流畅,然后慢慢地下降,最终还是会回到最初的原点。这样的解释很容易接受,听起来也有种美的过程,令人回味;如果换句话说,一个人被命运抛来抛去,直到被重重地摔到地上那一天的时候,那么就完成了他的宿命之约,甚至所有来不及实现梦想都随一股轻烟飘散,抑或变成一粒尘埃填充到有痕的苦难中,成为一种假设,一种后人祭奠的象征。这样的冗长的解释,会把人带进了欲望的陷阱,然后引到万丈深渊中去。因此,错误和谎言不再用美丽来装饰,最多是用来自我解嘲,哄自己偷着开心罢了。
2007年春天,我还不怎么懂得人情世故,有许多新奇的想法,曾写过一篇叫《因为梦想》的散文诗,里面有三段让我在5年后的秋天的下午获得了心灵的慰籍。“因为梦想,我在蔚蓝的天空下,看到一双深情而明亮的眼睛,看到一双飞翔的翅膀在舞动;因为梦想,我不停地告诫自己:人活着,是为了争一口气;树活着,是为拥有一张皮;梦想之门总为那样勤劳的人们敞开着,里面有舒缓的音乐,有许多我不曾见到过的世上珍奇,还有一部线装书,它告诉那些为梦想而努力的人,走路本不是一件难事,难的是你如何走好自己的路。”
临近黄昏了,我还是看不到梦的颜色,看来梦里有许多鲜为人知的东西,我也只能说:人在梦里,梦在路上。或许这样的结尾更有想象的空间和思考的余地。
2012年10月13日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