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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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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5/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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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长河,唯美长坝

如果有幸选择自驾游出行,务必一定要尝试穿越一次渝湘高速复线武隆长坝段——双堡特大桥。渝湘高速复线不仅提高了限速标准,更重要的是武隆段沿途的风景令人美不胜收。那种穿越时光隧道与高山峡谷带来的巅峰体验,将会令你永生难忘。如不身临其境,你将永远无法感知“人在天上游,车在画中行”的真实意境。

(一)穿越双堡特大桥

倘若选择在一个晴朗的天气,或是在春暖花开的四月。当你驾车进入凤山收费站后,心便会沿着渝湘复线武隆段一路向西飞奔,那种穿越时光隧道的美轮美奂,那种领略高空到谷底的惊险,让人仿佛进入到了童话世界一般。

从武隆凤山收费站到双堡特大桥大约需要二十分钟,一路上呈现的,不仅仅是大峡谷及原始植被的绝美风景,更有穿越白马山隧道地心之旅的惊险和刺激。行驶在宽阔笔直的单向三车道上,眼前仿佛呈现出一个巨大的天然屏幕,各种现代化应急通讯设施及沿途美景迎面而来。

车窗内,风驰电掣般的呼啸声。窗外,视线时而变得宽阔,两边沟壑纵深、峰峦叠嶂,令人心惊肉跳;视线时而又变得狭窄,隧道中繁星点点、星罗棋布,令人目不暇接。途经绵延不绝、风景旖旎的白马山,穿过长坝镇何家堡隧道后,就将跨越世界上最大跨径的上承式连续拱桥——双堡特大桥。渝湘高速复线在长坝镇境内总长约有两公里,双堡特大桥横跨长坝镇何家村、大元村、前进村,是目前世界上跨度最长的连拱桥。整个大桥全长1.62公里,单幅桥面宽度16米,双向6车道。集“双联拱跨径世界第一”“独立吊塔的缆索吊跨径世界第一”“同等结构的缆索吊重世界第一”三项世界之最于一身。

双堡特大桥建在悬崖峭壁上,有两个弧形桥拱呈“W”形,与大洞河、小河沟形成“双沟谷”,高低落差约300米,与桥底下的地质奇观——青龙峡遥相呼应,形成了一道独特的峡谷风光。

驾车穿行双堡特大桥只需数十秒钟,但给你留下的是无限震撼与惊奇。从车窗向下眺望,长坝镇犹如散落在人间的一座伊甸园,田间地头到处桃红柳绿,盛开的花,白的像雪,红的像彤云,镶嵌在青山绿水之间,大洞河的雄奇险秀风光尽收眼底。桥上,烟波浩渺、水天一色;桥下,千峰万壑、山峦绵延,大洞河像一条蜿蜒的巨龙盘旋在崇山峻岭之间,既有“无限风光在险峰”也有“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意境。此情此景,让我想起了唐代诗人杜甫《赠花卿》:此景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见。

遗憾的是,我不能在大桥上作短暂停留,如果能在这里修建一个观景平台,站在大桥之巅,凭栏远眺整个峡谷风光,那该是一种什么样的意境。

如果驾车沿渝湘复线从重庆主城到长坝镇,可以选择在白马山下道,从白马镇途径长坝镇后直接到达青龙峡风景区。如果说从双堡特大桥上眺望整个大洞河是一道靓丽风景的话,那么,从青龙峡向上仰望双堡特大桥那将是石梁河上最为耀眼的星河。

从长坝镇街道沿石梁河河畔的公路蜿蜒盘旋约十分钟,来到一块平坦的宽阔地带—青龙峡露营基地。下车后,天边一抹耀眼的红色映入眼帘,双堡特大桥犹如天上的一道绚丽彩虹横跨在青龙峡上空,两道弧形拱桥又如两条飞腾的巨龙,在青龙峡的上空遨游。此情此景,我一时无法形容内心的真实感受,脑海中仅想到四个字:气贯长虹。

“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从而使“天堑变通途”,这不仅仅只是惊叹于我国“基建狂魔”的速度与规模,在如此险峻的悬崖峭壁之上,居然建起了一座如此雄伟壮观的大桥,其修建难度可见一斑。同时,也深深感叹,近年来,国内基础建设等所取得的高速发展,见证着每一个地方,在交通、科技、生活等方面正在发生着深刻的巨变。如今,双堡特大桥与青龙峡的挂壁水渠因其险峻又绝美的航拍风景,在网上被大量网友点赞,慕名来此旅游观光的游客络绎不绝。有诗为证:渝湘复线贯长空,双堡凌波傲险峰。峡谷风景收眼底,车行画境胜仙蓬。

