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

虚子骑着摩托车，带着梅花，依着灰白色的水泥路，往镇子上去。一路上，虚子的脑子里，满是回忆。

回忆把虚子拉到了多年前的那个夏天。

那天，梅花忽然喊了虚子，去玉米地里，给他帮忙背猪草。

虚子就跟着梅花去了，心里感到惊异，也感到特别激动，心怦怦乱跳。

梅花背着篮子，走在前边，出了村庄，依着小路，往山野里走去。

路外，小路，被茂盛的青草掩盖着，路外，是流淌的河水，路里，是田地，田地里的玉米，长出了顶花，叶子也长的老长，秸秆上，长出了玉米棒子，玉米棒子上，长着红色的胡子，特别的可爱。

梅花竖着辫子，一走，辫子就在脑袋后边晃悠。梅花的身上，一阵阵漂亮女孩子身上，特有的香味，嗅着，虚子感到陶醉。

天空碧蓝，阳光炽热，群山绿的臃肿，蝉在死命的叫，村庄里的日子，显得漫长，而幽静。

没有走多远，梅花就走进一片玉米地里，虚子跟了进去。

玉米的叶子，互相挨着，玉米地里，格外的幽深，渐渐的进入玉米地深处，宛若进入森林里，幽深，而阴凉。

梅花就在玉米地里站定，回头冲虚子微微一笑，就俯下身子，开始割地上的猪草。

梅花的微笑，那明净，而炽热的眼睛，让虚子的心里一颤，瞬间，腾起了烈焰，暖流瞬间涌遍全身。

虚子也蹲在梅花的身旁，帮梅花割猪草。

草清新的香味，包围了两人，梅花身上，飘来的特有的香味，让虚子陶醉。

蝉在鸣叫，玉米地里没有任何人，在这里，远离了人的声音，满是自然的幽静，宛若在一个天然屏障阻隔出来的温馨的屋子里。

梅花的眉毛很浓，眼睛乌黑，幽深。嘴巴小巧，脸白里透红，脸上有细密的绒毛，胸部，就像灌满了浆的稻子，身上有美丽的线条。

虚子就这样看着梅花，闻着青草的清新的香味，和梅花身上飘来的香味。梅花附身，静静的割猪草，偶尔抬头看一眼虚子，眼睛里，满是柔情。

虚子宛若感到走进梦中，身子就缥缈起来，控制不住自己，依着梅花，抱着梅花，梅花一直没有拒绝，那样依顺，和虚子倒在了玉米地里。

青草的气息，梅花身上的香味，包围了虚子。

虚子宛若在梦里，身子就逐渐的轻盈起来，飞翔起来，飞到了梦境里，获得了想要的幸福。

许久，许久，从幸福的高空，缓缓的落入到现实的地面，虚子看到了梅花那个隐秘的地方，流出的殷红的血，就像盛开的梅花。虚子知道，梅花把什么给了她了，女孩子最洁净的身子，纯净的情感。

虚子感到很激动，可是什么没有带什么东西，激动和慌乱中，就把衣兜白色的口袋，扯了出来，给梅花擦干净了那个地方，白色的布上，落下了梅花殷红，洁净，处子的血，也像盛开了的梅花。虚子就庄重的把白布，装进上衣的口袋里。

梅花很是娇羞，脸上飞上了红晕。可是，眼睛里满是柔情，脸上满是微笑，没有愤恨，后悔，而也是一种陶醉在幸福中的快乐，是幸福之后，完成了一件心愿一样的轻松。

各自默默穿了衣服，虚子就依着梅花，一只手搂着梅花，坐在玉米地里。

透过玉米顶子，看到头上的天，依旧那样的碧蓝，太阳明净而炽热，光点子从玉米叶子的缝隙落进来，在玉米地里跳跃，玉米地里，依旧是那样的幽静。青草散发着清香，梅花身上，也飘散出醉人的香味。

蝉在鸣叫，静默了好一会儿，虚子忽然问梅花，梅花，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沉默了一会儿，梅花缓缓的说，是因为，儿时你给我的一个馒头。

