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海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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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和朋友德友在龙滩公园附近跑步，很不巧遇到一个爱狗人士，牵着一条壮硕高大的狗在路上溜达，那狗有些狂得无边，走起路来，拼命挣扎着，似乎根本不满意狗主人给它的路线的安排。其实就这种现象而言，在我们的生活中不算是常见，但也不少见。毕竟我们的制度并没有限制人在城区养狗。
不过，令我们极其反感的是，当那狗从我们身旁走过时，突然狂吠起来，呲牙咧嘴的样子特凶，还真是把我们吓了一大跳。
这无疑让我和德友极其愤怒，一向为人十分宽容的德友直接说，这人实在是没有公德心，路上那么多行人，如果狗咬到人该怎么办。话语中怨气十足。
那时，我的心情亦同德友一般无二，只不过没有发泄出来。我想如果我有制度制定权，我会第一时间颁布一条城区养狗禁令。
狗这种东西，对主人而言，似乎是亲密无间的好伙伴，而对旁人而言，那无疑就是一种威胁，尤其是那些壮硕高大的狗，发起疯来，一个成年人未必能够对付了。
在现实生活，我常听到一些很离谱的事。比如某某爱狗人士，心甘情愿自降身份，把狗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我本不习惯骂人的，但于此处，便不得不说上几句。是啊！如果狗是亲人，那狗主人算什么，是人还是狗。细细追究，或许这个问题有些模棱两可，之所以如此说，倒是有原因的，一个人无论是否爱狗，是否把养的狗当成自己的孩子或者亲人来看待，如果你骂他是狗，他定会跟你玩命的。
不过，相对于上面的一些说辞。我听到过另一件事则离谱得令我大跌眼镜。虽时过多年，依旧记忆如新。事情是这样的，一个爱狗人士陆某养了一条牧羊犬。平时都是自己照顾，但有一次单位安排出差，就不得不交由父母照顾。
或许是那狗太过机灵，尤其是嗅觉。当在陆父陆母身上嗅到不同味道时，就闹情绪，不配合了。陆母爱唠叨，说了一些难听的话，激怒了狗，许是陆某平时对狗宠得厉害，那狗受不了刺激，直接对着陆母狂吠，陆母那受这种委屈，抄起扫帚就打，岂知人凶狗更凶，面对扑面而来的扫帚，那狗前脚跟装了弹簧似的，纵身一跃，死死咬住陆母的手臂，伤口处鲜血直流，疼的陆母鬼哭狼嚎，跟杀猪似的，狗似乎还不解气，又在陆母的腿上撕咬起来。大抵是哭叫声惊动了陆父，陆父匆匆赶来，抄起一把木椅朝狗疯狂砸下去，砸得狗嗷嗷直叫，悻悻然放开陆母躲到角落反省去了。
事情听起来很奇葩，但更奇葩的还在后面。听说，陆某出差回来后，不先问母亲伤势，倒先关心起狗来，气得陆父怒火中烧，狠不得用眼神把这个不争气的玩意给枪毙了，我想若是眼神可以杀人，那时陆某应该已经是一具尸体了。但陆某仿佛跟没有看见一般，直接拉起他的爱犬就想离开。这更加激怒了陆父，陆父直接破口大骂：“不孝子，你妈伤成这样，你问都不问就想走。”那成想，陆某还真不是个玩意，他咆哮着：“她活该，谁叫她动我的爱犬。”气得陆父直哆嗦，差点背不过气来。陆母闻言，旧伤新恨，直接晕了过去。就算这样，陆某还不解气，临走前。还恶语相向：“两个老不死的，活该，怎么不去死呢。”
其实，尽管听到关于狗的不少猛料，但我对狗还是没有偏见的，至少于昨晚之前还是没有偏见的，但于今后，会不会有，尚需将来验证。