(二)情系石梁河

长坝镇应该算的上是我的第二故乡。2001年,我从下岗后参加的第一份工作就分配在长坝镇。那时候,我还不知道流经长坝镇的那条河流就名为石梁河。

据考证,石梁河的上源为大洞河,在一个深峡石穴的底部遁入地下,通过大约3公里的暗河后,现身于地面。在流经白云乡、长坝镇境内后,然后经白马镇汇入乌江,总长约43公里。石梁河流经长坝镇后,两岸逐渐开始变得宽阔,呈典型的“U”字型坡型状向外延伸,长坝镇因境内石梁河千万年的不停冲积,形成两岸较长的土石坝而得名。

石梁河蜿蜒曲折,常年奔腾不息,如生命之河孕育着这片美丽富饶的土地。石梁河,这里不仅有风景旖旎的峡谷风光,还有青龙峡美丽的神话传说,同时还有养在深闺人未识的网红打卡点——挂壁水渠。

喜欢石梁河是缘于小时候一场特殊的缘分。那时候,我正在读小学四年级,小时候的我就特别喜欢文学,这种爱好一直不断地在心里潜移默化的滋长。有一次,我记得在县城举办文学作品展览,那天来观看展览的人特别多。因为当时没有电脑和打印机,所有的文学作品都是通过带着田字格的作文纸用钢笔誊写后,悬挂在尼龙绳上进行展出。

我记得当时挤进人群的时候,被一篇漂亮的钢笔字作品深深地吸引,作品题目为:我爱石梁河。该篇文学作品获得全县当年度文学大赛的一等奖,作者为杨某某(记不清)。如今还依稀的记得文章开头的第一句:记忆的岁月里常流淌着,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河从家门前经过,当我爱上我妻的时候就爱上了石梁河.......。因为作品里唯美的文字让我从此踏上了文学爱好的不归路。当时因受交通不便限制等缘故,多年来,我沿着文字中的憧憬不段地去寻找作品中的石梁河究竟在哪里?

多年后,我终于明白,杨老师文学作品中的石梁河就是长坝镇到白马镇这一段河流,作品时间背景为八十年代初期,当时正是白马苎麻纺织厂最为兴盛的时候,那段岁月,就是作者在石梁河畔与妻子从相知到相恋的爱情故事。

岁月不居,时节如流。如果说长坝是我漫漫人生中一处驿站的话,那么,我在那里的那段生活和经历,将会是我今生难忘的一道风景。以诗为证:石梁河畔忆初逢,未改初心寻旧梦。岁月易逝情未改,一蓑烟雨寄深衷。

(三)徒步大峡谷

2001年的春节后不久,我被分配到长坝镇。那时候的我,刚好经历了下岗后的苦痛,因而格外珍惜这一份来之不易的工作。去报到的那天,我就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在这个岗位上作出成绩。

上班后的第二天早晨,天空中飘着濛濛小雨,乍暖还寒的空气中透着丝丝凉意。为了尽快掌握和熟悉工作环境,我马不停蹄地带着一名职工准备到大洞河乡(原铁矿乡)调研。那时候,大洞河乡还比较偏避,公路路面坑洼不平,客车沿老319线翻越南川地界后需三个多小时后方能到达。

因中途堵车,到达大洞河乡的时候已经是日暮时分。昏暗的灯光下,依稀能看见清冷的街上有三两个匆匆而过的路人。我们在简单的吃了点便饭后,因为乘车中的颠簸劳累,我们很早就在一个简陋的住宿地休息了。第二天醒来,我们草草的吃了早饭,准备乘客车到白云乡。当地人告诉我们,到白云乡每天只有一班车,但已经很早就出发了,唯一的办法只能乘坐摩托车到大洞河悬崖处(记得名为幸福村),然后徒步从山顶下到山脚下穿越大洞河到达白云乡,全程大约需要四个小时。同事告诉我说,之前到大洞河电站建设的通讯线路,全部靠当地村民自发组织人力进行施工建设,因道路狭窄,当地村民就用扁担和绳索,靠肩挑背磨徒步搬运电杆,历时半年才终于建成通讯杆路并开通电话。

