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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家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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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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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猪

赤水人一直喜欢吃猪肉。过去,喂猪(养猪)不光能解决一家人全年吃肉吃油的问题,而且是农村家庭的主要经济来源,因此每家每户年年都要喂猪。不光是喂来当年吃,还要喂替槽(次年出栏的猪),所以一喂就是好几个(头)。

喂猪,得先考虑猪的生活条件。在广大农村,通常把猪喂在猪圈里。过去,猪圈多由竹木合围而成,一般为长和宽各2米、高约1米的长方体;圈板(底面)多由木板做成,木板之间留有适当缝隙,以便收拾猪在生活过程中产生的粪便、食物残渣等垃圾。为了方便猪的进出,每张圈须配上圈门。这样的圈简单易制作,不用请技术工人。但返修率高,需要经常进行检修,只适合短期内使用。

猪,毕竟是一种要吃、要睡、要拉屎尿的动物。这些条件全部被智慧的人们落实在一张圈里。过去,为了解决猪的吃食问题,人们喂猪多用木槽,惯称为猪槽槽。为了更科学地利用好有限的空间,一般将猪槽槽放在圈门一方。至于猪的睡觉和拉屎尿,则分在圈板两边,一边干燥用于睡觉,另一边潮湿用于拉屎拉尿。

喂猪是一个长期的系统工程。仅仅卫生来讲,时间一长,圈里的屎尿就多,需要靠人工来打扫。为了不污染环境,人们在圈的下方先建好粪坑,用来集中喂猪过程中产生的屎尿。最开始的粪坑,实际上就是一个土坑,人们习惯将它称为茅厕(音sī)。当然,人们也经常在茅厕上解手(拉屎尿),所以茅厕实际上就是一个人畜共用的粪坑。积蓄起来的粪便,是种菜种粮的天然优质肥料,因此农村有“积粪就是积粮”的说法。

随着社会的发展,为了满足家庭长期喂猪的愿望,大多数农户聘请石匠将猪圈全部改造成石材,连粪坑、猪槽槽也改成了石材。改革开放后,人们在改造居所的同时,将圈舍改造成了砖混结构。

有了圈,还要考虑猪种来源。过去,赤水农村主要喂养本地猪种,来源于农户之间的相互调剂。个别农户为了满足邻里对猪种的需求,家里专门喂养母猪(惯称为草猪)。有人喂母猪,就有人喂公猪(称为牙猪)。不管是草猪,还是牙猪,都不能阉割,阉割了的猪叫单身猪。

当母猪喂到一定阶段就会发情,即为最佳交配时间。如果错过了这次发情期,就得等到下一次。母猪在发情期间,表现出躁动不安,在圈舍内来回走动、叫唤,甚至不吃食。同时卵巢会分泌激素引起阴部红肿,常见于肛门处。人们看见这种情况,经常隐晦地说“桃子红了”。

喂母猪的人看见这个情况,就会主动告知喂公猪的老板,让其将公猪吆(赶)到家里实施交配。当完成交配任务后,因为母猪下崽后会产生一定预期的经济效益,所以会向公猪的主人支付一定费用。

母猪受孕后,经过主人一百一十多天的细心照料,就会产下一窝(群)小猪儿(崽)。这个时候,不管是对母猪还是对小猪儿的照料,都得格外小心。

我们家小时候就喂过母猪,当时母猪下(产)猪儿的情况我还记忆犹新。那天晚上天气冷飕飕的,听说母猪下猪儿了,我就跑进猪圈屋里去看。只见妈妈把母猪刚产下的一个个猪儿从圈里捉起来,放在装有干谷草的箩篼里。

我好奇地问为什么要这样做?妈妈解释道:“天气冷,小猪儿在圈里容易被冷死,并且猪儿还走不得,母猪翻身的时候,容易榨(压)到它。”我这才理解了妈妈的用苦良心。

刚刚生下来的猪儿,还没有奶奶(奶水)吃,却又不能完全吃食。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妈妈将大米用磨子推(磨)细来喂小猪儿。至于母猪的待遇,自然比平时要好,也会吃上诸如苞谷稀饭之类的精粮。对于猪来说,简直就是一种高规格的待遇了。