虚子的心里，一惊，一热，就走进了回忆。

虚子的记忆，一下拉回到多少年前。那时，他还小，还没有去学校里读书，在村庄里，无忧无虑的玩耍。

一天，他在村庄里玩，看到村庄里，一家人门前，有个小女孩在哭，虚子知道，这个小女孩叫梅花。

到了跟前，虚子看到梅花哭的很伤心，就问她怎么了？

梅花告诉虚子，她爸妈去地里干活了，她不能进门，肚子也好饿。

虚子看着梅花家，关闭的门，看着梅花哭的伤心的样子，知道梅花说的是真的。

就对梅花说，你等会儿，我去给你找吃的。

虚子就跑回家，在灶房里，找到了一个馒头，拿去给了梅花。

梅花接过了馒头，小口的吃着，不再哭泣，脸上有了微笑，那还挂在脸上的泪水，格外的晶莹。

梅花看着虚子，眼睛里，满是对虚子感激的目光。

虚子看着梅花不饿了，不哭了，就对梅花说，你吃了馒头，等会儿，你爸妈就回来了，就可以回家了。

梅花点了点头。

虚子就离开了梅花，依旧去村庄里玩，遇到了伙伴，就和伙伴在一块玩了。

在和伙伴玩耍的快乐中，很快就把给梅花找馒头吃的事情忘却了。

虚子和伙伴，在村庄里没有玩多久，就去村庄的学校里，上学了。

在逐渐的适应了学校的生活，就喜欢上了上学，每天早晨背着书包，跟着村庄里的伙伴一块，去学校里上学。一天在学校里，上课，下课。上课，从课本上，老师的嘴里，能学到许多在村庄里，学不到的知识，开阔了虚子的眼睛，和心灵。下课了，和同学在一块追逐，打闹，做游戏，很是快乐。放学了，背着书包，和同学很是悠然的往回走，边走边唱歌，背学过的课文，边往回走，那声音在山间飘荡。

虚子上了几年的学，从乡里毕业后，就回到了家里。因为去镇子读书路远，也因为家里供不起，虚子回到了家里，开始学着做各种的活儿。

梦想从高空，一点点的落到了地面，虚子渐渐的，也接受了现实，喜欢上了和父母一样，依靠土地，天亮起来，吃饭干活，天黑了睡觉。

几年以后，虚子就学会了干各种的活儿，也适应和喜欢上了村庄里的生活，把上学时的梦，给梅花馒头的事情都在心里淡忘了。

梅花比虚子小一些，在村庄里无忧无虑玩了几年，也就和虚子一样，背着书包去村庄的学校里念书，脑子里有了梦想，而最后，读了几年书，又回到了家里，梦想从高空落在现实的地面，也就接受了现实，跟着母亲学着做一些家务，没有几年，学会了做饭，洗衣服。割猪草，喂猪。收拾屋子里外。是一个勤劳，能干的女孩子了，也一样忘却了上学时，脑子里的梦想，接受和喜欢了村子里的生活。

在虚子给了梅花的之后，他们虽然时常在村庄里遇到，却没有多在一块儿说话，玩耍，因为虚子大些，梅花小些，一个是男孩子，一个是女孩子，玩不到一块。而后来，随着虚子去上学，更没有多少时间在一块玩了。再后来，梅花去上学时，虚子已经从学校里回来了，已经接受现实，开始干各种活儿。虚子和梅花，各自走上了各自的人生到路，是虽然相似，却是在不同路途上的人，就无法再在一块说话，玩了。

虚子在现实生活中，成为了一个能干各种活儿的好手，能脚踏土地开始生活，已经长成一个小伙子了，一头乌黑的头发，个子高挑，喉结突出，散发着青春的活力。

梅花成为一个勤快，能干各种活儿的好手时，也长成了一个女孩子，身材苗条，胸部就像小山丘，浑身散发着青春的美丽。

虚子的心里，开始有了对情感的波动，梦想，只是，想过许多女孩子，却没有想到比他小的梅花。

梅花的心里，也有了对情感的萌动，美好的想象，想了许多人，也想过虚子，而最终究竟选择谁，她也不知道，感到迷茫。而在这时，山沟儿外，一个好地方的人，托付了媒人，来家里提亲，父亲和母亲听说了那地方，就说那地方好，是平原，满口答应了。

