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歌的行板（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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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在古城镇远边走边看一整天，刚才洗了一个热水澡，收拾好明天出发的行李，坐在阳台上的藤椅上若有所思，精神状态良好，请家人和朋友们放心。今晚，我想晚点睡，好好欣赏祝圣桥附近的夜景，因为明早我就离开这座美丽的黔东南古城，赶往已经买好套票的西江千户苗寨。

早上7点我下楼时，老板一家和其他游客还在酣然入睡，而我带着相机和雨伞出门了。我知道，了解一个城市的历史，应该从小巷开始，这里有我想要得到的知识。雨越下越大，皮鞋当水鞋穿，裤脚被雨淋湿了，冷冷的感觉令我想回到温暖的家。我不是乐不思蜀，只想充分利用公休假多看看外面的世界。

我按客栈老板昨天说的，有计划地参观了县委、县政府附近的四方井巷、福兴巷、仁寿巷、猪槽井和冲子口巷，并饶有兴趣地免费参观了镇远革命史馆和博物馆。通过实地了解和工作人员的介绍，使我对这座中国历史文化名城有了深层次的认识。

雨渐渐地停了下来。当我再次从府城大道进入福兴巷补拍一些相片时，在四方井上边两层楼的民居，我看见一位戴着老花眼镜的阿姨，孤独地坐在自家大门口不知在想什么。我主动过去与她搭讪：阿姨，你们这个地方很漂亮。阿姨听我夸她老家后，连忙起身从家里拿出一条小凳子放在门口边，招呼我坐下休息一下。

阿姨说她生了5个孩子，老大是儿子，其他四个是姑娘，他们都成安立业了。她没有把我当作陌生人，告诉我在老大还是21岁时就失去老伴，一个人含辛茄苦地把孩子拉扯大，吃了许多苦，流了许多泪。同时她有一些遗憾，说自己5个孩子没有一个考上学校的，只有一个女婿在镇远一中当老师，几个孩子生活都比较艰苦，挣的钱不多，勉强维持生活。

她的这番话，让我想起了去世5年的妈妈。此情此景，令我更加珍惜现在来及不易的生活。我陪阿姨聊天，尽可能地以一名晚辈的身份安慰她。说着说着，阿姨突然伸手在我衣服上扯下一小片带刺的小树叶。她细微的举动，让我的心突然怜悯起来，心想这是一位心底善良的妈妈。就这样，我们面对面地谈她年轻时的不容易，谈她家原来有邮政局附近的旧房子如果不被搬迁现在的租金够家人好好享受生活。当然我也谈当前一些简单的时事政治，告诉她前些天古城来了一位像她年纪相仿的北京重要客人……

不知不觉中，我与阿姨聊天近一个小时，考虑到还有一些景点没有参观完，不得不向她告辞，并祝她身体健康长寿。回到客栈，老板问我今天玩得怎么样，我说今天上午看了几条小巷，收获不少。他告诉我明天就走了，有空还是要到“和平村”旧址、天后宫、周达文故居和青龙洞古建筑群走走看看。我回到房间拿了充电宝接着出发，冒雨参观了上述前三个景点。

待我再说回到客栈时，已经是下午2点多钟，我好想脱下湿了的鞋子、裤子和袜子，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休息一下。下午5点，花60元从青龙洞景区游玩出来，明显感觉饿了。我散步到河滨长廊附近一家叫古城红酸汤的大排挡，穿着苗族服饰地的小姑娘问我吃饭不，态度十分热情。我说有适合我一个人吃的饭菜？比我家女儿大不了几岁的小姑娘要我来一小锅苗家酸汤鱼，特别强调配青菜不另外收费。我看了看98元的价格，觉得就样有点奢侈浪费，打算回宾馆后就近解决温饱问题。小姑娘紧接着说，我们这里还有炒菜。我再看了看菜谱和价格，决定要在这家消费了，免得在异乡饥寒交迫，对不起自己。

我的餐桌边有两群游客：一桌是几个年轻人陪着一名普通话比较流利的会抽烟的俄罗斯女孩，谈笑风声，吃香的喝辣的，尽可能地为国争光，充分展示中国人的热情好客；另一桌是来自北方的游客，看那架势就知道不缺钱，要不老板娘怎么带着她的服务员陪在边上又是唱歌又是敬酒，把气氛营造得那么热烈？我喝了半斤白糯米酒后，感觉还缺点什么，于是再让服务员来半斤。

就在小姑娘为我用量酒器从酒缸中取酒时，我无意中发现她习惯性没有将酒全部倒进杯中，至少留有几钱酒顺手又倒回大缸。心想，难倒年轻人也有坏习惯？或许人家怕我喝多了有损健康，故意让我少喝点。因此，我没有当面指出，也不想说出来让对方感到难堪，被老板批评。

为了生活，大家都不容易，多些理解，少些抱怨，将心放宽。结账时，我让这位好心的小姑娘陪我站在舞阳河畔照张合影，她愉快地接受了邀请。返回客栈时，踩在被雨水洗得干干净净的府城大道上，心里特别踏实，仿佛自己不是游客，而是这座美丽城市永久的居民。

2016年 4月12日晚至13日凌晨于古城镇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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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天，有位朋友对我说，如果你的眼前有你喜欢的人和事，你不一定占有它，要懂得欣赏它，并且爱护它。当时听了之后不以为然，反倒觉得揣摩他人说话的意图，的确劳神费力，错过了最佳时机，得不偿失。在镇远住过两晚后，冥玩不化的我终于有点开窍，甚至是心底突然之间豁然开朗起来。

喜欢镇远的夜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当夕阳西下、华灯初上时，古城舞阳河两岸的房屋上挂着的灯笼齐刷刷地亮了起来，不时变换绚丽的色彩，美不胜收。

慢步行走在青石板他路上，走进流光溢彩的夜生活，你会觉得这种难以得到的恍然如梦的感觉，如同四月记忆中如歌的行板，在众人期盼下演绎出最美的华章，让你欲罢不能，久久地不愿醒来。而缓缓流淌的河水，绕过一道道山川，与其他河流汇聚在一起，心连接着心，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浩浩荡荡向东流去……

当然，古城早晨也是美的，而这种美需要你静下心来，听听阳台上小鸟的唧唧喳喳的叫声，以及列车在铁轨上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还有早起的环卫工人清理果皮箱内杂物不时发出的音音，你会想起“一日之计在于晨，一年之计在于春”这句经典的话来；你会计划好今天的行程，然后将昨天那页翻过去，带着美好的心情，背着行囊出发。

祝圣桥附近的山上仍有薄薄的晨雾在流动，隐隐约约之中，我似乎看见了生长在岩石上顽强的小树和嫩绿的小草，也像我一样早早地醒来，俯视着这条承载着多少岁月嬗变和历史变迁，带来人们无限荣光、悲欢和遐想的舞阳河。

天渐渐的亮了，晨曦之雾即将散去，新的一天就要开始，真诚感谢这些天陪伴我的同学、朋友，还有那些不知姓名的好心人。

2019年4月13日清晨于古城镇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