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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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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1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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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州香草随思

寿州香草是古城寿县名闻遐迩的特色产品。古城寿县不仅是国家历史文化名城,而且还是中国书法之乡和中国文学之乡。这里历史悠久,文化氛围浓厚。寿州则是古城寿县的古称。

我以为,寿州香草,让人馨香盈怀。

天下香味有诸般,寿州香草堪奇观。寿州香草的香味独具特色,馥郁悠久。寿州香草这种与众不同、别具一格的香味既不同于香水的浓香,也迥异于自然界中常常可以闻到的各类花香。闻过了寿州香草的香味后,我便将香水的香味和自然界中其他花香等都视之为俗香之列。与之相比,寿州香草的香味当称之为雅香。

我想,我心目中这种尘世的诸多俗香与寿州香草的雅香之别,便如同我国古代音乐中俗乐与雅乐之分一样。寿州香草仿佛雅乐一样,典雅端庄,浑厚凝重,让人听后神清气爽耳暂明,精神也为之一振。尘世的其它俗香则如同俗乐,使人产生“呕哑嘲哳难为听”的感受。

寿州香草的香味醇正雅和,自然持久,让人闻之能够澄心静气,超逸绝尘,产生心灵上的共鸣,情感上的愉悦。而尘世的其他诸多俗香则往往使人心绪繁杂,俗念丛生,自然也就难以脱离俗套。

我还在想,寿州香草的这种雅香,便如同一位可遇而不可求志趣高雅的生平知己。或月白风清时,或篱边竹径中,倘能有幸与之邂逅交谈,俱怀雅兴,心有灵犀,当然便可神采飞扬叙事,酣畅淋漓抒情,从而达到心灵上的契合,雅意上的相通。

由此,我联想到,鲁迅曾经为瞿秋白题写了“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斯世当以同怀视之”的对联,所反映的也应该是这一情趣相投难能可贵的情形吧。

寿州香草,浓缩了忠贞意象。

我以为,香草在我国传统文学中,始终是品性雅致、志向高洁的象征。“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中国文学史上第一位浪漫主义诗人屈原在其不朽篇章《离骚》中,对香草情有独钟,反复歌咏。他在《离骚》中便曾写道:“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

实际上,诗中的“江离”与“辟芷”便均为古代不同的香草名称。才情满腹的屈原以香草自喻,希冀报效楚国,抵御强秦的入侵。却因楚怀王昏聩无能,任用奸佞阿谀小人,不纳屈原忠直谏言,导致屈原报国无门。始终不愿同流合污的屈原,最终毅然自沉汨罗江,以明心志。

香蒲一缕三闾魄,风骨千年五柳章。屈原一生如同香草一样,做到了品德高尚,坚贞不渝。他嫉恶如仇、宁死不屈的崇高品质,也对后世仁人志士产生了积极深远的影响。

我以为,寿州香草也同样具有一种特立独行、忠贞不渝的铮铮风骨。这一点从寿州香草的生长个性便可看出端倪。寿州香草最奇特的地方在于,它唯独生长于古城寿县报恩寺东侧田地里的时候,顺风顺水,郁郁葱葱,枝繁叶茂。每年花期,这里的寿州香草便会散发出阵阵浓馥的芬芳。

但是,只要将寿州香草栽种在古城寿县报恩寺之外的其他任何地方,寿州香草便会出现只生长却无香味、徒有其形而无其实的奇异现象。这一奇特现象已经被当地民间,也包括官方组织实践反复证明。

惟其如此,寿州香草至今仍然无法得以大规模人工栽种,只能蜗居在古城寿县报恩寺以东的狭小区域里生长。个中科学原理尚在进一步探察之中。但是,如果从文学的视野来看,我倒因此一厢情愿地猜测,寿州香草这一看似故土难迁的情形,或许是寿州香草对故国家园的耿耿忠诚与拳拳眷恋之心使然。

寿州香草,还蕴含了乡情传说。

古城寿县曾经是战国时期楚国最后的都城。楚考烈王再三斟酌之后,迁都于寿春古城(即今寿县),并将寿春城命名为郢都,寿春城成为了楚国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历时十九年。古城寿县也因之成为了博大精深、浪漫瑰奇楚文化的积淀地和落幕地。

直到战国晚期,秦国大将王翦、蒙武率领六十万秦军,集合全国之兵力,全力以赴攻打楚国。楚军统帅项燕统军拒秦,兵败自刎。秦军随后乘胜攻破了楚都寿春城,并焚烧了楚王宫殿。

楚宫几何,雄奇瑰丽。可怜一炬,却成焦土。以致于后世曾经在寿县楚国宫殿遗址出土了一件陶器,这一陶器与封土密不可分,且上面有明显的火烧的痕迹。专家据此推测,这应该是秦军攻取楚都寿春城灭楚后,焚烧楚国宫殿时间长久造成的现象。

在战火纷飞之中,寿春城这一楚国最后的都城由昔日繁华的都市变成了千疮百孔的废墟。人们口口相传,当时,在满目疮痍的寿春城,却有一束香草仍然茂密生长,散发馨香。本来便有着香草情结,富有浪漫主义思想的楚人亡国之后,触景生情,望香草油然而生思乡情。

于是,楚人便不约而同地视这一束香草为精神上的寄托。此后,被迫背井离乡的楚人往往便随身携带一支香草,遥寄对故国的思念之情。因此,寿州香草也被当地人称为“离香(乡)草”。

北邙荒冢匆匆客,香草斜阳寂寂书。对于古城寿县人来讲,往事越千年,古人雄图霸业已成梦幻,都付笑谈中。唯有寿州香草历尽岁月沧桑,在斜阳映照下,始终如一地发散着迷人的芳香。

如今,世易时移,寿州香草已经被古城寿县人开发出了各色文旅产品。其中,用寿州香草制作而成的香囊别具一格,芬芳悠长,且寄寓了人们平安吉祥的美好愿望,不仅为当地人青睐有加,而且也深受外地游客喜爱。

寿州香草集雅香、忠贞、乡情于一身,沁人心脾,惹人幽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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