经过精心照料的小猪儿,两三天就能走动了,此时猪妈妈的奶奶丰盈起来。于是,妈妈把小猪儿送回到猪妈妈身边。小猪儿理所当然地吃上了猪妈妈的奶奶。小猪儿吃奶时,母猪静静地躺在圈板上,当起幸福的妈妈。猪儿们则整齐地一字排开,每个猪儿嘴里都含着一个奶嘴,享受着母乳的甘甜。

猪儿吃奶期间,主人家一般不让带有钥匙、别针等铁器的人,特别是孕妇、心厚(贪心)的外人进入猪圈屋。其中的原因,妈妈告诉了我:“怕外人把猪奶奶带走了!”我反问道:“被带走了怎么办呢?”“如果奶奶被带走了,就要到他家里去讨米回来推浆给母猪吃才能恢复。”这个现象和解决办法是真是假,我却没有去论证过。

随着猪儿的长大,对奶水的需求量也逐步增加,所以大约半个月,就要给小猪儿准备一些稀饭,慢慢过渡到完全吃食。因为猪儿吃奶时间过长,会影响母猪下一窝的生产。

在农村,喂母猪的目的主要是为了卖猪儿,以增加家庭经济收入。因此在小猪儿成长过程中,周围有购买意象的邻居就会提前来办交涉(预定)。

经过三四个月的喂养,猪儿长到了二十多斤,主人家就提前看好期会(日子),通知办了交涉的老板来捉(买)猪儿。过去,捉猪儿一般安排在早上。为了将猪儿套住以免在半路跑脱(逃走),在捉猪儿前,买猪老板提前来到主人家,用干谷草搓一根足够长的谷草索索。

捉猪儿这天,贤惠的主人家都会准备好早饭用以招待买猪老板。老板们吃过早饭,钻进猪圈屋去捉自己满意的猪儿。这种好几个老板集中在一起捉猪儿的方式,叫捉窝子猪儿。

过去的猪圈都是比较矮小的偏偏(矮房子),十多个猪儿看见几个陌生人进来,吓得满屋子乱窜。老板们趁着猪儿们的慌乱,随手抓起一个泡子(个头大)猪儿,然后将猪儿提起来,盯住它的肚皮、脚蹄等部位仔细观察一番,满意了才拽出猪圈屋。再用事先准备好的谷草索索将猪儿五花大绑,然后称重付钱。

捉猪儿是农村一种常见的交易。既然是交易,就得图个双方吉利。对于捉猪儿老板来说,是一项工程的开始,猪儿就是全家人的希望,期待着它能够给全家带来好的财运。因此,通常把猪儿叫着大财,捉猪儿也叫买大财。

对于卖猪老板来说,几个月的艰辛,终于变成了钞票,为整个家庭增加了经济收入,这是一件无比高兴的事。卖猪儿,实际上是给它找了个新主子。当然,卖猪老板也希望新主子一帆风顺,这样自己才有更多回头客。所以在成交的那一刻,都会对猪儿说一些吉利的话。

不过,我却为此差点遭了一顿打。有一次,我去约二伯伯家的家浪二哥读书,伯娘正好在他家里捉猪儿。过秤之后,二伯伯就对着猪儿表达自己的期望:“你找了一个好主人,肯吃又肯长哈!”我听了二伯伯的话,补了一个二钱(说俏皮的话):“不吃又不长哈!”伯娘听到我的话,气得破口大骂:“你这个遭刀娃!”说着就要打我,我吓得撒腿就跑。从此以后,我知道任何事情都不能在关键时候乱开玩笑了。

别看简单的捉猪儿,这里面还真有一套学问。猪儿捉得好,则长得又快又大;选得不好,光吃粮食不着肉(长肉)。关于这一点,前几天我请教了昌全伯伯,他说捉猪儿要看奶奶(奶子),奶奶要隔得稀、隔得开、奶头向外,这种猪儿个子才长得大。另外,嘴大的猪儿吃得,自然就着肉。

我又问:“捉猪儿有忌讳没得?”他说捉猪儿最怕捉到五爪猪,如果背上有两个旋(螺旋形猪毛)叫天五爪,脚趾是五个趾头的猪叫地五爪。谁喂了五爪猪,家里就不利皮(顺利),甚至会遭遇灾祸,所以连厨子(屠夫)都不愿意杀,除非老板给厨子挂红(拿喜钱)。

