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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竹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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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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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食记忆

世间有味,因为有美食。

人生之路越长,美食记忆越多。有些烙着故乡的印记,有些带着他乡的回忆。这些记忆一直留存在内心,挥之不去,日渐浓烈。攥笔记之,留为记忆,刻下乡土思念。

米粉鸭:

在资兴乡村,许多家庭都爱做米粉菜。如米粉鸭、米粉鹅、米粉肉、米粉大肠等。

母亲也爱做米粉菜,其中最拿手的是米粉鸭。印象中在农村,母亲最初给我们做的美味是米粉鹅。

在老家,我们家时常养鹅,所以有时母亲为改善生活,偶尔会给我们做米粉鹅。时令鲜米自家磨成的米粉,加上新鲜鹅肉,童年记忆的美味,至今不忘。

住在城市后,母亲时常给我们做米粉鸭。味道非常不错,现在我们家老婆、姐、妹都会做。这个菜也就成为了家庭记忆,成了第三代子孙童年美味。过年时节,外孙、姐妹来拜年,母亲都会提前买好鸭子,做她拿手的米粉鸭,一饱大家的口福。

米粉鸭要做好,选食材有讲究。鸭子要选当地土鸭,其次鸭子不能太廋,要适度肥一点。配料主要是米粉、茶子油、食盐、大蒜、生姜、陈皮、老抽、生抽等。做米粉鸭首先要用米粉与鸭肉放入铁锅里用大火炒,放入相应的配料,将各种调料味炒入鸭肉后,然后放入高压锅里闷蒸,出锅后放入少许茶油搅拌后就可上桌。

这个菜比较普遍,如今在很多餐馆都能吃得到,但是在我们家里,最好吃得还是母亲做得的米粉鸭。母亲为什么做得最好吃,母亲为人处事大方,放配料足,特别是茶油,那个香味深入我们的味觉记忆。其次母亲做的米粉鸭最多,火候掌握的最好。这道菜成为我们家族传承美食记忆,有妈妈的味道或奶奶的味道。

三大碗:

在宜章白石渡镇,京广铁路线西,有一个特色小炒店。

早前,郴州到汝城的没有高速公路,去汝城都要经过宜章,走省道S324线,先向南过宜章城北后,再折向东途经白石渡。

白石渡镇处于郴州往汝城的中间,所以去往汝城的人,基本上吃午饭会到白石渡吃。久而久之,经常走这条线的人都知道“三大碗”。至于这个餐馆叫什么名字,许多人走过路过,甚至去吃过多次的人都不一定记得。

三大碗,首次听到的人,一般都会弄错这个菜名,想当然以为是三大碗菜。其实不是,它就是了一碗菜,名字叫做三大碗。

为什么叫三大碗,走这条线的人越来越多,大家口口相传之后,说法变了样。从字面上理解,大多数人都以为是三大碗菜。真实的情况是猪的三样用大碗盛装的一个大菜。猪的三样可随选,如猪瘦肉、五花肉、排骨、猪肠、猪心、猪肝等,点菜时三、四个人,老板一般会告诉你点一个三大碗,一个小菜就够了。吃个盒饭,味道好,菜量足,价格非常实惠,食客越来越多,以至于有些人饿着肚子,也要走到此才吃中饭。

猪脸肉:

猪头肉,相信大家都吃过。一家餐馆专门只做猪头上的猪脸肉,味道鲜美,生意非常不错,这就让人称道。

这是一个偏远的乡,汝城县益将乡,少数民族聚居地。2020年进行乡镇合并时,益将乡这个名称就没有了。

益将乡和隔壁的集龙乡合并成集益乡,乡办公地设在益将乡,这两个地方,原来都是红色革命山区。

益将只有一条主街,全长不过300米,两家饭馆。多年前我在汝城工作时,下去检查时偶尔会到这个乡。

两家饭馆,名字早就忘记了,其中一家特色就是猪脸肉。主菜就是用猪脸肉做的三样大菜。其它晕菜没有,不知是不会还是真只会做这一种菜。猪脸肉味道真不错,以至到这里下乡的人,中午都会到此吃饭。

猪脸肉三道大菜,一个纯猪脸肉骨头汤,没有其它搭配,汤浓而鲜且不腻,味非常甜美;一个本地辣椒炒猪脸肉,辣椒青色鲜嫩;一个猪脸米粉肉。如果再要加点其它菜,只有时鲜小菜。

这三个大菜都特别爽口,基本都是光盘,很少有剩余。人多也是这么三个主菜,人少也是这么三个主菜,只是在份量上有所加减。

烧鸡公:

