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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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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1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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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李老师

从小学到大学,我最难忘的是高中数学老师李老师。

至今犹记,李老师第一次给我们上数学课时的情形。随着一阵“叮铃铃”的上课铃声响起,只见一位精神抖擞的中年男教师缓步走上了讲台。其时,李老师面带微笑,对我们和颜悦色地说道:“我姓李,是你们的数学老师”。

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我看到,站在讲台上的李老师中等身材,鼻梁上架着一副圈数很深的眼镜,始终面带微笑,一副儒雅风度长者模样,给我一种“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感受,值得我信赖。也正因此,他所讲的每一句话,我都完全相信。

在我的认知里,如果说哪位老师的课堂讲话,对我的影响最为深刻,那就非李老师莫属。李老师接下来的开场白可以说彻底改变了以前我对数学学科的学习态度,所以,也让我直至今天,仍然记忆犹新。

“同学们,没有上课之前,我先提几个生活中的问题,请大家思考。汽车车轮、窨井盖等为什么设计成圆形?黄金分割线为什么是最优美的比例?如果有的同学喜爱踢足球,那么,为什么我们要统计控球率、失误率等数据?也有的同学家里可能饲养了宠物猫,不知你们有没有留心观察,到了冬天,为什么猫睡觉时,喜欢将身体蜷缩成一团?现实生活中,所有这些问题,实际上,都和数学密切相关。这些问题的答案,需要各位同学在学习数学的过程中寻找出来”。李老师微笑着,对我们提出了这些生活中看似寻常的问题,让我不由得陷入了思考之中。

“另外,特别需要强调的是,高中数学课程与初中数学课程虽然有某种程度的关联,但是并不太紧密,所以,如果初中数学没有学扎实的同学,到了高中阶段,完全不用有多余的担心。只要认真听讲,肯定能学好高中数学”。

口中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李老师微笑的面容里,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神态。

这些话语宛如黄钟大吕,字字千钧,在我耳畔回响。我甚至没来由地怀疑李老师是不是事先做了走访,知道我初中阶段数学学得不理想,数学成绩不佳。进入高中阶段,我正在患得患失,经常担心因初中数学基础不扎实,从而影响到接踵而至的高中数学学习。否则,李老师怎么可能未卜先知,知道学生的这些学习上的担心与疑虑。

只不过,我心里知道这种怀疑子虚乌有。我的理解应该是李老师教学经验丰富,且对心理学研究颇深,深谙如我这般刚刚进入高中,可能存在初中数学成绩不佳的思想包袱,所以才会对类似于我的学生及时予以开导。

不知其他同学感受如何,于我而言,李老师的这些话语彻底改变了我对学习数学的态度。初中阶段,我对数学始终怀着畏惧的心态,总是觉得数学很难学,视之为畏途。数学成绩不尽如人意,有时候甚至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现在,李老师的这番话语仿佛猜中了我的心思似的,也完全打消了我对数学的畏惧心态,可谓有的放矢,对症下药。听着李老师微笑着说出的这些话语,我无形之中,渐渐坐直了身体,挺直了腰杆,自我感到逐渐树立了学习数学的信心。

至今,我仍然感谢李老师在微笑之中说出的这番开场白。也许,李老师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的这段开场白,对于一个初中数学基础并不扎实,刚迈进高中大门求学的学生,产生了如此振聋发聩影响深远的作用。

从此,在李老师的微笑中,对于数学,我前所未有地树立了自信心,也前所未有地想着探究数学这门学科的奥秘。爱因斯坦曾经说过:兴趣是最好的老师。说来神奇的是,此后,带着兴趣学习数学的我专心致志听李老师讲课,以前初中时候总觉得诘屈聱牙深奥难懂,甚至一段时间让我畏之如虎的数学知识,现在,到了高中阶段,似乎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在我眼中,此时的数学知识反而变得比较有趣,吸引着我深入探索学习。

对于极少数课堂上未能听懂的知识,我在下课以后,也总是赶紧拦下从讲台上面下来的李老师,恭敬地向李老师请教。在我的课桌前,李老师常常摘下了他那显示高度近视的眼镜,仍然是一如既往地微笑着,耐心地向我讲解。在李老师循循善诱地讲解下,我所遇到的这些数学难题很快便迎刃而解。

