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气

临近过年的时候，邹子回到了家乡村庄。

邹子是开了高级小车，穿着西服，蹬着皮鞋，带着妻子、孩子回到家乡村庄的。

妻子一样，穿的时尚，头发做了造型，嘴巴抹了口红，脸白皙。孩子也穿着新衣服，头发做了造型，一副城里人的样子。

邹子的家乡，在秦岭山中。家乡这几年，虽然有了变化，通了水泥路，通了电，有了电话，各家把土墙黑瓦的房屋，里外粉白，打了水泥地面，场院也打了水泥地面，村庄变得干净，整洁了。但是，家乡村庄，依旧显得那样的偏僻、闭塞。孩子萌动无知，做着长大的梦想。那些老人，年龄大的人，只知道村庄这样大的天空，对村庄外的事情，虽然时时听说，却感到与自己是那样遥远，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事情。一些人，离开家乡，在外边闯荡，可是，大多没有文化，只能靠双手，下苦力挣钱，大多在一些矿山上，建筑工地，做又苦又脏又累的活儿，虽然走出了家乡山沟儿，逛了地方，开了眼界，可是，内心却依旧在家乡村庄里，一样逼仄。

邹子是读了些书，有点儿文化的人。虽然书读的不多，文化也不高，可是，比起家乡村庄那许多就没有读书，不认识字，仅仅能像蚯蚓爬过一样，写自己的名字；或者最多只在村庄学校读到结束的人，能写自己名字，分清男女厕所，认识钱的人，强的多。

邹子凭借他的一点文化，大脑灵活，内心空灵，能见到什么人，说什么话，遇到什么事情，知道怎样做，就不像家乡村庄的人一样，凭借双手，下苦力生活，他能依靠他的一点文化，和灵魂的头脑、心灵，在城市里，生活下去。

邹子从学校出来不久，母亲就去世了，父亲一个人过着日子，父亲陷入在痛苦里，无暇顾及家里，更顾及不了他。

邹子在家里，待了些日子，干了些日子的农活，后来感到农活太过辛苦，也没有希望，就跟了人，去了外边，来到了省城。

邹子开始去省城，看着省城宽阔的街道，林立的高楼，熙攘的人群，川流不息的车流，感到他是那样的渺小，卑微。看着似乎大的没有边际的城市，感到有些茫然。好的是，他跟着的人，对省城熟悉，很快给他找了个清闲的活儿干着，在一家楼房的顶子上，给放室外大屏幕的广告。一天的工作任务，主要就是盯着室内的电脑，在一定的时候，点击一下，切换一下就行。

邹子有文化，对电脑虽然陌生，可是，经过别人简单的指导，几天后，邹子就会了。每天就在楼顶的小屋子里，盯着电脑，给室外大屏幕放广告。

虽然工资不高，可是，工资轻松，热天太阳晒不着，夏天热不着。不怕吹风，下雨的，很是优裕，让邹子感到喜欢的。

邹子在楼顶上，放广告，放了几年。后来，就被辞了。

随着年龄的增长，邹子待在高楼上的小屋子里，盯着电脑，就让他感到有些孤独、寂寞了。为了排遣寂寞，邹子对电脑已经很是熟悉了，就下载了一些黄片，给室外的大屏幕放广告，他在室内的电脑上，看黄片。可是，一次不小心，点错了按钮，就把他看的黄片，放到了室外的大屏幕上，被市民看到、投诉了。后来，派出所，和其他许多单位，就来单位调查，也调查他。看他年龄不大，批评教育，对单位罚了款。

单位被罚款之后，领导很生气，给他结清了工资，让他走人了。

当初领着邹子来省城的人，已经多年没有联系，去了别的地方，做事情去了。

邹子没有了工作，在省城里，举目无亲，也没有熟悉的人，一下就像没有家的游子了。

邹子恨自己，不该看黄片。

不过，走在城市的街道上，看着街道上，川流不息的车流，人行道上熙攘的人群。看着林立的高楼，纵横交错的街道，再看着一些名胜古迹，邹子才知道这个城市的繁华、热闹，古朴、典雅。而他来城市几年了，竟然没有真正悠然的在城市里逛过，还不知道城市的边际究竟在哪，有多大。也不知道城市里，有多少街道，多少名胜古迹，那热闹，那繁华。就感到，一直在那高楼上放广告，过那与世隔绝的生活，虽然一时的轻松、悠闲，可是，挣不了钱，也没有什么前途的。