在郴州,许多乡镇村民自家都会做辣炒烧鸡公。

其中最有名气,味道非常独道要数湘阴渡、栖凤渡的辣烧鸡公做得好。一只整的鸡公,现杀现做。主要是用辣椒爆炒,盛满三大碗。因曾经在湘阴渡呆过一段时间,多次吃到过烧鸡公,并对此道菜做法及味道深有体会。

小镇上,能炒会炒烧鸡公就三家店。炒得好就一家,店名湘阴渡雅阁楼,在镇集市往东南的叉路口。

辣炒烧鸡公,选鸡有讲究。这种公鸡是在农村散养的,吃村民农食喂养的,或者放在村舍后山野外觅食的。一般要求一年以上的鸡公,净重四斤多以上,四肢粗壮。

炒烧鸡公的配料主要是,本地红辣椒,辣椒色鲜红,辣味要足。辣椒最好是刚上市的红辣椒,如果不是时令红辣椒,就要用农村自晒的干辣椒。生姜,可选用新鲜的或者晒干的,姜配料要多。大蒜,要那种带蒜杆新蒜,如果没有也可以用蒜子,总之蒜要多,蒜味要足。

炒烧鸡公用火也有讲究,火要农村的那种柴火,火力大。在大铁锅中用油爆炒,炒到鸡肉皮卷起,辣味、盐味深入鸡肉内。再放入生姜、鲜蒜、酱油等用大火闷炖。出锅时要装上三大碗,一桌人就吃这一个主菜,再加上两个小菜就够了。

烧鸡公菜味道特色主要有两个,一个是味甜鲜美;一个是足够辣,辣是那种辣到骨子里的辣。吃得上劲时,全身冒汗,特别鼻子上,汗粒点点,清晰可见。没吃过辣得人,吃了烧鸡公,辣得胃痛,跟本吃不下饭。来这里吃烧鸡公的人,以不怕辣,辣不怕为厉害、够胆量。

牛脚筋:

在马田,107国道边原来有许多餐馆,高速公路未开能前,生意非常红火。马田本地不养牛,但以喜欢吃牛肉、会做牛肉菜成为当地一特色。

牛脚筋,做法复杂,一般的餐馆不会做,但几家餐馆会做,口味独特,渐成马田一大特色。

有些客户大老远跑来,就为吃马田牛肉特色菜,其中最主要的是炒牛脚筋。

一清早,赶集早市,去市场上买来牛脚。一般集市一天最多宰两只牛。牛脚普通人不会买,买了也不加工。没有要的东西,一般不值钱。所以每天早上,卖牛肉的老板都会为饭店的老板留着牛脚。也只有卖给老板能换到钱。

牛脚筋做法。

去毛:牛脚上有毛,先要用水煮一下牛脚,再用菜刀刮去牛脚上的毛,剥去牛脚指的指甲盖。

火烧:刮了脚毛的牛脚,放到柴火或煤火上煅烧,把牛脚上的未刮干净的茸毛烧掉。用火烧过的牛脚筋味香。

炖煮:煅烧之后的牛脚,再放入大锅用水煮炖,将牛脚皮及筋炖熟。

切割:这个是个技术活,厨房大师傅用刀切割牛筯,切成片并且薄而有形,长方条形薄片。再用大火炖,同时要保持牛筋弹劲。

爆炒:最后用干红辣椒爆炒,一盘新鲜牛筯就上桌成为一道美味。

牛脚筋这道菜非常难加工,味道又特别好吃。而且整个集镇只有几家会弄,久之渐成名气。慢慢的一些郴州人都知道马田有这个菜,有时从此地过,又会特意带外地人来吃。马田特色,因为这几个特色菜,逐渐有了名气。

这道菜是老婆家当时在马田开龙洞俯大酒店时的招牌特色菜,随着岳父母年龄增长,如今餐馆早关了门,老人家也随子女移居城市。

米粉鸭偶在城市的门店可以吃到,在我们家是常菜,也带有家庭传承记忆。牛脚筋由于加工难度大,一般家庭很难做这道菜,在城市也很难再吃到这种菜。另外两个菜如今很少再往那边去,不知是否还存在,店面也许关门也未可知。

随着交通改变,高速开通,国道、省道相对使用减少,随着农村人口大量向城市移居,这五个特色菜又回到原点,这些菜原来向外地客户开放过,后又归于当地。

只有炒烧鸡公,从湘阴渡起,到栖凤渡,如今郴州有一条街五里堆路,专门做炒烧鸡公。这个特色本地菜,在郴州逐渐上了热搜,经常上不同电视台宣传。如今烧鸡公逐渐成为外地游客吃郴州美食必不可少的一道热门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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