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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就醒来了,有点不知所措。这个时候小区很安静,多少人酣然入睡对我来说无关紧要,我只想着天亮后如何打的到火车东站,踏上回湖南老家的旅程。
前些年父母亲相继去世,我对回老家探亲只是一种责任,甚至把它当作是对老人追忆中的愧疚,它完全没有父母亲在世时,我回家前那种心潮澎湃。现在我倒开始释怀了,心情仍然激动,因为我对那片热土充满希望和感情。心结打开,是需要勇气和时间的考验。
工作这么多年,除了有几年因工作不能回老家探亲,基本上每年我都选择不是在冬天回去看看。以前回宁远老家,从单位到南宁要近五个小时,坐火车要半天时间,然后在冷水滩转班车在沙石路上熬上三个多小时才到老家。后来我经常选择南宁至宁波那趟车,晚上在车上睡觉,天亮就到永州,比较方便。现在回去更方便了,南宁高铁4个小时到永州,而且从单位出来就是高速公路,经过广昆、泉南、二广或厦蓉高速都可在8小时内回家。
写着写着,精神抖擞了,开始有点跑题了,还是再睡会吧。
2015年4月4日凌晨于南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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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凌晨一点,窗外不时传来“二广”高速公路的车流声,还有希望田野中潮湿的蛙声,难道没有星星点灯的晚上,就是这般境地?
夕阳西下,在侄儿的陪同下来到田间地头,饶有兴趣地参观了渐渐凋零的油菜花和嫩绿的烟苗。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芳香,多少有些郁达夫小说《春风沉醉的夜晚》中柔软的念想。
4月4日下午5时许,当我提着大包小包在清水桥镇街头慢慢地行走时,我突然想起贺知章的《回乡偶书》。谁在笑着问我,气质男,你从哪里来?又要在哪里歇脚?
依我看,晚春时节,在烟雨蒙蒙的《雨巷》中找到一把油纸伞,或许可以唤醒沉默许久的诗情。
2015年4月5日凌晨于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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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三餐都喝酒了,好在我意志坚定,没醉。其实我想醉,醉不起啊!出门在外,穷家富路是一方面,照顾好自己是老婆孩子多次强调的,我不能违背。
晚上,我借助手电筒从罗坝村漫步到蒋家坝大桥,一路上我在想今天为何在母亲坟前哭了,是我同情母亲,还是母亲健在时疼我,我不明白。我宁愿相信自己对母亲的愧疚。
今天我到外公外婆爷爷奶奶爸爸妈妈的坟前表达了我对他们的哀思,唯独在妈妈坟前我流泪了,我难受,是因为我是妈妈的长子。
妈妈去世那年,我神情恍惚,经常偷偷流泪,我恨自己太脆弱了。终于有一天我家宝贝知道我回湖南好些天,提醒我注意安全,我才明白什么叫骨肉相连,真情永恒。
当鞭炮声声蜡烛燃尽,我多么希望爸妈能够对我说句话,哪怕是唠叨,我也真心喜欢啊!可惜青山无语,山风呜咽,我再也没有孝敬他们的机会了,悲哀!
我慢慢地往山下行走,许多话在心中慢慢地发酵,唯独对亲人的思念因为岁月的沉淀,变得那么脆弱,又是那样令人难以忘怀。
睡吧,累了。
2015年4月5日于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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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上午从乡下来到县城,然后驱车来到恩师的故乡太平乡某村,上山给老师和师母扫墓,感慨万千,唯有对老师的感激与日俱增。老师在世时,我只要一回老家,都会在老师家至少住一晚,陪老师聊天喝酒听他的谆谆教诲;老师在2012年11月不幸去世,我连续三年在清明节给老师扫墓,我认为这是应该做的。
唐寿赐老师于1986春天从太平乡中学以校长身份调到县一中,担任初四十二班主任兼语文老师。那是我成绩优异,深得老师一家厚爱,他们不仅关心我的成绩,而且关心我的生活,或许这就是缘分吧。我多次在文章中谈到老师对我的呵护,那个时候如果没有老师对我帮助,或许我的未来真是一个梦。
1985至1988年我在一中读了三年书,故事有很多,现在还有同学津津有味地谈起,我也在他们添油加醋中找到些许不可多得的纯真和快乐。我是这样想的,三十年的同学情,不会因岁月沧桑和个人职务高低而淡忘,倒是因为我们之间纯粹的友谊,彼此记得对方的年少无知,甚至是不堪回首的往事,这比什么都重要。
掐指一算,我与老师一家保持近三十年的情谊,应该说我没有辜负老师的期望。与一个熟悉的人保持几个月的联系不容易,保持几年的感情联络已经是传奇了,而我却用心创造了新的奇迹。不为别的,只因老师在我彷徨无助时真心帮了我,我应该感恩,应该以实际行动尊重老师的劳动,正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虽然写过一些虚的文章和材料,但做人不该这样,还是实实在在的好。
唐老师,谢谢您!明年这个时候再去看您。
2015年4月6日于宁远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