为了查看沿线通讯设施建设情况,我们决定步行穿越大洞河。说起来容易,行动起来就感觉非常困难,摩的驾驶员把我们拉到一段无法通行的泥泞路后,说什么也不再前行。万般无奈,我们只能下车徒步。下车后,我们傻眼了,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云遮雾绕,除了脚下的坑坑洼洼的路,什么也看不清。

好在我们能够看得见路边的通讯线路,遇到辨不清楚的时候,我们就靠通讯线路为我们指路。

大洞河峡谷边上的悬崖峭壁远远超出我的想象,陡峭程度可见一斑,两岸壁立千仞、杂草重生,唯一一条可以通行的地方就是在悬崖上开辟的梯坎路,有的时候是石梯步,有时候是泥泞路,有时候是开凿的人工栈道,有些路段还有搭建的木梯子。人行走其间,头顶、脚下都是悬崖峭壁,每时每刻,每处地方让人赏心悦目又胆颤心惊,一些节点特别危险,迈错了脚步就有可能摔下悬崖,粉身碎骨。同事告诉我说,这条路,不管是木梯子,还是新开凿的栈道,曾经都摔死过不少的人。

临近下午一点,我们已经步行了近三个小时,早已是饥肠辘辘,全身也都湿透了。一路上荒无人烟,除了我们两人外,路上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鬼地方,吃饭就成了大难题,我们一路上走得匆忙,早上出发的时候也忘了购买一些充饥的食品。

我们相互鼓励着,大约步行了半小时后,终于看见流水潺潺的大洞河,路面也开始变得平坦起来。沿大洞河峡谷逆流而上,沿途茂林修竹、鸟鸣啁啾,田间地头、炊烟袅袅。不久,我们远远的便看见了一条宽约一米的挂壁水渠,像一条丝带镶嵌在悬崖峭壁之间,沿着大洞河下游蜿蜒而去。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挂壁水渠,在我的印象中,当时给我的感觉就像见到了一个久违的朋友一样,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之处。

临近下午两点钟的时候,我们终于步行到了大洞河上游的一处小型水电站(记不清名字),同事遇到了一个多年的朋友,刚好在那里上班。此时,我们也无法顾及体面,开门见山就问有什么可以填饱肚子的食物。

那位朋友面有难色的苦笑着说:“确实没什么东西了,只有点米和一些前几天打捞剩下的一些小鱼虾。”他告诉我们,这里因常年不通公路,上班时,只能从长坝镇上事先购买一些物资后,然后步行背着物资进山,单面往返至少需要一个半小时。

此时此刻,我们也无法顾忌太多,先填饱肚子再说吧。于是,我们大家一起动手帮忙生火做饭。这一餐饭,我们两人狼吞虎咽、风卷残云,把桌上盆子里的鱼汤喝了个底朝天,这也成了我这一生中记忆中最香甜、最深刻,最值得回忆的一餐饭。这正是:雾锁危崖步履艰,饥肠辘辘现炊烟。路途一碗鱼汤暖,廿载犹思此味鲜。

(四)寻梦青龙峡

之前,一则由无人机拍摄的《重庆武隆区大山里的悬崖挂壁水渠》视频引爆网络,外交部发言人赵立坚将其转发到个人微博,引起了数十万人的点赞,长坝挂壁水渠由此一夜走红。

青龙峡因地势陡峭,沟壑纵深,形成了一条独特峡谷风光,因形似青龙而得名。“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青龙峡,这一座藏在深闺人未识的处女地,因为有龙的灵性及美丽传说,在不久的将来,将会像一颗璀璨的明珠在大洞河之间绽放异彩。

穿过一座铁索桥,沿着青龙峡的泥泞小路拾级而上,由青龙峡入口处逐渐向大洞河上游延伸,道路变得越来越狭窄,两岸的悬崖也越来越陡峭。不久,就看见一条缓缓流淌、清澈见底的山泉水,顺着沟渠欢快的流淌。有的路段,水渠穿石而过,最窄处仅能容纳一个人转身,有一些路段则需猫着腰才能通过。水渠镶嵌在青龙峡的半山腰上,远望去,像一条悬挂在半山腰的丝带。

峡谷最窄处,即使是在艳阳高照的午后,太阳光也无法直入谷底。站在这里,抬头仅能看见两岸绝壁,与青龙峡形成了“一线天”的绝美风景。董宇辉曾说:万物皆有裂缝,那是光照进来的地方。行走在谷底,虽然阳光无法到达,但仰望总能看得见阳光。