狗原本是农村人养来看家护院的，在过去相当长时间，发挥着警报预警的作用。而在城市，在过去相当长时间，养狗的人是少之又少，就其原因表象是城市人对生活挺讲究的，爱卫生，还有就是城市治安状况相对好一些。实则是经济上只能满足养家糊口，那还有多余的钱来养狗。虽然没有深入研究过，但在我记忆里，狗作为一种宠物，大致起于本世纪初，之后各种宠物狗闪亮登场，令人目不暇接，不过话说回来，那时的宠物狗大多是个头小，肉嘟嘟的那种，对人的威胁没有那么大。从这个角度而言，狗作为宠物大抵是和人的生活水平有关，是经济发展惹的祸。回归现实，其实则不然，在现实生活中，不是所有的有钱人都养宠物，也不是所有的穷人都不养宠物。因此，关于是宠物狗盛行的原因，还是极其复杂的，起码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得清楚。
我想无须去计较宠物狗盛行的原因，但宠物狗对人的生活造成困扰这个问题则需要认真斟酌的。吠、爱跳、爱跑、机灵，动作敏捷，是狗的天性使然。我想人类就是看到狗这一优点，才选择让狗来看家护院。否则，人为什么不让猪、牛来看家护院呢，比起狗来那实惠可不是一点点。因此，不难看出，宠物狗给别人的生活带来困扰，完全不是狗的问题，而是人的问题。如果狗主人足够细心，本位思想没那么严重，多站在别人的角度上考虑一下问题，不带狗去人员密集场所，不随意带狗来街上瞎溜达，那么宠物狗困扰别人生活的问题，便能迎刃而解。
上大学之前，我一直生活在农村，家里也曾养过狗，也曾在狗的身上找到过不少乐趣。
时间回到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初，那时我大抵还算是个孩子。那时候的农村，经济不景气，辛辛苦苦一年，若是顺顺当当，基本能够解决温饱。但倘若是时运不济，饿肚子也不是不可能的。庄户人家，小门小户，为防止财务损失，避免当年雪上加霜，家家户户都会养一两只狗，替主人把门看户。这不是说，农村人不地道，而是经济使然，试想，有哪个愿意忍饥挨饿。
我家兄弟姐妹多，父亲经营三面针（一种中药材，制作工艺简单，其根部经过长期盐水浸泡，过滤成粉）和杂货铺生意，因而我们家在村里经济条件还算不错。这样的家势自然得养一只狗来看家护院了。在我记忆里，家里曾养过三条狗。但只有一条大白狗印象深刻，因为全身雪白，我们都管他叫大白。其余两条或许是由于那时年纪太小的缘故，就不记得了。
九岁那年，母亲带小弟伟回娘家走亲戚。小舅家隔壁是小外公的幼子，因在堂兄弟中排行老四，我们管他叫四舅，当时他养有一条白毛大狗，狗全身雪白，毛发柔软，特别招主人喜欢。但狗也很凶猛，很威武，活脱脱像一只大狮子，生人一般都不敢靠近。不过，奇怪的是他跟弟伟似乎特别有缘分。在弟伟面前，那狗显得十分温顺，就像一只羔羊，短短半天的时间，就和伟相处得十分融洽，跟着伟上蹿下跳，玩得不亦乐乎。弟伟少时可爱，尤其善于取悦父母，特别招父母疼爱。许是孩子，都喜欢表现的缘故，在一众亲友面前。伟开始自己的表演，伟叫大白蹬，它就蹬，叫它跑它就跑，指东就不会往西，一番操作，惹得在场的亲戚们笑得前俯后仰。表哥表姐都说，这狗怕是认主了。但这句话却让堂舅暗自叫苦。
临行前，伟想要将带大白回家，母亲为人善良，善解人意，夺人所爱的事她绝对做不出，因而任凭弟在地上撒泼打滚，说什么都不同意弟伟的要求。弟伟机灵，见不管用，就苦苦哀求堂舅，据说，那番说辞，声泪俱下，可以领奥斯卡奖了。堂舅虽然不乐意，但见弟伟如此，又见弟伟甚是可爱，反过来，苦口婆心的劝母亲，让母亲同意弟伟将大白狗带走。拗不过堂舅的苦心劝说，母亲方才同意，见母亲同意，伟破涕为笑。就这样，这条看似凶猛却很贴心的狗走进我的家。