邹子也不想回去，在放广告的几年里，有时请假，也回了家乡村庄去，可是，每次回去，都听到村庄里，有老人去世，有女子嫁到山外边，家乡村庄里，山水依旧，却日益的空荡。父亲，也日益苍老，回去，更加的没有前途。

邹子依旧想待在城市里，心里想着，一定要再找到事情做，如果找不到事情，就自己给自己做事情。

邹子手里，攒的有点儿钱，所以，也不急着找事情做，也不去想要做什么事情，就在一个城中村，找了屋子，租住了下来，想先玩一段时间，熟悉这个城市，知道城市的边际，知道城市的样子，知道这个城市，哪些地方有名胜古迹，哪些地方繁华。知道这个城市，最要主要的街道，就像一个人一样，熟悉了它，知道它的模样后，再想着自己能找到什么事情做，或者自己能做什么事情。

租的城中村的房子不贵，房子不大，里边就一张床，放了一台电视。城中村有许多小餐馆，有各种小吃，都不贵。邹子想，他手里的钱，能维持他在这个城市的城中村，居住很长的时间，这让邹子在实业了之后，心里并不慌张，也感到安然。邹子想不到，这个表面繁华的城市里，城中村的房子，饭食竟然那样便宜，想要在这个城市生活下去，其实是那样的容易。

邹子租住的城中村，就在城市中心地带，走出城中村的巷子，不远出，就是一个高楼林立，很是繁华的地方。

邹子夜里，回到城中村的房子里居住，白天，就出去在城市里，没有目的的逛。

逛了一些日子，邹子知道了城市的边际，知道了城市的样子，城市的模样。知道了这个城市里，有哪些名胜古迹。知道了这个城市里，哪些地方热闹。知道了这个城市里，最主要的一些街道，甚至一些巷子，脑子里，也有了印象。也知道了一些有名的，热闹的城中村。

随着对这个城市的渐渐熟悉，邹子忽然感到，在这个城市里，他完全不用去在那高楼上，像被囚禁在笼子里的鸟儿一样，给人放广告屏幕，获得一口饭吃，也不用像家乡那许多没有文化的人，去矿山，或者在城市的建筑工地，挥汗如雨的劳动，挣一点钱，混一点饭吃。他完全可以利用他的一点儿文化，利用他有文化装点的，能遇到什么人说什么话，见到什么事情，知道怎样做的脑袋，混的一口饭吃。

有了这样的想法后，邹子就开始试着找事情做。

邹子开始在他居住的城中村里，给人看守麻将馆，虽然嘈杂，但是，却能接触各色人，每天根据比例提成，收入比在高楼上放广告，强多了。

正在邹子，准备跟着麻将馆老板大干，挣更多钱的时候，麻将馆就被查出，倒闭了。邹子又失业了。

不过，邹子的手头有了钱，心里并不慌张，有吃、有住的，夜里居住在城中村，白天依旧去城里没有目的的游荡。随着对城市渐渐的熟悉了，也怕逛的了，就躺在租住屋子的床上，看电视，日子过的很是悠闲。

过了些日子，在城市里闲逛的时候，又找到了事情做，给一家公司推销食品，根据业绩分成。

这份工作，邹子做了很久，也因为跑业务，跑了许多地方，接触了许多人，就认识了一个女孩子。

女孩子长的很漂亮，邹子和女孩子，很快陷入到了热恋中，他挣的钱，也大把的花在女孩子身上。

可是，到最后，女孩子提出的条件，是要车、要房。邹子挣的钱，都花在了女孩子身上，给女孩子买衣服、吃喝玩乐花光了，哪有钱满足女孩子这些条件。邹子也知道家里的情况，父亲自从母亲去世后，陷入在痛苦里不能自拔，他能自己生活下去，已经不易，哪有钱照顾到他。

女孩子是邹子的初恋，邹子很爱女孩子，不想放弃女孩子，多么想满足女孩子的条件，和女孩子在一块。

别的，邹子也感到没有能借到钱的地方，家乡村庄里的人，都像他家里一样贫穷，哪能一下拿出这么多钱。

在走到绝境，无望的时候，邹子一下想到了两个人。这个人叫玉子，和邹子是一个村庄的人，和邹子还有亲戚关系，在家乡之外的一个村庄里教书。还想到另外一个人，叫林子，也是和邹子住在一个村庄，虽然与邹子没有亲戚关系，但是，自小一块长大，关系一直不错。也在家乡之外，一个单位里工作。