我都快五十岁了,从来没有看见过五爪猪。不过,却有一个五爪鸡的故事经历。记得还是我在新店小学工作的时候,一位同事说他的亲家母送他一只大叫鸡(公鸡),叫我过去分享。他是农村人,从小就知道遇到五爪猪是极为不利的征兆。当他拿着刀正准备杀这只叫鸡时,发现它是五个爪子,吓得他马上扔掉菜刀,提着鸡就往菜市场跑,跟活禽店老板换了一只饲料鸡回家去。当我们知道情况后,告诉他鸡原本只有四个爪子,一年以上的鸡才能长出与爪子差不多长的脚趾。这是一个常识,却成了在我们几个人之间流传很久的笑话。

过去,绝大多数农户每年都要喂猪,一般情况下小猪儿是不愁卖不出去的。不过也有例外,记得有一年,我们家的母猪争气(争光),两窝猪儿都下了十几个。其中一窝猪儿就卖剩了三四个,如果全部留下来自己喂,一是没有足够的猪圈,二是没有充足的粮食。所以,大人们带着我们把猪儿背到复兴场上去卖。

猪,毕竟是要拉屎拉尿的,处理得不好就会影响环境卫生。在集镇上肯定不允许乱拉乱扔的,所以在复兴场上有一个专门从事猪儿交易的市场。我们把猪儿装在背篼里,摆在市场的一个角落里等待着别人来买。

当有人前来询问,大人们就将手伸进围帕里比手指姆。只听他们说这个数的亘(整)、这个数的零,至于他们比哪个指姆,比几个指姆,代表什么意思,只有大人们才知道。如果任何一方不满意,就听见他们说:“这个硬是不得行。”意味着这单交易失败了。如果听到大人说:“恭喜你,猪儿买回去长三百斤!”意味着一个猪儿就这样被卖出去了。

小的时候,我经常到丙安、旺隆去赶场,发现这些集镇都有猪儿交易市场。在这些市场上,往往就有一个人一会儿对着卖猪的人说,一会儿对着买猪的人讲,最终让双方的交易达成。人们习惯称这种人为猪牙子,实际上就是专门从事猪儿交易的中介人。

猪牙子为了承揽更多的生意,经常打听哪家喂有母猪,哪家什么时候下了猪儿,甚至下了几个都了如指掌。他打听了这些信息,便会亲自上门,现场确认后承包整窝猪儿的售卖问题。猪牙子一般是本地人,与主人家不是亲就是友,主人家看在这个情面上,同时也为了省事省力,往往会选择承包售卖的方式。猪牙子在走村串户的过程中,同时关注与肥猪(成年猪)相关的其他信息,哪家有肥猪要卖,大约有多重,什么时候要出栏都打听得一清二楚。打听这些信息的目的,主要给刀儿匠(杀猪卖的)透露,以便自己顺便找个单碗儿钱(信息费)。从某种意义上讲,猪牙子就是猪偏耳。

猪牙子随时关注市场行情变化,一是关注价格变化,二是关注疫情变化,三是关注供需变化,随时为自己的经营作调整。所以,猪牙子也是猪儿市场的分析师。当本地猪儿供小于需时,他就会从外地引进猪儿,搞长途贩运,那时没有汽车,就靠人工吆,猪牙子们买30至50斤的架架猪(半成年猪),三五几十头一起“吆稍猪”(稍,即群)。一群猪由两三个人吆,一个人走在猪群前面,提一个竹篾篼篼,里面装些苞谷,边走边摇,竹篼就窸窸窣窣地响,还“诺、诺、诺、诺”地逗。后面一个人用响杆(一头破成几块的竹竿)吆,不准猪去糟蹋路边的庄稼、蔬菜。到了空地,让猪去拱些蚯蚓、小虫子、小草、树叶来吃。他们边走边卖,吆到家里所剩无几。卖剩的猪,有病的自己搞些药来医,喂段时间就长出了“人材”(皮毛好),再弄到市场上去卖。