梅花才知道，她想的那么多的人，都是梦幻，不会走进她的梦中，能走进她的梦中，将来托付她的人生的，将是那个陌生地方，陌生的人。

而就在这时，虚子就那样明亮，而清晰的涌上了梅花的心头。梅花想到了小时候，虚子给他馒头吃的那一幕，回忆起来，竟然是那样的清晰，就像电影一样在脑子里回放，那样感人。

其实，虚子也许是出于无意，本能，给梅花馒头，可是，这事情就一直扎根在梅花的心里，从那天开始，一直未曾忘却，就把虚子记在心头，想着，心里温暖，默默的感激虚子。

可是，虚子比她大，玩不到一块，后来各自先后上学，不能在一块玩，走入生活后，都渐渐大了，就不好意思在一块玩耍了。但是，每当在村庄里，见到虚子的时候，梅花都会想到虚子给她馒头吃，心里就会产生温暖，而感激，深情的看虚子。

只是，虚子无意做出的事情，也一直没有放在心上，也就没有在意梅花对她的眼神，和感激。

梅花的父亲，和母亲去那小伙子的家里看了，回来后很兴奋，说那地方如何的好，小伙子家她条件是如何的好，有楼房，小车，满口答应这门婚事，要梅花嫁给那个小伙子，态度是那样的坚决。

见如此，梅花也就熄灭了内心的幻想，和萌动的情感，做着心理的准备，面对那陌生的地方，陌生的小伙子，和陌生的生活。

在梅花和那小伙子的婚事，已经说好，日益临近，她要离开家里，去那小伙家，跟小伙过日子了。不操办，给梅花父母彩礼，答应一些条件后，就把梅花接走，去那陌生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人生了。梅花的心里，忽然对家乡村庄，父母有无尽的依恋，忽然那样清晰的想到了虚子，想到了虚子小时候给她馒头吃的事情，心里满是温暖，感激，而也感到从此里边村庄，再不能和虚子在一块，有任何的事情，幻想。想着，心里感到欠虚子的情意无法弥补，心里满是歉疚。

于是，在那个夏天，阳光正好的正午，梅花决定借着去玉米地里割猪草，约了虚子一块去。

在把纯净的身子，和内心里对虚子隐约的情感，给了虚子后，梅花的心里，感到是那样的幸福，轻松，然后，就在这幸福，和轻松中，憧憬着去那陌生的地方，和那陌生的人，开始他新的生活，和人生。

虚子从记忆里走出来，拉着梅花的手，看着梅花，对梅花说，那，你跟了我，嫁给我吧！我会干各种活儿，种许多庄稼，让你有吃不完的馒头。

梅花说，不啦！我的爸妈已经答应把我嫁给一个山外边的人了。

虚子放开了拉着梅花的手，梅花起了身，背了篮子，默默的走出玉米地。

虚子静静的呆坐在玉米地里，刚才发生的一切，就像梦。阳光已经在玉米地里跳跃，玉米地里依旧那样幽静，青草散发着浓郁的清新的香味，可是，虚子感到心里，仿佛被掏空了一样，那样苍白，虚空。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想落泪的感觉。

在玉米地里静坐了许久，虚子才内心一片空白的出了玉米地，感到身子，就像一张纸一样轻，风一吹，仿佛就要被吹上天去。

玉米地之后，梅花就深深的落在了虚子的心上。

虚子的心里，满是梅花的样子，满是玉米地里，那像梦里一样的感觉。玉米地里的幽静，跳跃的阳光。草的清新的气息，梅花身上飘散的香味，都那样深深的印在虚子心上，让虚子梦幻，回味。

可是，梅花再不会再和他去玉米地里，梅花也再不会出现在他的面前了。

玉米地之后，没有多久，梅花就听了在她父母的安排下，没有举行什么仪式，那个山沟儿外的人，给了她父母彩礼，满足了一些条件之后，开着车，把梅花拉走了。

那天，看着梅花远去，不知道为什么，虚子的心里，那样的疼，那样的难过，那样的虚空。

梅花走后，虚子的心里，就全部是梅花，对梅花的回忆。

那回忆，不仅仅是玉米地里，而是连带梅花的儿时，一直走来。那些模糊的，或者没有留意的记忆，在心里忽然之间苏醒，而且那样的清晰。

只是，就像梅花再不会出现他的面前，和他去玉米地里一样，那些回忆的情景，再也不会再来。

虚子的心里，就满是梅花的样子。梅花的微笑，梅花那乌黑，纯净的目光，在心里那样的清晰，温暖。玉米地里的情景，就像梦，就像幻一样，让虚子陶醉。

可是，面对现实中，梅花已经跟了山外那个人，离开了家乡村庄，走出了家乡山沟儿，一切都是虚空，这一切的记忆，就像一把匕首一样，刺疼着虚子的心。

直到有一天，虚子在父母的安排下，找了一个无所谓爱，无所谓不爱的女人，有了家庭，有了孩子，背负着家庭，孩子的担子，默默的开始了他的生活，过着了平淡，寂静的日子，梅花在心里，开始淡了下去，玉米地里的情景，虽然有时回忆起来，像梦一样醉人，可是，在背负着现实的生活后，来不及去回味，细想了，也逐渐的尘封，淡了下去。