大白刚来家时，许是因为新环境的缘故，很警惕。因而，尽管它全身雪白，很惹我们兄妹喜爱，但除弟伟外，我和其他几个兄妹都不敢靠近它。大致过了一个礼拜，随着时间的推移，大白狗渐渐的适应了。开始活泛起来，每天跟着弟伟上蹿下跳，俨然是弟伟的贴身小卫士，弟伟小时活泼好动，喜欢在村里跑来跑去，但那时村里不少人家都养狗。在大白来家之前，弟伟出门玩耍，都是我和其他几个哥哥轮流陪着。大白来了之后，这陪玩的活儿就成了大白的专利。不过，我们都很享受这种失业的状态，因为伟实在太淘气了，但又受父母疼爱，若是我们陪玩，有点磕磕碰碰，免不了要受父母责备的。
大白机灵，非常护主。弟伟少时不喜欢别人摸头，哪怕亲戚朋友都不行。然而，孩子大多都是非常好奇的，你不喜欢别人摸你的头，我就越好奇，越想要摸一下，看看与我们的头又何不同。就这样，伟少时不少为这事跟别的孩子干架。但伟虽然聪明，干架这种事却一点都不在行，武侠电视剧里的比比划划，他都能记得清清楚楚。不过具体运用的时候就外行了。因而，每次都鼻青脸肿的回来，让母亲心疼得心口流血。当然，若有我们陪着，这种事则鲜有发生。大白的到来，就如同一颗“救星”，彻彻底底改变了这种形势。据说有一次伟带大白出去玩，一个跟我一般年纪的孩子摸了伟的头，伟不由分说，直接就给了那孩子一个耳光，那孩子如何咽得这口气，扬起手来就要跑回敬伟，但刚要打下，就听见大白狂吠起来，呲牙咧嘴，吓得那孩子冷汗直流，赶紧将手缩了回去，不过，那孩子还挺要面子的，吃了哑巴亏，但还是得把找面子回的，临走前，他放下狠话，说要伟好看。然而，自有了大白后，那孩子再也没有机会欺负伟了。
再后来，大白跟我们也渐渐熟络起来，不仅喜欢跟着伟跑来跑去。也喜欢跟着我们出行，为我们挡住了不少威胁。那时，我们村还没有通自来水。平时我们的饮用水都要到500米左右的茶花洞去取。父母忙，取水的任务就落到我们身上。但每次取水都要经过建华叔家门口。建华叔是乡信用社在我们村的业务代表，听说家里有不少现金，防贼放盗是第一要务，因此养了一条高大威猛的黑色大狗看家护院。那狗在村里小有名气，不少人都着了他的道，不过跟人比起来，它还是有点小儿科了。据说，后来，它被别人用一个烤熟的土豆和一颗针就给搞定了。当然这是后话。因而，我们每次取水都免不了受这大黑狗的威胁，不过，大白跟着我们就不一样了。也许大白天生就有王者气息，尽管建华叔叔家的大黑狗一直都很嚣张，但每次见到大白都表现的十分软弱，本来还在狂吠，但一见大白，就只能忍气吞声了。
岁月如歌，越是美好的岁月，时间的指针仿佛就跳动得越快。大概是初二那年，大白终于衰老了，显得有气无力。我们渐渐知道，大白将要离开我们了。不过，于伟而言，这是难以接受的，他和大白感情盛好，他不相信活蹦乱跳的大白就这样没了。所以，尽管我们都知道大白将离开，但坚决不能在伟面前提起。否则，后果绝对难以收拾。春去秋来，天气转凉，正值周末，许是天气的缘故，亦或是大白实在太累了，它闭上依依不舍的眼睛，就再也没有睁开过。我知道大白去了。听母亲说，大白前些天就不行了，不过，还是与死亡作了最后的挣扎，硬生生扛到周末，许是要和我们作最后的道别。母亲的话，竟然让我不由自主地留下伤心的眼泪。
转眼间，就二十多年。今天回想起来，我的眼角竟然忍不住湿润了。我自信认为，因为大白忠心护主，我们自始至终没有亏待过大白，但我依然觉得大白很可伶。
往事历历在目，我想在我的内心深处，我对狗是没有成见的。但大抵今天的城市，是不适合养狗的，试想，喧嚣的闹市，忽然传来一声狗叫声，和风过后，绿荫忽然处飘来一股狗尿的气味亦或是干净整洁的人行道上，忽然见到一堆狗粪，那将会是怎样的心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