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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文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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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007/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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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漫笔

上周六,上初一的女儿回家度周末。家里的书已经够汗牛充栋了,她非得到连心桥头的书摊买《读者》和《青年文摘》,这是好事。酒后,我还是语重心长地教育她几句,说家里各类文学书籍够她看一辈子,为什么不听我的劝导,啃几本名著,或者虚心向我请教,多积累点作文素材,将来作文得高分?女儿一再强调,她现在看书也是有目的的,把精彩篇章抄下来,就是为了今后考试作准备。她对自己充满了自信,我还能说什么好呢。

更让我尴尬的是,老师安排她们课后抄一位诗人的简历,她在网上找了许多有名的诗人,如徐志摩、林徽因、郭沫若、海子等。我向她隆重推荐舒婷、汪国真、泰戈尔和纪伯伦,女儿听后一脸的茫然。后来,我讨好似地跟她说,你把爸爸的简历写下来就可以完成老师交给的任务了。没想到女儿竟然不领我的情,连忙叫我不要打扰她的学习,并表示在网上根本就查不到我的个人资料,还好意思提自己是位诗人呢。

当晚,我在台灯下阅读严歌苓的《陆犯焉识》(这本书摆在床头快两个月了),并在旁边随意摆放几本自己喜爱的诗集,好让女儿知道我朝这方面努力。我决心拿出实际行动来,写点像样的文章,把快要丢失的“非物质文化”捡回来,当作一种可以继承和发扬的精神,让我的女儿知道她爸曾经奋斗过。然而,缺乏天赋和悟性的我,因放松对自己的高标准严要求,最终偃旗息鼓,百无聊赖中把旧黄历搬出来晒晒,散发出一种令自己昏眩的气息,这是何等的悲悯啊!

春节后,我一直在痛定思痛,甚至想方设法驱赶心中的阴霾,唤醒数月来沉寂了诗情。昨晚,我选择到江边漫步,徘徊中,等待中,看灯火阑珊,听花落的声音,甚至幻想桥下的江水能将粼粼波光卷进我的手心……

我困了,躺在沙发上让一颗躁动的心休憩片刻。此时,住在粼江花园的小黄给我打来热情洋溢的电话,说是3月21日是文学社成立五周年纪念日,早上安排我的活动是否抓落实了,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于是,我们在电话里不着边际地谈,谈着谈着,就扯远了。然后,我们各自在春风沉醉的夜晚,枕着对文学渐行渐远的忧伤入眠,谁又知道这忧伤是真还是假,到第二天黎明的时候还沾满泪痕呢?

应该说,文学社成立之初大家的写作热情非常高,出了不少好的作品。大家看我创作热情十分高涨,把我推到副主席位置上,那时我经常组织大家活动,得到了大家的肯定。后来大家忙工作忙生活,把这事看得淡了许多,偶尔聚在一起也谈工作上的事情,或者感叹岁月的蹉跎,尘世的艰辛与繁华,很难静下心来看书和创作。这不能怪别人,只能怪自己没有调整好心态。

当然,在工作之余追求有点品味的东西没错,至少可以找到精神寄托,不至于心灵空虚。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很难将自己定位好。换句话说,杂念多了,心思散了,谁还会想起当初那情那景,谁还在乎苍白的文字在支撑起日渐丰盈的处事哲学,甚至在文字游戏中,触动那根敏感而脆弱的弦,这几乎成了奢侈的饕餮盛宴。

也许,追忆并不代表什么,就像是一只曾经盛过红酒的高脚杯,现在溢出的却是晶莹剔透的时光,你难道说这是错觉,是冥冥之中上苍的恩赐,是不悔的青春诺言?我一时语塞,有点语无伦次的感觉,对自己提出的问题回答不上来,有点羞涩,甚至慌张。与其这样,还不如让自己在晚春的脚步声中细细品尝其中的酸甜吧。

2012年3月22日


许多时候,我们在做一些原谅自己的事情,尽管事情的结局往往不是我们能够预料到的。譬如,在蹚过岁月河流的时候,脚底踩到一块块光滑的卵石,因为太在意对岸的风景,竟然顾不上卵石附近的淤泥下面还有一块碎了的玻璃,稍有不慎,就会划破皮肤,由此带来的疼痛会影响刚才还好端端的心情。是庆幸,还是原谅自己当初下河时莽撞?选择回头,还是望着湍急的河水,感叹重蹈覆辙差点酿成的惨剧?

