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小年

今天是南方小年，我特意起了个大早，坐在沙发上平静地想着这个年怎么过，是不是还给女儿准备压岁钱？快过年了，亲情在这个特定的时刻变得如此温暖而珍贵，心里盘算着如何让身边的亲人过好一个欢乐祥和的春节。我想这是当父母首当其冲要思考的事情。窗外仍然漆黑一片，我暂且将孤单寂寞搁在一边，沉浸于美好的事情中，以此获得心灵上的宽慰。不一会儿心里泛起了阵阵涟漪，一种无法言喻的喜悦涌上心头，我的心里似乎有许多话要说出来，甚至担心说晚了会以后没有多少机会似的，连忙调整好心态投入到浓浓的年味当中，尽情感受中国传统佳节到来前带给人们的美好憧憬。

前些年到了年关的时候，我考虑最多是春节期间吃什么，于是提前买好食物，看见家里冰箱塞得满满的，客厅里放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感觉这个年才过得踏实。后来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节日期间生活区的超市正常营业，菜市场蔬菜水果供应正常，大可不必提前购买。后来，我不这样想了，觉得把每天的日子都过好了，这个年也就算过得圆满成功了。因此，直到今天我还没有准备年货，也不打算到市场转悠，我习惯于目前这样生活的节奏，把日子打理得不慌不乱，从容面对生活中各种困苦和无奈，这也是我人过五十岁后排遣孤独最有效的办法。

我记得小时候过小年还是有些讲究的，父母亲检查家里吃的用的都备齐了，然后将简陋的房子打扫干净，为即将到来的除夕做好各项准备。后来我成家后，也像父辈那样忙里忙外，想着过年是内涵丰富的大事，辛苦劳作了一年也该犒劳犒劳家人，说好听的话，不为小事而计较伤了和气，凡事都讲规矩，马虎不得，用现在的话说，过年要有隆重的仪式感。这些年，孩子已经长大，我对节日期间买什么吃什么感到没有重要了，重要的是要在思想上高度重视，这也是人之常情。前些天弟弟从湖南老家寄来了腊肉和腊鱼，腊肉洗净后放在冰箱冷冻室以后慢慢品尝。我把腊鱼挂在窗户上，一到家便可以看见两条不会游泳的鱼，以这种方式来表明自己的生活还有点诗意。我有时还用手摸摸草鱼的鳞片，闻闻家乡的味道，一下子就让自己回到了从前在农村过年时的记忆当中，

近段时间，我时常回忆小时候过年的情景，尽管当时家里并不富裕，甚至父母亲还在为我的学费发愁，但一家人围坐在炭火边有说有笑，陪父亲喝酒，看母亲在厨房忙碌，一家五口人其乐融融欢度春节的至今难以忘怀。在单位生活区过年，关上防盗门各过各的节，再加上少了许多走亲访友的机会，习惯于在家看电视，或利用假期好好放松心情，我觉得这样的生活也挺好。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此时，我对自己有这样的想法感到有点不习惯。其理由无外乎有三点：一是女儿还在南宁家中写毕业论文，明天才能回家与家人团聚；二是工作上的两个比较重要的会还没有召开，一大堆的材料和记录需要操心；三是现在不喝酒了，少了许多思想冲动，认为平平淡淡才是真，过好每一天才是硬道理。也就是说，过年是一家人团聚最好的机会，但它也是一个好的由头，至少让我们有更多时间善待生活，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

我想说的是，只有过年才能更让人感受到家的意义，那时的心也是最柔软的。一年下来为了生计忙忙碌碌，总该让自己休息几天。以前我没有这样想过，或者说想了也没有引起自己的心灵共鸣。在形式和内容难以取舍时，我却以传统思维去思考人生，觉得外表上形式可以弥补内容上的短缺；相反，内容大于形式，不仅因为少了氛围而大打折扣，而且入心入脑的成分不多，导致人生许多过往像云烟消失得无影无踪，想找点值得回忆的章节都难以找到突破口。

我这样想似乎不近人情，多少有点看破红尘的迹象。实际上我又不时被传统观念而左右，让自己补短板，接地气，活得更加真实自在。比方说，丈母娘刚去世不久，妻子说除夕要到乡下过节，思前想后还是同车抵达。女儿今年大学毕业，她还是一个孩子，给她的压岁钱我还得提前准备。诸如此类的规定动作，我还是保持一颗平常心去认真对待，也只有这样才能换来心安理得。

南方小年，虽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美好，心里还有这样或那样的遗憾，但我毕竟在思考过年的事情，权当春节前自己给自己一次思想动员，或者一次善意的提醒吧。因为只有这样，我才不辜负我身边的亲人，不辜负自己在新的一年许下的良好祝愿。

2021年2月5日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