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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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卡 尔
文/潘 乾
卡尔，我的一只小狗
半土半宠的那种
才两岁有余
淡黄色的毛、长长的松鼠般尾巴
它，两耳站站
双眼皮下，透着清澈的眼神，
聪明而狡黠。
我给它起了个让它引以为毫的名字
—卡尔。
卡尔不喜欢归宿，
只有累了、渴了、饿了的时分
它喜欢狂奔、野外闲逛
偶尔会逛追路人的电动车，
不容别人挑战它的速度
无耐地，我用一根牵引绳
锁住了它的不羁，也锁住了它的心
它喜欢在草丛边和蝴蝶戏嘻
喜欢和路边的狗示威和战斗
一根绳，锁住了它的快乐。
它常撒娇地讨好我，
向我投怀送抱，
或者用屁股用力撞我的腿
甚至，报复性地跳到我的床上睡觉
我无法满足它的狂野，
怕路边的车伤害了它
也怕它吓着了路人。
只有当夜深人静的时候
我替它解开牵绳
它毫无感激，像是死刑犯获得了重生
以看似一百码的速度夺门而去……
我替它开心。
当它撒野累了
回到家门口，却不敢进门
怕再次踏进深渊。
我用一根火腿肠引诱
它警惕地看着我，又看着我手里的火腿
我向门里退几步，它前进几步
我把火腿扬丢在地上，慢慢地绕它身后
它突然向外窜，还是慢了一步。
我剪开火腿外衣，将火腿肠翦成一小段一小段
它开心地吃着，我感觉它眼里肯定会有泪
如果用自由换火腿，相信它一定选择自由。
我用绳子再次扣住了它，我怕黎明
它起的比我更早，又出去“惹祸”
卡尔，在我的卧室里，
有一个舒服的睡垫
它卧在那，没有睡意，看着我
不知道是感谢我的火腿
还是诅咒我的欺骗。
我们都终究睡去，
做着各自的梦
怀着各自的心思。
它有它的怨恨，却无法明白我的用心
对它的羁绊，是为了保护它
也是为了保护我。
世界，不容许绝对的个性
更不容许绝对的狂野。
我们都在快乐中束缚着自己
也在束缚中追寻自己的快乐。
（二）
骄阳下的我
文/潘 乾
夏季在渐渐变长
一年更比一年的长
天也在慢慢变热
一天更比一天的热
空调的凉爽
丝毫没有让我畏惧
室外的七月流火，
甚至，偶尔也喜欢
在烈日下暴晒。
火热的天，居然
一点也没能勾起
我的躁动与不安。
很惬意，像是沙漠中
走出了一片绿洲。
冰与火的交融，
没有撕心裂肺的痛
却有着重生般地快感和从容。
烈日下的沉思
出奇般地淡定
不是傻，不是胸怀
是我在慢慢变老。
（三）
逝去的木桥
桥面，
不过是几根木头拼起的
如同平放的栅栏
有的甚至是一根独木
看上去很险
脚下流动的清澈的溪水
却很美
现在有好多看上去结实的桥
是石墩和水泥的桥面。
不住有机器轰鸣踏过
不久，便标志成了危桥
干涸的河床，不见了水草
砂粒和各色塑料缠绕着桥墩
一场狂风暴雨
小草、砂石、塑料一起绝望。
（四）
突然的暴雨
文/潘 乾
我怕闪电，怕滚雷
但我不怕暴雨
我从不带伞
无论是上学，还是上班，
我觉得带伞或其他雨具
是一种累赘。
路途中遭遇突然的暴雨
我都不会理会
可能继续闲步，也可能逛奔
但我不会躲避
既然已经湿透，又何必
苦苦追寻陌生的港湾
无望地等待阳光
去暖干身体和衣裳
在暴雨中
淡定地前行或逛奔
有一种博击者的快感
欲与暴雨比个高下
我只把暴雨，
看成我人生乐章的完美和弦
（五）
又见炊烟
文/潘 乾
夕阳下，漫步在田间的小路
曾经令人沮丧的泥泞
早已化成了白色的水泥路
路旁的杂草和野花
也早已摇身成了
两排说不出名称的风景树
很美，却闻不出它年的芳香
稀疏的农庄，
是农村城镇化建设的遗落
或是不满搬迁者的抗争
怀旧，不是对过往的赞美
只是一种说不出的回味
曾经的艰难困苦，都幻化成了
美好回忆。
天色渐沉，三两盏灯光
在微风中摇曳。
又突然，一户人家
屋顶冒起一缕青烟
又见炊烟！
突然一种异样的感觉
像是久旱逢甘霖的惊喜
炊烟早已似曾久远的回忆
曾经回家的路上，看到
远远升起的炊烟
便是到家的感觉、
幸福的归宿。
这忽来的一缕炊烟，
大多是老人为了省电吧？
也或许是留守老人
点起的希望，是
对生命的渴望
对未来的憧憬。
我的思绪在翻涌
心头五味杂陈。
眼睛潮湿模糊。
说不出是酸楚
还是对昨日记忆的
美好再现。
又见炊烟，感谢老人
感谢上苍给我的偶遇
脚下的路再漫长
总有再现吹烟的时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