“人活着真好!”我们常用这句话来安慰自己和别人。可能到了我这个年纪的人,会有许多关于人到底怎么生活才是真正活着的想法。前些年,我花了许多时间看河南作家阎连科的小说和散文,在云里雾里中深深感受到了为人处事的艰辛。后来我觉得不应该活在人家的故事里,这样会使自己看不到眼前美好的光景,有时还会伤至无辜。沉溺于过去,并在过去中淘点属于自己,但无法带走的精华,远比伸手就能摘到的幸福困难得多,就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

其实,我们心里装着太多不切实际的想法,而这种想法在某种程度上又支撑着我们有活下去的理由。倘若一个人的思想僵化了,观念迂腐了,伦理丧失了,激情淹没了,一旦醒悟过来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无法找不到真正的诱因。急于化解心中的疑团最终成了泡影,成了一种无法释怀的情结,随时随地都在跌宕起伏,令人惶惶不可终日。

昨晚,我突然想起要给亲人们通个电话。在电话里我说了许多并不委婉含蓄的话,事后我批评检讨了自己,眼角渗出了咸咸的泪水。也许酒后吐真言不是一件好事,但我无法回避现实,我也不可能在亲人面前装着多清高,多牛逼,那样我会众叛亲离,这又有什么意思呢。去年这个时候母亲病入膏肓,多少有些生活阅历的我还是束手无策,特别是在夜晚我怕接听老家来的电话,不是怕花钱,而是怕伤感。虽然我尽最大努力使自己忘记许多不愉快和失去亲人的痛苦,但我又怎能忘记母亲养育之恩,怎能忘记在她被无情病魔折磨成骨瘦如柴时还舍不得花钱治疗。也许她知道我们在外挣钱并不易,对挽救一条弱小的生命,特别是付出和回报并不成正比时,她选择了放弃,甚至在痛苦难忍时当着两个儿子的面,说出以寻短见的方式早早地结束生命,这是怎样的一种无奈和刺痛啊!

前些日子,湖南老家还下了一场雪,一位空巢老人从暖和的被窝里钻出来接听他远方儿子的电话,是怎样一种心情,我不难想象。父亲说,为母亲准备的石碑已请人刻好,就等我在清明时节回家请人抬到山上。父亲还特意强调,那碑要800元,当天还按照风俗请上几桌,可能花好三四千元。我说没问题,钱的问题我来解决,不给生活原本就拮据的弟弟添任何麻烦,也不想为这事把兄弟关系弄得像敌人似的,让生活在天堂的母亲为我们担心。

我曾对一位做了切除手术的女同学说了这么一句话,苦难是一种财富,经历多了也就知道什么叫幸福。她当时觉得我说得很有道理,后来她突然不赞成我的观点。她认为,苦难虽是一种财富,而这种财富是略带腥味的,望着抱着享受着它,总会勾起许多不堪回首的往事来,人的时间和精力非常有限,如果拥有眼前平凡的感动,她宁愿不要苦难换来的幸福。幸福有时像毛毛雨,润物细无声,恰到好处;幸福骤然成了突然袭击的滂沱大雨,你毫无思想准备,来不及用勺子舀,用大盆装,流走了,蒸发了,这还叫幸福不?

且不说这种有悖于常理的逻辑会把人绕进去,单从我们普通人衣食住行中每个细小的环节中就不难发现,珍惜现在拥有的一切,活着就会少了些遗憾,多了些可以抵御滚滚红尘许多毒素对脆弱生命的侵袭,强大的抗体必将帮助我们度过一道双一道难关。

现在我不知道怎样安慰我的妹妹,也不知道我这个当哥的能帮她什么忙。母亲在世时对她有些成见,而对经常给她老人家汇款打电话聊天的我总是带着谦卑的心态,甚至在我面前唯唯诺诺,不敢惹我生气,满足了我的虚荣心。我错过了一次又一次机会,向她解释女儿也是娘身上掉下的肉啊,没有必要计较儿女们谁付出最多,谁在你心目中有多少份量,有多少可以显摆的事情让你在乡亲们面前骄傲和自豪。

人间恩恩怨怨、是是非非,没有错与对。那么,我们又何苦挖空心思,给自己定一下完成不了的目标,去寻找一架没有砝码但可以称出生活意义的天平?我想,这个问题不需要作进一步解释和回答,因为人人心中都有杆良心秤。

2012年3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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