虚子的女人，很勤快，能干，对虚子特别的好。家里的活儿，地里的活儿，样样能干，把日子过的井井有条。给虚子做饭，洗衣服。还喂的有猪，有鸡。生了个儿子，又白，又胖，特别的可爱。

这一切，都温暖着虚子的内心，让虚子逐渐淡忘过去，淡忘梅花，和玉米地里的一切。

而梅花，自从嫁给了那个山外的人，很少回来，偶尔过年的时候回来，虚子远远的看着，没有和她说什么话，只是看到梅花穿的时髦，而人，还是记忆里的样子，只是，显得有些憔悴，在生活，和流淌的岁月里，就像花儿一样，逐渐的萎落，苍老。

只是梅花的父母，时常去梅花那，回来总是拿好多的东西，在村庄里，夸耀着梅花家里，日子过的好。

时常一晃，就这样匆匆过去了多少年。

梅花在山沟儿外那地方，过着她的为虚子不知道的生活。虚子在家乡，和她的妻子，过着平静，平淡，而又幸福的生活。把过去的许多事情，都忘记的干净，包括梅花，玉米地里的情景。

在现实的生活，和流淌的岁月里，给虚子的脸上，增添了皱纹，身体上增添了岁月的痕迹，性格，也变得柔软，而平和，就那样与家人相伴，过着日子，家里房屋翻修了，添置了各种电器，家居，还买了摩托车，小日子在平静中，过的平淡，幸福。

而就在这时，梅花忽然回来了。

一天，就径自找到了虚子，对虚子说，我要去镇子上，有点儿事情，送送我吧！

虚子一惊，一怔，有些意外。一旁的妻子就对虚子说，你就送送吧！都一个村庄的，能帮到人就帮吧！

虚子就去骑了摩托，送梅花去镇子上了。

虚子带着梅花，依着从家乡村庄，通往镇子的路而去。

以前这是坑洼的泥土路，现在修了水泥路，虽然狭窄，但是，路平整，虚子带着梅花，平稳的往山沟儿外的镇子驶去。

风掠起了虚子的头发，梅花紧紧贴着虚子的后背，让虚子感到了她的体温，和呼出的气息。

那些尘封在岁月里的往事，一下在虚子的心里，猛然间揭开，变得那样的清晰。给梅花馒头，玉米地里那情景，梅花样子，在心里那样的清晰，那样的美好，让虚子激动，温暖。感到那一切都在梦里一样。

一路默默的，虚子双眼盯着前方，双手紧紧的握着车把，稳稳的骑着摩托车

头上的天，碧蓝，碧蓝的，两边的群山，静静的立着。河水，默默的流淌。这是家乡的天空，山水，一切都是记忆里的样子。

虚子的心里，涌动着各种滋味，没有去欣赏身旁熟悉的景色，带着梅花，一路穿过村庄，无人的山野，在翻越了一条小山粱后，驶出了家乡的山沟儿。

在下了山梁后，梅花忽然对虚子说，不去镇子。让虚子骑着摩托，往镇子相反的一个方向走去，走了没有多远，在一条沟儿口，让虚子听了摩托车，冲虚子微笑着，深情的看着虚子，对虚子说，我们进沟儿里坐坐吧！我想静静，有些话想和你说说。

虚子停了摩托，梅花下了摩托，深情的看了虚子，冲虚子微笑了一个，就往沟儿里去。虚子跟在梅花身后，心里怦怦跳着，往沟儿去。

这是秋天的季节，头上的天，变得高远，阳光暖暖的，云淡淡的，群山，变得深绿了，颜色逐渐的驳杂起来。地上的小草，逐渐的枯死，地面上，落着枯枝败叶。

虚子跟着梅花，踩着枯死的草，和败叶，往沟儿里去。

进入沟儿老远，看不见路了。梅花就停了下来，在一个平坦的地方，坐了下来。身旁，是高大的树木，有流淌的小溪，溪水叮叮咚咚的，鸟儿在鸣叫，沟儿里很是幽静。让虚子一下想到了多少年前，那夏天里，玉米地里一样的情景。虚子的心里，就慌乱的跳着，那沉寂多年的内心，仿佛燃烧起烈火，瞬间激动起来，那暖流，涌边全身，让虚子感到仿佛走进梦里，开始激动起来，感到缥缈起来。