邹子就想，去他们哪能不能借到钱，先不说买车的事情，能借到首付，把房子买了，兴许就能和女孩子在一块。

邹子和女孩子一块，坐了班车，带着希望，先去了玉子的单位。玉子见到邹子，倒很是热情，赶忙弄菜，弄饭招呼，这让邹子感到温暖。可是，在吃了饭之后，邹子向玉子说，他领的女孩子，是他的女朋友，想结婚，就要买房，他现在想买房子，可是钱不够，想借钱的事情。

玉子听后，立刻就阴沉了脸，然后说着他的难处，刚成家不久，妻子又刚生了孩子，手头没有钱。

这让邹子感到失望，温暖的心，一下就冰冷起来。

立刻玉子，邹子又带着希望，去了林子单位。林子在经济单位工作，邹子想，林子念及儿时的情谊，一定会借给他钱的，不行贷款都行。

邹子领着女孩子，带着唯一的希望，赶到了林子单位。林子见到邹子后，像玉子一样的热情，弄了好菜、好酒招待。

饭后，邹子一样向林子说，领的女孩子是女朋友，想结婚，可是要买房子，现在没有钱，想借钱。

林子听后，脸一样阴沉，说他妻子刚生孩子，手头也没有钱。

邹子的心，一点点冰冷。然后说，能不能贷款呢！

林子沉思了一会儿，说，那需要抵押。

邹子没有什么抵押的。其他的也没有办法找到抵押。最后，这希望也破灭了。

邹子带着希望而去，最后，带着失望离开。

回到省城里没有多久，女孩子就和他分手了，邹子陷入到了痛苦里。

而邹子的这次情感，他爱的女孩子，家乡村庄里的人不知道，父亲也不知道，唯一知道的，见过女孩子的，是玉子，林子，可是，他们都没有帮助到他。

邹子痛苦了许久，也辞掉了他推销食品的工作。每天，就待在出租屋里，听着市声，盯着窗外的天空发呆，脑子里，想着女孩子。女孩子的音容笑貌，浮现在眼前，说过的话语，回响在耳边。不过，一切都成了梦一样，再看不到，抓不住了。

邹子直到兜儿里没有了一分钱，交不起房租，吃不起饭了，才不得不走出出租屋，去找工作。

邹子进入了娱乐行业。

邹子每天，就在纸醉金迷中度过，也在与那些放浪、轻浮的女孩子，在放荡、与淫乱中度过。

酒精麻醉了他的肉体，放纵麻醉了他的灵魂。

让邹子的内心，逐渐的麻木，感到无所谓爱，无所谓不爱了，于是，也就不再陷入在情感的泥淖里，痛苦了。他深爱的女孩子，在脑子里，也逐渐的模糊，最后就像烟、像雾一样飘散了。

邹子在这个行业里，干了许多年。直到有一天，他忽然感到，他的青春，伴随着美好的梦想一道，逐渐远去。而他此时，依旧孑然一人。邹子想，再不能这样麻醉的活着了，活得那样的堕落，应该找一份真正的事情做，有个家庭。

其间，邹子回了一趟家乡村庄，看到父亲日益苍老、孤苦。也看到了玉子，林子，都有稳定的工作，固定的收入，也有了家庭、孩子，一副悠闲、从容、傲然的样子。再面对家乡村庄人，对他的不屑，和鄙夷，更坚定了邹子要离开这个行业，做一份真正的事情的决定。然后，也梦想着有家庭、孩子。为自己，也为了让父亲高兴，也让家乡村庄人看得起自己，也让玉子，林子不再小瞧自己。