在李老师上课的过程中,我感到,李老师性格随和,始终做到了态度和蔼可亲,微笑也就理所当然地成为了他的标志性表情。在我的印象里,李老师对待我们几乎就没有发过火。他总是以微笑包容我们。对于我们这些学生来讲,我始终以为,更多的时候,老师不经意的微笑比严厉的态度,更能起到意想不到的催人奋进的作用。

接下来的数学期中考试中,我竟然以接近满分的成绩,在全年级名列第一。这一成绩对于我来说,同样前所未有。也许正是因为这一优异成绩,此后,李老师让我当上了班级数学课代表。

为此,李老师还在课堂上,如同往常一样地微笑着,把学校奖励的由校印刷厂印制的五本练习册发给了我。望着封面上盖着的带有学校奖励字样的公章,我的内心十分激动。这也是我第一次因为数学成绩突出,得到了学校的奖励。这五本练习本虽然看起来十分朴素简陋,谈不上精致,但是,它在我心里却是精美异常。这些练习册带给了我巨大的精神鼓励,让我继续深入钻研数学知识。

我知道,能够取得这样的数学学习成绩,除了自己微不足道的努力之外,更重要的是,李老师的微笑,李老师善解人意、答疑解惑的开导,才是我能够获此成绩的最主要、最关键的原因。或者说,我始终认为,李老师的微笑和开导,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正是得益于李老师的微笑和开导,我才能够消除曾经的思想误区,信心百倍,兴趣十足,也才得以脱胎换骨,取得了从未有过的优异数学成绩。我常常想:高中阶段,遇到李老师这样优秀且善于开导学生的数学老师,真是我的幸运,我的福祉。

只不过,夺第一难,保第一更难。在此后的数学考试中,我再也未能重续辉煌,没有再取得过数学考试成绩年级第一的荣誉了。虽然如此,相对于自己所学的其他学科来说,我的数学学得依然比较扎实,数学成绩依然较为突出。

正因为如此,班上一位英语成绩极其优秀的同学在课后时间里,经常来到我的座位旁,拿着一时半会做不出来的数学题目,向我询问题目解法。每次我也耐心解答,按步骤给出解题思路和正确答案。同时,我的英语基础相对很薄弱,我也正好借此机会,经常向这位同学请教英语知识。在我看来,这也算是一种学习上的良性互补。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中后期,我终于如愿以偿,考上了大学。其中,数学成绩仍然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只不过,因为当时高一时候分科较早,我又选择了文科,所以,就读了我同样感兴趣的中文系。

四年以后,我在父母地坚持下,回到了家乡古城,在母校当了一名高中语文老师。在同一所学校执教,虽然不是同一个学科教研组,但是,我在校园里与李老师见面的机会仍然很多。这时候,再看到李老师,李老师的鬓角已经多了几丝白发,但是,他微笑的面容始终没有改变,儒雅的气质也始终没有改变。

一次,在与李老师交谈时,我带着由衷的敬意和谢意,提到了他教我高一第一节数学课时的话语对我产生的巨大影响。对此,李老师仍然如往昔一样,和和气气地微笑着,对我说道:开场白是对全班所有学生讲的。你自己的努力很重要。

听了李老师的话语,我想,如果高中阶段,我没有遇到李老师的微笑,没有听到李老师那醍醐灌顶的话语鼓励,我极有可能仍然会像以前一样在数学学习的道路上迷茫畏惧,甚至唉声叹气,裹足不前,无法找到解题的钥匙,当然也就很难学好数学。在我的心里,李老师就是我人生旅途上的优秀导师。

为此我也常常感叹,一名能够真正了解、懂得学生心理,并且始终保持微笑教学,教给学生学习相对较弱课程的信心和兴趣的老师,对学生人生成长道路上的帮助是无可估量、无与伦比的。

甚至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优秀的老师能够起到足以改变学生人生道路的巨大作用。我以为,李老师就是我心目中足以改变学生人生轨迹的优秀老师。

惟其如此,我在曾经的语文教学中,也受到李老师的感染,对待学生同样比较温和,尽量保持微笑的面孔。我想,在实际教学中,传承李老师的教学模式,这也应该算是我对李老师的最大敬意吧。

无论春夏秋冬,也不论身处何地,我知道,我始终忘不了李老师,以及李老师曾经带给我的鼓励与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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