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渣与脆哨

今晚又是一个人在家吃饭，我计划用青辣椒炒脆哨，外加一个炒空心菜就够了。饭也懒得煮，如果饿了就下一小碗苦荞麦面就幸福满满。

脆哨和苦荞麦面是这周星期三从贵阳返回平果时，司机“七哥”带我们到贵州铝厂家属区，美美地吃了一大碗肠旺面后，大家意犹未尽来到附近菜市场买的。除此之外，还买了当地的杨梅、青皮萝卜、黄瓜、枇杷和红蒜头等绿色食品。

去年9月份，我在西宁市买了400多元一斤的祁连山的小黄茹。晒干的小黄菇用细线串成项链状，炖汤时放上几朵，汤鲜味美。我不止一次地开袋闻闻它的香味，然后自言自语地说，好东西要慢慢吃。春节后感觉肚里油水差不多被刮得差不多了，炖鸡汤时想起柜子上被冷落的大西北特产时，看着因天气回潮黄菇变成了粉末状的“黄饼”时，心情特别沮丧。一方面我花了那么多钱还没吃够就坏了，心里不是滋味；另一方面当我将情况告诉带我们“七天六日游”张师傅时，他告诉我早就放冰箱就好了。

因为有了这次惨痛教训，我对以后生活也像工作中那样举一反三，不仅要辩识风险，而要列出负面清单，随时接受抽查，从而达到入心入脑的目的。因此，这些天总会从冰箱中提了提那一小瓶脆哨，听见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心里特别踏实。吃在嘴里不时发出吧唧吧唧的声，感觉生活达到高潮，人生达到巅峰。心想，每天能平安到家，忘掉烦恼，小酌一杯，夫复何求？

在我小时候，跟弟妹们围着那口黑锅抢油渣吃的情景至今难以忘怀。过年前，家里会杀一头妈妈精心喂养的土猪，家里留不多的猪肉，更多的是卖给乡亲们兑换成我们的学费和生活费，以及各种农资费用。爸爸将猪肚子上的成条状的肥肉切成一小块，然后用当时没有加碘的食盐腌进坛子里。家里煮菜时用一根一头削尘的筷子，插上两小块放进烧热的锅中，不一会在噗嗤声中闻到香味，还没将肥肉炸成金黄，我就咽着口水，十分贪污地想着如何吃上烫嘴的油渣，生怕晚了弟妹又要与分享那个物质匮乏年代的美食。

现在生活有了明显的改善，我家食用油大多以茶油和花生油为主。有时也到菜市场买些肥肉回来熬油，与茶油掺合着吃。因为身体较为肥胖，同事说像我这个情况在许多食物需要忌口的，还则不但加剧病情，而且还会到退休后享受不了天伦之乐。因此，捞出的油渣我似乎从来没有吃过，倒是妻子让我不要倒掉，放在冰箱由她慢慢吃。

去年有同事送我一小袋脆哨，吃得十分有滋味。含笑生活区有一家在平果铝投产时开的一家“贵阳肠旺面”，碗里放的不是脆哨，而是炸好的黄豆。从贵州铝厂来我们公司的老师傅说，贵阳那边的肠旺面可有讲究了，你吃一回绝对还想吃第二回。边上有一家本地人开的一家叫“贵州黑山羊”早餐店，我时常看见顾客在“加菜”中品尝可以数得十分清楚的脆哨。我从没吃过，我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加菜。

据介绍，脆哨是贵州人民的最爱之一。脆哨就是熬猪油时剩下的“油渣”食品。而就是这被榨干了油的肉干，在贵阳人的巧手下，却变成了一道别致的黔中美味。不管是五花肉还是大肥肉，或是精瘦肉，经过巧手烹制，那出来的就不再是普通“油渣”了。通过料酒、老生抽各种调料作用下炮制出来的就是被冠以香、咸、脆、爽的“哨子”了。

学生时代读过《芋老人传》。文章借芋老人之口道出缘由：“犹是芋也，而向之香且甘者，非调和之有异，时、位之移人也。”事实上，芋并没有变，而是书生的地位和口味变了。当今时代，从农村这个大舞台走出的书生，又有几个在奋斗成长中没有丢掉了初心，保持了本真，并在各种挑战和历练中成就了无怨无悔的人生？

2019年5月25日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