邹子离开了娱乐行业，没有多久，就找到了一家公司，给销售酒。

邹子凭借他的文化，灵魂的头脑，对人的热情、灵活，在那家公司，一直从销售，做到了区域销售代表。挣的钱，也越来越多。

在跑业务的时候，邹子也认识了各色的人，有政府的官员，也有普通的人员。也就在跑业务的时候，他遇到了此时，成为他妻子的女人。

虽然没有初恋的女孩子长的漂亮，长相普通，可是，人直爽、内心善良，对他不离不弃，尽管邹子手头的钱，还不够在省城里买房子，买车子，女孩子却愿意嫁给他。

邹子就在城市里，租了房子，没有举行任何仪式，去办了证之后，就和女孩子，走到了一块。

邹子和女孩子结婚之后，没有多久，就辞掉了给那家公司，做销售的工作，自己租了房子，开了个酒庄。

邹子利用他以前工作的人际关系，很快打开了市场。又有媒体朋友，来给他做了宣传，一下，邹子就出名了，家乡村庄人，在手机上，看到了他上了电视，就知道邹子是老板，是名人了。

邹子的父亲，也知道邹子在城里混得好了，有了家庭了，人也高兴的合不拢嘴，人一下从妻子去世后的痛苦里，走了出来，眼睛明亮，看到了希望。

邹子就给父亲打了电话，说过年时，要领了妻子，开了车，回家乡村庄过年。

邹子的父亲，就把这事情，说给了家乡村庄的人，然后，就盼望邹子领着妻子，回来过年。村庄里的人，也就在谈论，说邹子过年回来，开了好车，领了妻子，一定风光。

时间过的飞快，一晃就临近过年，邹子就准备，回家乡村庄过年的事情了。

邹子虽然开了酒庄，当了老板，可是，钱基本都投入到了酒庄里，手上并没有多少钱。但是，邹子想到，以前一个人，回家乡时，家里父亲的凄苦，他也在痛苦里，没有混出什么名堂。也想着在痛苦、绝望中，带着唯有的希望，去向玉子和林子借钱时，最后带给他的失望。也想着玉子和林子，回乡过年时，因为有工作，有固定收入，也有了妻子、孩子，得到人的尊重，邹子就想，不管怎样，一定要穿了名牌衣服，开了好车回去，不为什么，只为让父亲高兴起来，看到希望，也只为在玉子和林子，以及家乡村庄人面前，争口气，争回面子，让他们知道，他已经走出痛苦，最落魄的时候，现在有了妻子，事业也有了眉目，在城市里，过的不错。

邹子在过年前，生意不错，不但回本了一些钱，还挣了一些钱，就早早的，给妻子和他买了名牌的衣服，也买了其他一些过年必须的东西，也联系了好车，租下了，到了过年前一天，邹子就开了豪车，带着许多的物品，和妻子一块，往家乡村庄去，准备过年。

妻子听邹子说过家乡，这是第一次去邹子家乡村庄。

几年里，邹子偶尔回去过，不过，都是坐了班车，到了镇子上，又坐了面包车，匆匆回去，又匆匆的走。

父亲在母亲去世后，陷入在痛苦里。他也没有干成什么事情，混出名堂，尤其没有成家，不管穿的如何的时髦，人如何的精神，始终都感到被家乡村庄人，看不起，自己的心里，也感到凄凉。唯一温暖他内心的，是家乡熟悉的山水，村庄里，一些点滴的变化，通了电，修了水泥路，通了自来水，还有了手机塔，各家的房子，里外粉白了，场院也铺了水泥地面，村庄变得干净，整洁了。

邹子开着车，一路翻越秦岭山梁，经过镇子，翻越了一座小山梁，就进入了家乡山沟儿。

看着家乡熟悉的山水，头上的天空，看着沿途的村庄人们，都在忙碌着过年的喜庆、祥和的样子，再看着身旁，穿着名牌衣服的妻子，邹子的心里，格外的甜蜜、骄傲。

沿途，一会儿在无人的山野，一会儿在村庄。村庄里的人，大多认识邹子，也听说了邹子当了老板、结了婚。邹子就停车，给他们打招呼、发烟，他们也对邹子格外热情，一脸微笑，让邹子去家喝水。

