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河把好消息写成短信发给了何美娟,一个小时过去了,也不见回复。想打电话,又怕她上课,接着他又发了一条短信:那晚,你是我梦中的白玉兰,盛开在寂寞的山冈,隔着深邃的时空,我闻到了淡淡的芬芳。虽说只是瞬间的震憾,但沉入心底的,是你给我无限的惆怅。如今,我仍在五月的感动里,捡起一枚你随手扔下的迷茫,在熟悉的小径上,呼唤皎洁的月光,照亮我的胸膛。
正当林河换好衣服准备下班时,接到何美娟的电话,问他这个星期天有没有时间陪她回老家。他问她家里是不是出了大事?何美娟说,傻瓜,这个都不懂,亏你跟我交往几个月了。林河说,是不是太突然了,我还没有思想准备呢?何美娟说,你到底去不去?不去就算了!林河在电话里感觉她的语气有些重,赶紧说,我去我去。
林河就问还在电脑前整理数据的王姐:“这个星期天我女朋友要我上她家里去,你给我出个招,我怕见了她的家人审核不过关,不同意我们处对象。”
李茹一听这话,就来了精神,调皮地说:“林哥,你真笨,这么简单的问题还向王姐请教。你去的时候买些老人家吃的用的东西,大包小包的,哪个还说你表现差。”
“你不懂。”林河见李茹打岔,没有好话回答她。
“我看李茹说得有道理。你第一次上人家家里去,不好好表现,未来的老丈人是不会答应的。你以为养一个女儿容易啊,那叫连本带息地给老人家兑现,才能过那道门槛。”
王姐越说越严重了,本来空调刚关,屋里就热,吓得林河额头直冒汗。林河征求王姐的意见:“买什么东西才合适?”
“你问我干什么,去问你的小何啊。林河,不是我说你,你在这方面的智商就不如李茹。小李虽说没你参加工作早,但人家悟性高,知道有的放矢,还懂得利用别人的弱点逐个攻破对方的堡垒。”
李茹一听王姐这话,脸都红了,不好意思地说:“我没有那么厉害。人家林哥在大学毕业时就把不听使唤的姑娘,发配到西北的黄土高坡,如今还住在窑洞里不肯出来晒太阳呢。”
林河被两个女的逗得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很狼狈,心想:三个女人一台戏,现在两个女人演的这出戏就够他看的了。
在去何美娟的老家的前天,也就是星期六的下午四点多钟,林河特地去何美娟的学校找了她,商量什么时候搭车买些什么礼品等等。林河来到学校时,补课的学生下课了,有的男同学用筷条敲着碗,叮叮当当的,正往食堂方向走去。正当林河跨进学校大门时,被门卫拦住了,老头问她找谁,林河说找英语老师何美娟。老头说你别找了,她刚才跟一个小伙子坐三轮车出去了。刚才还想以老师家属的心情来学校的林河,突然被老头一句话推到了万丈深渊。林河连说声谢谢的力气都没有,脸色苍白地看了看学校那块被烈日烤得有些裂纹的学校名称牌匾,孤零零地竖在有些破旧的石灰墙上,有如一根鸡肋在嘴里噎着:“弃之如可惜,食之无所得。”
林河回到宿舍时,隔壁小勇正和他的女朋友坐在床上边吃晚饭边讨论中央电视台李咏主持的《非常6﹢1》,在砸金蛋环节,其中有位观众获得了栏目组送去的一套婚纱,高兴地在电话说,李咏,我爱你!主持人边声发说了好几句谢谢,全场观众一阵欢呼。小勇的女朋友说,你看人家运气多好,发了一条短信,就能得数码相机、DV,还有婚纱,你改天也去发条短信,为我要一部彩屏手机回来。
小勇端起酒杯说:“你以为那么容易,全国那么多观众,被选中的概率那么低,我才不上当呢,还不如把那钱买根冰棍吃,还能凉爽一下。”
小勇看见林河神情沮丧地路过他宿舍门时,连忙招呼: “兄弟,过来搞几杯,今天我女朋友做了柠檬鸭。”
林河说:“谢谢,我刚才吃了碗螺蛳粉,饱了。”
见林河不停步,小勇赶紧出门,拽住林河的手往回走,大声对自己的女朋友小艳说:“快去给林哥取副碗筷,我们要喝几盅。”
小勇见只有一瓶啤酒了,又吩咐小艳到楼下的商店提一打酒回来。林河见小勇那么热情豪爽,好就不再推辞,坐在折叠椅上跟小勇喝了起来。林河说:“你这卵仔好牛逼,随便使唤女朋友,也不怕人家生气。”
“生气?我才不管那么多,她生她的气,我过我的日子,井水不犯河水。”正好小艳提着酒走到门边,全听见了刚才说的这话。
小艳没有好脸色看着小勇:“你就吹吧!有本事再重复刚才说的。”林河见气氛不对头,把一张凳子递到小艳的跟前,说:“小勇没有说你,是在给我传授你们谈恋爱时的成功经验,我正洗耳恭听。他的意思是说,男人是河水,女人是井水,汇在一起便是江水,这叫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小艳一听这话抿嘴笑了笑,恼怒地对小勇说:“你看林哥说话多有水平,女人就爱听这些。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葫芦卖的是什么药,这年头谁甩谁还不知道呢。”
林河朝小勇使了使眼色,告诉他别再逞能了,哄哄女朋友就算过去了。
林河和小勇喝得正来劲时,林河的手机响了,他掏出一看是何美娟打来的电话,挂掉了。不久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小勇说,接吧,别耽误大事。林河满不乎地说:“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东边不亮西边亮,我就不相信找不到一个比她好的。”最后还是没有接听。
小勇和小艳一听此话就知道林河在感情上遇到了挫折,他们给他灌输了许多知识,林河知道事态的严重性,已是晚上快八点了,天阴沉沉的,路灯也亮了起来。他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她幻想何美娟会来敲他的门,冲他发火撒娇:“你们这些男人就是小器,只允许你们在外面花天酒地,就不允许自己的爱人有半点越轨的思想。”此时,林河多么希望何美娟的两只小拳头在你胸前捶来捶去,痒痒的,疼疼的,把刚才心底的郁闷敲得粉粹。
其实,学校传达室的老头说的没错,只是那个小伙子是何美娟的弟弟,弟弟放暑假回来顺便看看姐姐,在学校不方便留弟弟住宿,她送弟弟去汽车站坐班车回家。送走完弟弟,她打电话要林河陪她逛逛商场,顺便买些东西在这个星期天回家用。
林河不接听她第一个的电话,还以为他当时不方便接听,可以理解;第二个电话不接就没有任何理由了,难道自己做错什么?当她悻悻地回到学校时,值班室的老头告诉她刚才有个男的找过她,她终于明白了林河为什么不接听电话,是怀疑自己脚踏两只船。
何美娟虽然怨气未消,但心里还是一阵暗喜:男人在乎女人,那是何等的幸福啊!现在她只想等林河向她登门道歉,之后给她一个深情的拥抱,像那晚那样,甚至更激烈些。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