头顶,山峦连绵起伏,悬崖高耸入云;边上,流水潺潺,渠道弯弯曲曲;脚底,深不见底,沟壑纵深。一路上走得心惊胆战,直打退堂鼓。行走在这样的路上,心中难免会出现这样的疑问,如此险要路段,这段水渠是怎么建成的呢?这正是:青龙峡底水潺湲,挂壁丝绦绕险关。一线天光窥绝境,人间奇景胜蓬山。

(五)魂牵挂壁水渠

据当地人介绍,“挂壁水渠”位于长坝镇前进村即大洞河的上游,于上世纪1996年开始修建,当时是为长坝镇修建的扯青岩电站发电而建。修通水渠的初衷,电站修好后不仅能为村集体带来经济效益,还能解决部分农田的灌溉和村民出行难题。当年,石梁河两岸没有修通水渠之前,当地人赶长坝镇都必须翻山越岭需两个多小时。而水渠建成后,除了发电、饮水和灌溉外,也多出来一条捷径,沿着水渠他们可以直接走出青龙峡口到长坝镇,步行仅需一个多小时。

水渠全长4000多米,距崖底河谷约200米,其中明渠 3500 米,半隧道 780米,整条水渠宽约1米左右,渠坝厚度约50公分,,被网友赞其为“重庆版红旗渠”。

当时,每天均有五六十名村民投入战斗,一锤一凿,开山裂石,数百人花了三年时间才凿通,其中也有多人不幸伤亡。尤其是当地人称作“花子洞”的岩壁段,需在腰间套上绳索从悬崖上降到崖壁中间进行凿打。如今,行走在这条水渠上,仍能清晰的观察到岁月和历史留下的见证,部分岩石上还镌刻着钢钎、铁锤开凿过的痕迹。

在那个大型机械和物资匮乏的年代,当地村民,历时整整三年,仅凭钢钎和铁锤,在悬崖上一锹一锤地开凿,其艰难惊险程度可想而知。有些地方,特别是悬崖地段,虽然有些地段可以使用雷管炸药,但在特别险峻的地方是要尤其慎重使用的,因为一旦操作失误,不仅危及生命安全,而且会将整个崖壁开凿出的路段毁于一旦,造成前功尽弃。因此,越是险峻的路段,只能用双手在崖壁上一点一点地开凿。因此,每一寸水渠的成型,都凝聚着村民们的汗水与心血,他们以坚韧不拔的毅力和精神,创造出属于武隆人的 “愚公移山” 奇迹,也让挂壁水渠成为当地艰苦奋斗精神的不朽象征。

从长坝挂壁水渠到武隆峡门口公路建设,翻开武隆交通建设发展篇章,其实是一部战天斗地的血泪史。因受自然条件与山区发展环境限制,在许多建设发展的过程中,我们不难见到很多这种“愚公移山”精神及不屈不挠奋斗的实例,“挂壁水渠”也仅仅是武隆发展长河中的冰山一角。

30年前,从重庆主城到武隆,要么乘轮船沿长江而下,至涪陵转乌江逆流而上直达武隆,要么坐长途客车经綦江、万盛、南川到武隆,单程耗时都要10多个小时。

1986年4月24日清晨,武隆县城峡门口“轰隆”一声炮响,武隆巷(口)白(马)公路开建,从而拉开武隆公路建设史上的新篇章,“敢想敢干实干快干”武隆精神感动、激励着无数渴望走出大山的武隆人。

勤劳智慧的武隆人靠着二锤、钢钎等工具以及对家乡的一腔情怀,历时三年,硬是在乌江绝壁上开通了一条通往外界的沿江公路,1989年10月1日,巷白公路建成通车。时隔7年,双白(武隆白马至涪陵白涛)公路又建成通车,从此打通了通往外界致富之路。

1994年5月1日,芙蓉洞开门迎客,标志着武隆正式走上吃旅游饭之路。

如今,随着交通基础设施的改善,以及特色产业的迅猛发展,长坝镇这一片沃土正在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许多未开发的旅游景点都成了网红打卡点。“水韵石梁,桥乡长坝”,也必将乘上旅游发展致富这趟高速列车,风驰电掣般一路高歌猛进。这正是:千锤万凿壁间痕,三载愚公血汗存。一脉清渠连日月,武隆傲骨铸精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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