随着社会的发展,“吆稍猪”这一现象逐步远离了人们的生活。但是猪牙子这一职业仍然存在。我有一个同学姓陆,就是专门做猪儿生意的,因此人们习惯称他为陆猪儿。他经常活动在川南黔北一带经营猪儿,是一个现实版的猪牙子。只要有人需要,他一车就把猪儿给你送到家。正因为如此高效,再加上现代城镇管理的要求,无论在赤水市区还是各个乡场,再也看不见原来的猪儿市场了。只不过现在的猪儿不是以前的二三十斤了,一般都在八九十斤左右。

对于喂猪的人来说,买了猪儿就要努力把它喂好,将来才有好的收益。刚买回来的猪儿,一般不是从圈的上方放进去,而是从圈门吆进去,同时说一些吉利的话语来封正(预祝)。

记得小时候,爸爸从伯伯家买回来一个猪儿。只见他把猪儿抱到猪圈门口,将它的头对准圈内,再在屁股上用力一拍,猪儿便顺势进入了猪圈。同时,爸爸口头念道:“上圈去,长八百斤!”接着,用木块将圈门封好。

猪儿进了圈,它们的日常起居等后续管理,也是一个需要人们长期引导的过程。记得小时候,家里买了两个猪儿,关在同一张圈里。每天都看见妈妈拿着一根响杆,站在猪圈旁一边吆圈里的猪儿,一边对着猪儿命令道:“这边去睡,这边去睡!”猪儿们也许听不懂妈妈说的话,但在她一次一次的引导下,它们逐步养成了自己的习惯,知道在什么地方睡觉,什么地方拉屎拉尿。实际上,这是动物的一种习惯性条件反射。

喂猪,还有一个必备条件就是粮食,这个条件关系着整个家庭喂猪的数量。红苕具有催肥的普遍作用,吃了红苕的猪长得越来越快。所以在赤水农村,每家每户都种了大片大片的红苕。种红苕,实际上就是为猪集中备料的过程。如果备得多就可以多喂几个,备得少则只能少喂点。

到了秋冬季节,遇到晴好天气,人们就抓紧时间挖红苕。挖红苕之前,得将苕藤割起来,一大回(背)一大回地背回家,宰(砍)细之后用来喂猪。因此习惯性地把这一过程称为宰猪草。

因为几大片苕藤集中在一起,就像一个个小山丘。如果不抓紧处理就会烂掉,可是一家人在短时间内又宰不完,所以就需要集中更多的人来帮忙宰。白天大家都忙着干活路,所以一般情况下把宰猪草的时间安排在晚饭过后。

宰猪草的时候,大家坐成一排,每人拿一把菜刀,一边宰一边吹嗑子(摆龙门阵)拉家常。直到全部宰完,一看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一两个小时。然后经过简单收拾,人们打着火篙(火把)嘻嘻哈哈地就回家去了。

宰猪草是过去的一种原始的集体劳动。同时,也遵循礼尚往来法则,今天我家宰猪草,你们几家来帮我;明天你家宰猪草,我们几家来帮你。但这又不同于换活路,你家劳力多,我家宰猪草你家来三个;我家劳力少,你家宰猪草我家只来得到一个,大家对这种情况是不计较的。因此宰猪草就是邻里之间发自内心的互帮互助,是淳朴民风的具体体现,也是农村人共同所有的精神品质。

宰细的猪草,短时间是吃不完的,于是人们想办法把它保存起来。记得小时候,我家右侧的空地里一直有两个大土坑,我们称为猪草坑坑。每年宰完猪草的第二天,爸爸就会将它们重新整理出来,再在侧壁垫上芭蕉叶或者废弃的薄膜。然后,我们把宰细的猪草倒在里面踩紧,覆上泥巴压紧,待到猪草紧张时,挖出来喂猪。如果遇到天气晴好,有时也将它晒成干猪草。后来,我们的住房改造成了石砖房,也顺便用石块把这两个猪草坑改用成了石料。

苕藤处理好了,还得抓住好天气把地里的红苕抢挖回来。挖红苕是一个体力活儿,且工序较多,因此一家人全员参与。记得小时候,到了挖红苕的季节,爸爸妈妈很早就出工,将红苕挖起来晒在土里。我和三哥放了学吃过午饭,背着背篼就赶快到地里去抹红苕(给红苕去泥)。