梅花看着虚子，微笑着，目光深情而炽热，宛若多少年前，玉米地里的情景。

虚子无法控制自己，仿佛走进梦里，身体开始缥缈，一把搂住梅花，梅花那样柔顺的依从着虚子，倒在了地上。草那样柔软，散发着成熟的气息。鸟儿鸣叫的越发欢快，溪水叮叮咚咚。

在那瞬间，虚子找到了玉米地里，一样缥缈，而幸福的感觉。

许久，许久，从那样的感觉里，清醒过来。从那缥缈的高空，落入到了地面，心里，开始平静下来。

穿了衣服，梅花依偎着虚子，开始哭泣。

虚子不知道怎样的，给梅花逝去泪水。就在这一瞬间，虚子看到了梅花脸上的斑点，岁月留下的痕迹，眼睛里的哀愁。

那乌黑的头发，小辫子，此时，变得枯黄，散落在肩头。身体，一不成比例。乳房，变得耷拉着，奶头漆黑。那隐秘的地方，也变得干枯，而没有了记忆里的风景。

梅花对虚子说，最初的夜里，他就问过我，为什么没有见红。从那之后，对我就不怎样好。可是，将就着能过。可是，现在，他在外边，有了女人，不回家了。还想着要和我离婚。

说完，梅花有哭泣着。

虚子忽然之间，明白了梅花为什么回来，找他。也明白了梅花眼睛里的哀愁。

虚子不知道怎么办，只感到心里，仿佛被什么刺着，格外的疼。

隔了好一会儿，梅花又对虚子说，给你说这些，也不是要你做什么，或者怎么办。只是想和你在一块呆呆，给你说说这些话。我的事情，是我的事情，我想，总是能想办法过下去的。还是你过的好，和你的女人，孩子在一块过的多么的幸福啊！

虚子感到，梅花虽然在岁月和生活的磨砺下，那份美丽不再，开始变得丑陋，可是，虚子感到，梅花的心灵，却是那样的美。

梅花说，人还是不长大，不结婚，该多好啊！

说完，梅花起身了，往山沟儿外走去，虚子静静的跟在梅花身后。

虽然梅花没有提说玉米地里的事情，可是，玉米地里的情景，在虚子的心里，忽然那样的清晰起来。

虚子知道，就像在玉米地里的情景一样，在这沟儿里的情景，也必将深深的印在虚子的心里，在岁月的流淌里，越来越美好，越来越清晰。

只是，虚子不知道能给梅花做什么，帮助梅花什么。面对梅花，只感到歉疚，感到梅花给予他的太多，欠梅花的也太多，太多的了。

出了沟儿，梅花让虚子骑着摩托，回家乡村庄。

路上，一直沉默，只是，在快到家乡村庄的时候，梅花对虚子说，不要想那么多，不要记住太多。我也不要你帮什么，做什么。好好的跟你的女人，把日子过好，就是最好的了。

第二天，梅花就离开了村庄。

一晃，虚子又多少年没有见过梅花了。也不知道梅花现在过的怎样，怎样的过着。

只是，从那山沟儿回来之后，尽管和妻子过着平静，而幸福的生活，可是，心里，却再没有忘却梅花，反而在岁月的流淌里，梅花在心里，变得越来越清晰，虚子的心里，越来越想梅花，想急了，就偷偷的去那玉米地里，或者去那沟儿里，只是，玉米地依旧，沟儿依旧，却不见了梅花，也找不到记忆的场景，感觉。玉米地里，和沟儿里，那样的死寂，空荡。

虚子就感到，一切就像梦一样，心里感到无比的虚空。

只是，在虚空中，想念梅花，祝愿梅花能过的好。不然的，在虚空中，只感到心里，那样的疼，那样的疼。

打开那块珍藏的白布，上边梅花处子的血，依旧鲜红，像盛开的梅花，能感到瞬间的抚慰，真实。而这盛开的梅花，又往往刺痛虚子的内心。

2017.5.22日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