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人间

在某一个夜晚，做某一个梦——

掌纹上开出的一朵花

瞳孔里结出的一块冰

一个季节的定义，我们

以看到的事物命名

来之前，我们一无所知

一粒沙子被装进沙漏

世界以我们做标记

拥挤着奔赴，起点和落点

都是偶然

一个春天的概念

是隐匿的花瓣现身枝头

月亮从冷漠走进缠绵

一杯红酒，重新沦陷于朱唇

微醺，是花草忽然而至的

措手不及

站在一朵花前，我在想

是什么吸引了我

在花团锦簇里，没有哪一朵花

特立独行。混在一起的花香

是一杯鸡尾酒，迷人且迷幻

手中的一杯，是随机地端起

随机，是一种因缘

就像我来到这个季节

就像我伫立在这一朵花前

就像我被装入沙漏

在一片懵懂中，被定义时间

那朵花，在瞳孔里结成冰

从柔弱质地里抽出的灵魂

依然是一朵花的形象

只是，它已经不会凋落

也许有一天，我再次想起

它就会在我的生命里

下一场雨

我还是不想醒来。即使

跌落的一刻。那一刻

我不会感知到痛，就像是

一缕炊烟，消散而毫不自知

怅然若失的，只能是

那个正在凝望炊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