抹好的红苕得分类堆放,锄口儿(挖坏的)放在一起以便短期内喂猪,根根儿(个小且完好的)放在一起待用,个大的放在一起以便长期保存。一般情况下,先抹上午挖的,因为晒了一晌午的红苕好抹一些,且抹得干净。抹红苕时,背篼不能隔得太远,否则就会将红苕撞坏。

每次抹满一背篼红苕,就由劳力大而跑得快的三哥背回家。爸爸一直挖呀挖呀挖,我和妈妈继续抹呀抹呀抹。当三哥回到地里,我们又抹了满满一背篼,又该三哥起程回家了。这样的农活儿,每年差不多都要一二十天,有时还要干个把月。

背回家的红苕,先将容易烂(坏)的锄口儿喂猪,再喂根根儿,最后才喂大红苕。为了防止大红苕坏掉,挖红苕时就将它倒在灶房楼上,长期利用煮饭的烟火以防红苕受寒坏掉。

红苕的数量毕竟是有限的,所以平时就得找一些菜叶子、芭蕉杆之类的来兼(和)着喂猪。猪,是一种好招呼的动物,在最缺猪草的季节,连野草都吃。记得有几年,周围的猪草被打(割)完了,我们不得不背着背篼到对面山上的灯盏窝、燕儿窝、猪儿石、筲箕湾、倒流水等地去打猪草。说是猪草,不过是酸菜杆儿、偏刀草、水麻叶、狗尾草之类的野草。我们把它背回来宰细后,掺上潲水煮熟,和上一瓢米糠,便舀去喂猪了。要是大雪封天,有时还要到坝区去找(要)猪草。我们家就曾经到山背面的南坳田去找过芭蕉杆。

喂猪是一种费时又费力的活路。如果是喂小猪儿,每天要喂三四顿;喂大猪最少也要两顿。所以只要是喂了猪的家庭,一年四季都有忙不完的活路,并且别想全家人都出门。

过去喂猪,每一顿都要将所有粮食煮熟后才舀去喂,所以对柴火的消耗量非常大。记得小时候,我们每天放了学的主要任务就是拣柴。那个时候,一个家庭至少都喂了两个猪,多的家庭有十来个。猪喂得多,拣柴的人自然就多,每天都是一稍稍(一群群)上山,然后一稍稍背着柴回来,闹热得很。

过去养猪,受猪种、粮食、养殖技术等条件的影响,效率较低,大约一年多两年才能够达到国家规定的一百三十斤的出栏标准。要想喂到二百多斤,最少也要两年。如果哪家哪户喂了一个大猪,周围的群众一定赞不绝口。记得当时新店有个农户杀了一个三百二十五斤重的猪,轰动了几沟几坝,成为人们多年喂猪的标准。

喂猪,不光是个体家庭在喂,有时候单位也在喂。大集体时期,国家提倡搞集体经济,加上家庭粮食紧张,农户个体喂猪较少。但集体喂猪现象普遍,各个生产大队、生产小队都建得有猪场,集体安排劳动力喂猪,所得收益归集体所有。后因八十年代的单干(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而逐步解体,取而代之的是个体户养殖。

九十年代中后期,国家提倡集约化养殖,修建砖混结构的圈舍。与此同时,普遍推广斯格猪、荣昌猪、桃园猪、杜洛克等二元杂交、三元杂交系列良种猪。普遍使用配方饲料,改变养殖技术,生产效率提高,大约四个月就可出栏,体重却能达到三百多斤,满足了城乡居民对猪肉的需求。

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人们的家庭经济收入不再是传统的种养殖业。许多青壮年纷纷外出打工找钱,不但解决了家庭日常开支,还使整个家庭逐步富裕起来。于是,人们逐步放弃了喂猪挣钱的经营模式,甚至个别农户认为喂猪不如找钱买肉吃。

但是,人们发现从市场上买回来的肉,不管怎样加工,始终没有自己喂的香。于是,大部分农村人还是坚持每年喂一两个过年猪,完全是满足自家吃,为的就是坚守当初的味道。

2025年1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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