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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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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1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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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风

在我的感觉里,秋天的风有着自己的个性,仿佛带着染色、奏乐、吟诗的使命而来。

秋天的风,掀翻了七色彩盒,带来了色彩斑斓的世界。

秋天的风,写意地涂染着五颜六色的颜色。此时,层林尽染,整体一片翠绿的树林的林梢往往被染上了一层浅红色,这是栾树在秋天的风地感染下,开出了独具特色的花的色彩。

还有不少栾树花在秋天的风地催促下,无暇换上俏丽的红妆,便亟不可待,匆匆忙忙地披上了黄色大氅,或者是黄红一体的双色衣衫,略施粉黛,悄然登场亮相。即便这些栾树花行色匆忙,它依然以层次感强、绚丽多姿在风中吸引着我的目光。

银杏树则在秋天的风地吹拂下,情不自禁,告别了青葱时代,而代之以满面苍黄,似乎饱经风霜,历经沧桑。我分明看到,每一枚银杏叶都是一把小巧玲珑的金黄色芭蕉扇。扇柄略微弯曲,叶脉纵横交错,上面的许多细小纹路清晰可见。

小时候,我曾经在秋天的风里,专门来到银杏树下,捡拾起这金黄色的银杏树叶,作为精美的书签,夹在一本又一本的书页里。读书时,翻到夹着金黄银杏叶的这一面时,银杏叶香混着书墨香,沁人心脾,让人不觉沉醉其中。

陶渊明一直喜爱的东篱菊,此时也在秋天的风地抚摸下,开出了五颜六色的花。黄色、紫色、白色的菊花等等,颜色各异,不胜枚举。它们在秋天的风里怒放着,绽开的清一色的花瓣狭长如丝带,薄如蝉翼,吹弹得破。可谓飘逸而不失热烈,轻柔而不失傲然,显示了菊花特立独行、高洁雅致的精神品质。

秋天的风,旋开了音乐唱片,奏响了抑扬顿挫的音符。

秋天的风,按照自己的节奏,一阵阵地吹过了池塘。塘面上,零星地散立着的枯荷也随之发出了声响。荷叶早已失去了盛夏时分的翠绿,变得青黄相接,有的荷叶甚至已经枯败,完全变成了灰色。此时的枯荷在秋天的风地吹动下,吱吱呀呀地唱起了不知名的曲调。

这情景便让我不由地联想到了曹雪芹《红楼梦》里,黛玉唯独喜爱李商隐的这一诗句“留得枯荷听雨声”。想来,对于寄居篱下的黛玉来讲,枯荷在秋天的风声、雨声中,听起来该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池塘里,在目力所及的范围内,野鸭大大小小至少有二十余只。在秋天的风地轻拂下,它们或聚或散,时而潜泳,时而休息,时而兴高采烈地鸣叫着,在塘面上悠然划着水前行。

秋天的风,打开了艺术宝库,塑造了如诗如梦的意境。

秋天的风,吹白了毛茸茸的芦苇穗,也吹乱了轻飘飘的芦苇丛。秋天的风吹皱了一池秋水,也吹散了池中树影。秋天的风,带来了果实累累和丰收的希望,也带来了缠绵悱恻和情感的遐想。秋天的风,也因此竞惹文人墨客为之倾心。

宋代朱敦儒《相见欢》中词句“秋风又到人间,叶珊珊,四望烟波无尽”。写出了词人有感而发,看到秋天的风吹落了树叶,四顾烟波浩淼无尽的苍凉感受。

“西风吹老洞庭波,一夜湘君白发多”。 这一元末诗人唐珙《题龙阳县青草湖》里的诗句,则是描绘了诗人触景生情,由眼中所见秋风吹皱湖波,而产生了湘君一夜愁白头的感触。

清代纳兰容若在《浣溪沙•谁念西风独自凉》写道:“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这一词句抒发了作者独自面对秋风,生发出怀念往昔岁月的伤感之情。

秋天的风仿佛有着神奇的力量,让人不觉沉迷于诗情画意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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