邹子就谦让着说，以后来。

面对家乡人的热情，邹子的心里，又多了几分骄傲、自豪。

让邹子更加骄傲、自豪的，是开车回到家乡村庄，直接把豪车停到自己家门前，他下了车，妻子也下了车，父亲一脸微笑，然后，把东西往家里提的时候。

村庄里，就有小孩子喊着，邹子回来了。

也有人，来邹子家门前，看着邹子的豪车，给邹子打着招呼，一脸微笑，格外热情。

这驱散了邹子以前回来，被村庄人看不起，又陷入在痛苦中的那份凄凉。

东西搬回家以后，邹子的妻子，就忙着收拾，邹子就在场院里，和他站在豪车旁，听人们说着这车如何的豪华，也听人说着恭维的话语，心里特别的骄傲、自豪。

就过年了。邹子妻子忙着做饭，邹子起来后，就和父亲一块，忙着贴对联，挂灯笼。

对联贴好了，灯笼挂上了，红红的灯笼和对联下，邹子的家里，显得富有了喜气。

邹子给父亲买了新衣服，他穿着名牌衣服，父亲穿着一样名牌的新衣服，人忽然也变得精神，脸上满是微笑，眼睛里目光变得明亮。

时不时有人到场院里来，看邹子挂的灯笼，贴的红红的对联，再看着邹子停在门前场院里的豪车，穿着的名牌衣服，对邹子格外热情，一脸微笑，说着恭维的话语。

灯笼挂好了，对联贴好了，邹子的妻子过好了早饭。早饭是便饭，随便吃过，邹子的妻子，就忙着做年饭了，邹子和父亲，就去亲人的坟上上坟，烧香、烧纸、放鞭炮。邹子是开着车去的，那豪车驶过村庄，行驶在山野里的灰白色的水泥路上，格外的威风，邹子也感到格外豪迈。

上了坟，回到村庄里的时候，邹子见到了玉子，也见到了林子。邹子主动停车，给他们打招呼，他们虽然也穿了新衣服，也开了车，可是，面对邹子穿的名牌衣服、豪车，顿时那才有的风光，瞬间不见了。

邹子虽然没有提说往事，可是，看着玉子和林子再找寻不见的风光，心里瞬间涌上骄傲、自豪，一种不用言说，而用事实无声倾诉，他现在在城市里，过的不错，混的风光。让邹子感到那样的快意。

下午的时候，在一阵阵的鞭炮声里，村庄人开始吃年夜饭，邹子家，也放了鞭炮，开始吃团年饭。

菜是最好的菜，鸡鸭鱼肉都有。酒是最好的酒，上千块一瓶。门口场院里，停着的豪车，也无声告诉人，邹子家年过的热闹，他现在在城市里，过的不错。

年夜饭吃结束，邹子父亲，在村庄里游荡，给人说着吃的什么菜，喝的什么酒时，让村庄里的人羡慕、咋舌。

吃过了饭，邹子也和妻子一块，在村庄里窜门子，遇到有人聊天，邹子就坐在一块说话，当村庄里的人，说看到邹子上电视了，知道邹子在城市里，开了店，当了老板，都纷纷羡慕。

遇到有人打牌了，邹子就打，邹子下了刨子，掏钱很是豪爽，赢输都显得无所谓。

遇到有小孩子凑到跟前，邹子就跟他们发红包，出手很是大方。

于是，在过年的时候，邹子除了去一些亲戚家走动，也被村庄里，许多人家喊去玩，有他给了红包的孩子家，也有其他的一些人家，只要有人喊他去玩，有孩子的人家，邹子就给红包，没有孩子的人家，邹子就给他们好烟、好酒。

邹子在家乡村庄，过年的时候，天天都有人喊他喝酒，过的特别的风光、红火。

邹子也让妻子弄了菜，然后，喊了村庄的人到家里玩。也喊了玉子和林子。菜都是好菜，酒都是好酒。

酒席间，邹子去给玉子和林子喝酒的时候，给发着好烟，倒着好酒，桌子上的菜，也是好菜，虽然邹子依旧什么都没有说，可是，用举动，无声的告诉了他们一切，让玉子和林子，感到自卑、羞愧。

这一刻，邹子感到是那样的骄傲、自豪。

邹子的年，在骄傲、自豪中，一晃就过结束了，开着车，在村庄人的瞩望中，很是风光的离开。

在路上，邹子想着，过这个年，花了不少的钱，回到城市里，手头要紧张一些日子，也要赶快开店营业，不过，邹子想着过年的热闹，那份喜庆、自豪，想到在玉子和林子，以及家乡人面前争回来的气，感到一切都值得。邹子知道，从这以后，玉子、林子，家乡村庄的人，将不会再小看他。而父亲，也因此获得了生活的希望，目光变得明亮。

2018.3.14日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